胡蔓不知自己想的對不對,可按穆玲愛說的,那什麽聖山也太蹊跷了,她是完全不信什麽滋養靈根的,所以那些聖女幾年就憔悴蒼老的……她很難不懷疑是跟毒品有關!
“怎麽了?”穆玲愛看過來:“你看看,是不是這個東西?”
胡蔓接過來一看,大紅的花入目,不是罂粟花又是什麽?而且罂粟花對生長條件比較挑剔,要日照充足,又濕潤的土地,想必那個聖山很合适了,若是刻意管理不讓花種流落出來,又要用這個達成不能說的目的,自然也就外界不了解了。
“怎麽了?到底是不是?”
胡蔓抿了抿唇:“如果我沒猜錯,你們那位國師很可能就是靠這個控制人,那些姑娘們也不是鎮守什麽靈根,全是被毒品禍害的!爲了那些姑娘着想,我覺得你應該提醒你皇兄,徹查一下這裏面的貓膩。”
“怎麽可能?你在說什麽?”穆玲愛一臉的莫名其妙:“那可是我們南疆不可質疑和侵犯的地方!”
“我管不了你們南疆,但這個東西的害處我和你說了,你當不當回事就在你了。”胡蔓轉回原來的話題:“說起來,雖然衛家垮了跟我們有關系,但可是他們主動招惹我們,追根究底……跟三王爺脫不了幹系吧?會不會是她專門找上嶽然,然後哄騙她讓孩子吃了這個,騙她有了這個孩子就離不開她,就可以回府了,實際目的,卻是要通過孩子控制嶽然,讓她來報複你?”
元翎沉吟了下:“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胡蔓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雖然他們早就猜到,不過元翎這話就等于承認,當初就是他在幕後指使衛家陷害自己的。
元翎似乎也意識到了,輕咳了一聲,轉移了話題:“那她是怎麽得到這個東西的?不是不外傳嗎?”
穆玲愛一搖頭:“确實是不外傳的,難不成是她跟聖山有什麽牽連?”
“找到人就清楚了,嶽然沒有說她人在哪兒嗎?”
“說了,但本王派人去的時候,已經人去樓空了,怕是一直在觀察着她,她一暴露,衛明瑤就溜了,那個女人,想來精的很。”
胡蔓無奈道:“那就沒辦法了,王爺要是不甘心,可以多派人在城中搜索一下,以免她還心不死,針對王爺做什麽陰毒事。”當然……要是找到了,她也能安心了,畢竟她們之間仇怨也很深,胡蔓不敢保證她不會針對自己。
“本王已經派人去找了。”元翎眼裏的輕蔑清晰可見:“就憑她,别說衛家已經倒了,就算她有什麽依仗,本王也不放在眼裏!”
胡蔓點點頭不再多言:“那關于嶽然…王爺打算怎麽做?”
元翎手指敲着杯子,發出清脆的聲音:“她是自作孽!若不是她心懷不正,也不至于被别人利用,差點害了雲兒!本王斷不能再留她!”
“王爺!”胡蔓抿抿唇:“以後世子爺長大,知道自己的娘是爹殺死的,會怎麽想?”
“本王沒說要殺她!”元翎眯了眯眼:“她既然喜歡靜心庵,就去那裏吧!清靜,本王也會派人看着她,讓她永不離山!”
胡蔓怔了一下,随即釋然,也許這樣也好,出了這麽多變故,她不可能再回到王府了,更不可能與元翎消除隔閡,加上孩子的事,元翎難以容她是正常的,能保住一條命,清靜的過下去,也不失爲個好歸宿。
沒什麽其他事,胡蔓起身要走,穆玲愛主動送客,走到門口,胡蔓才道:“王妃回吧!”
穆玲愛打量着她:“武夫人,我剛剛知道,你和武大人還沒成親?”
“孩子都有了,沒成親不過是因爲要守孝而已。”
穆玲愛左右看了眼,才正了正神色道:“明人不說暗話,我聽嶽然說,三王爺喜歡你,通過這幾次我自己眼看,也覺得三王爺對你和對其他女人态度不同……我想問問你們之間到底有過什麽?”
胡蔓微微啓唇,聽說過這個公主的大膽和直爽,但也沒想到這麽直。
看她好像吓到了,穆玲愛又道:“你不要多想,我隻是想問清楚,也是因爲你已經有了夫君和孩子才問,隻要你們以後不會發生什麽,我絕對不會對你怎麽樣的。”
胡蔓扯了扯唇,不得不說,她的這個性格,讓胡蔓想到了蘇嘉……隻不過蘇嘉都沒她這麽直言不諱的,不過胡蔓還真就對這樣的人讨厭不起來。
畢竟比起那種暗挫挫記恨上,然後自己腦補懷疑,暗自使絆子的,這樣直來直往更讓人舒坦,也更放心。
“以前沒有過什麽,以後也不會有什麽。”胡蔓也直接道:“我隻愛武戰一個人而已,不然也不會沒成親就給他生孩子,再說,我已經是個當娘的了,三王爺是什麽人?他會要嗎?所以公主大可安心。”
穆玲愛果然就點點頭,她也正是想到這點,才沒有在嶽然說出來之後就貿然對胡蔓抱有敵意,現在看來,這個女人真是不簡單,不說交朋友吧,反正也不爲敵比較好,畢竟她在大朔可不比南疆。
胡蔓從三王爺府離開後,忽然不想回去了,看着嶽然的下場,不知怎麽就忽然想起了一個人,胡秀……
說來她好像也入獄半年多了,不知現在怎麽樣了,胡蔓掀起車簾:“去大理寺!”
