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然閉着眼睛不肯說,元翎點了點頭:“好,既然如此,本王想通融都不能了!來人,押入地牢,本王晚些親自審!”
嶽然生無可戀的任由他們拉着自己走,胡蔓不知道元翎是不是真的對她懂得了手,轉頭看去,一個小孩兒從遠處跑過來,嘴裏喊着:“娘!娘!”
嶽然眼裏立刻有了神采,立刻往回看,看見雲兒後,一下眼淚汪汪的,掙開沒防備的兩個家丁就沖了過去:“雲兒!我的兒子!”
雲兒撲了個滿懷,撒嬌道:“娘你去哪兒了,我醒了都沒看見你。”
嶽然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哽咽道:“娘沒哪兒,娘隻是,隻是,雲兒,你聽娘說,娘要離開一段時間,你乖乖的聽爹的話好不好?”
雲兒不停搖頭:“娘去哪兒?我也要去!”
嶽然一手捂着嘴,泣不成聲的看着自己的兒子,他水汪汪的眼睛滿是依賴和信任,可自己……
嶽然抹把淚,兩手捧着雲兒的臉,是的,胡蔓說的沒錯,孩子剛斷奶沒幾個月,本來還是圓嘟嘟的,現在,幾乎瘦了一圈,而且每次哭鬧,不吃那個東西就哄不住,她其實也意識到了不對勁。
可好像那時候已經晚了,她不知道該怎麽辦,隻能爲了不讓他難受,不停的給他,所有大夫都不懂,她轉眼看了看胡蔓,也許,也隻有胡蔓可以幫他了。
“雲兒。”穆玲愛過來要抱孩子,可雲兒仿佛察覺到什麽似得,緊緊抓着嶽然不放:“不要,我要娘親陪我!”
嶽然也抓着孩子的手舍不得放,這一分開,她都不知道再有沒有機會再見到他,這是自己懷胎十月,親手拉扯大的呀!
元翎冷聲道:“把孩子抱進去,他不需要這樣的娘親!”
穆玲愛蹲下身:“雲兒,我帶你去玩兒好不好?你不是最喜歡小貓嗎?我帶你去買一隻養着,陪着你好不好?”
雲兒轉頭看了穆玲愛一眼:“我要娘和你陪我一起去!”
嶽然深呼口氣,先抽出手:“雲兒乖,你看天都黑了,不能出門了,你先回去睡,明天再說好不好?”
雲兒就是抓着她的手不放,胡蔓看不得這場面,要是讓她跟女兒分開,那真是生不如死。
武戰冷眼瞧了半天才開口道:“你就算不了解這個東西,給你東西的人肯定了解吧?他也許表面上說着是要幫你,可他明知道這東西對身體有害還讓你給孩子用,他能安什麽好心?你就不怨恨他?”
嶽然猛地一震,擡頭看向武戰,武戰一扯唇:“難道我說的不對?也許你們是互相利用,可你能忍受他拿你的孩子安危來冒險嗎?他既然瞞着你這個東西的危害,也就不值得你這麽袒護了。”
說罷,武戰一拉胡蔓的手:“天色不早了,王爺的家務事,我們就不多插手了,告辭。”
“雲兒的身體,該如何調理?”元翎看着胡蔓道。
胡蔓一抿唇:“平時不複發的時候沒關系,等不對勁的時候,就送到我那裏。”
回到酒樓,孩子已經睡了,胡蔓湊過去親了口才道:“要是誰敢這麽對我孩子,真是殺了他的心都有的,你那話一說,嶽然估計也扛不住了。”
“你覺得會是誰?”武戰擰眉:“想不出來誰會幫她,還有這種稀奇的東西。”
“我哪兒知道?”胡蔓也真是想不通,到底是什麽人居然把這惡毒法子用在孩子身上。
夜芷将夜宵端上來:“小姐吃點東西再睡吧!”
自從生了孩子,她基本一天四五頓,在皇宮又接二連三的事端,還真沒吃好,和武戰吃着東西,才想起:“你不是說要和三王爺攤牌嗎?”
“攤牌是不得已的辦法,可現在看來,嶽然指望着你來治好世子爺,她不會多說什麽的。”
“那我們就一直瞞着?”胡蔓皺眉道:“可這件事不但嶽然知道,太子,右相,紀墨都知道,如果有一天其中一個透露出來,三王爺隻怕就會成爲我們的對頭,我倒覺得……由我們自己說出來比較好收場,免得被誤會。”
武戰喝了口湯才擡起頭:“蔓蔓,你還是想的太簡單,現在三王爺什麽都不知道,我們就貿然找他,解釋大火的事,說我們來長陵本來是爲了對付他的?然後再說明我們的仇人是紀墨?”
胡蔓點頭:“這樣說的話,他總不會再懷疑我們對他有什麽陰謀了吧?說不定,還能同仇敵忾,一起對付太子黨呢!”
武戰頗有些無奈的笑笑:“那你能保證他絕對會信任我們?你能保證,他不會透露給紀墨,讓我們之間暴露在太子那邊?到時候,我們兩邊鬥得你死我活,他坐收漁翁之利!他和我們可沒什麽交情,尤其是和我,三王爺那樣的人,會落井下石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胡蔓咬着