車夫愣了下,就直接點頭往大理寺方向去了,到了門口侍衛看見是胡蔓,先行了個禮才道:“我得先通報一聲。”雖然認識胡蔓,但規矩就是規矩,不能随便出入。
胡蔓等了會兒,居然見蘇離九直接從大理寺出來了:“蘇公子也在?”
“嗯,有個案子,來協助我爹,你呢?怎麽自己來了?有事?”
胡蔓點了點頭:“我,想看看胡秀。”
“看她做什麽?”蘇離九邊帶着她進去邊道:“說不定她怨恨着你,見了你嘴上不幹淨,犯不着因爲她再氣着。”
“我哪兒那麽容易被氣,我隻是想看看她現在怎麽樣了,遠遠的看一眼就好。”
蘇離九拗不過她:“行吧,跟本少來吧!”
蘇離九帶着她進了大牢,這裏的大牢也分男囚女囚,蘇離九将她送到門後,交代獄卒道:“帶胡小姐去看胡秀。”
那獄卒愣了下,點點頭,帶着胡蔓進去,獄卒中途還問:“胡小姐是胡秀的家人?”
胡蔓不想多說,隻是點了點頭,到了一個監牢的門口停住腳步,胡蔓往裏看,牢獄很簡樸,隻有一套桌凳和一張床,一個身穿囚服的女人,正躺在上面睡覺。
胡蔓還沒說話,獄卒就一搖鎖鏈:“胡秀,有人來看你了!”
胡秀緩緩起身,轉了過來,胡蔓看見她時愣了下,本以爲她看到的會是頹廢憔悴的胡秀,卻沒想她雖穿着囚服,但臉上幹幹淨淨,比起入獄前,沒瘦多少,還是好看的!
倒是胡秀看見她,瞳孔立刻一縮,起身就沖了過來,兩手抓着牢門:“胡蔓?是你?你居然還能記得我啊?哈哈!”
胡蔓往後退了一步:“嗯,來看看你,看來還不錯。”
胡秀扯唇冷笑:“不錯?哪裏不錯?這住的環境不錯?還是不能再打擾到你不錯?”
“我不是來跟你吵架的,隻是來看看。”胡蔓神色平靜:“既然你沒什麽不好的,那我就走了。”
“你站住!”胡秀吼道:“你沒什麽要說的,我可有!”
胡蔓轉過身:“你想說什麽?”
“胡蔓,我有些事始終想不通!”胡秀緊盯着她:“反正我也已經這樣了,你能不能告訴我?”
“什麽事?”胡蔓一挑眉。
“你到底是誰?”胡秀忽然道。
胡蔓心裏一驚,望進胡秀的眼睛:“這話什麽意思?我是誰你不清楚嗎?”
胡秀扯唇:“每天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數着時間過日子真的很難熬,我就在想以前的事,你從嫁去武家後,像變了一個人,完全沒有以前的一點影子,我以爲你是病好了,不傻了,可現在想想,就算病好了,也不會變化如此大,不僅識字,懂得做生意,還會那麽多稀奇古怪的菜……那些是誰教你的?娘都不會,沒有人會,你傻了十六年,又怎麽會有機會學習這些?我百思不得其解,你就算可憐我,能爲我解惑嗎?”
胡蔓倒真是沒想到,坐牢做的讓她冷靜機敏了不少,不過胡蔓現在還真不怕這些,隻要她沒證據,她想不通,那就沒關系,她說什麽就是什麽。
“我說過,我沒你認爲的那麽傻,隻不過在胡家,裝傻倒是能讓你們少欺負奴役一些,字是村子裏那個方先生教我的,我經常偷偷拿東西給他吃,爲這個你們還沒少打我呢!菜都是我想的,都沒人會,怎麽會是别人教我的?”
“真的?那醫術呢?他可不會醫術!”胡秀緊接着問。
“那個?隻是他家裏有醫書,我自己看的。”
胡秀自然不信;“你覺得能說通?”
胡蔓一笑:“該說的我都說了,信不信随你,我從醜變成現在這樣,不是胡蔓,還能是誰?你未免想的太多,還是好好反省,等一年多後出去,收起亂七八糟的心,日子還長的很。”說罷不再與她廢話,轉身離開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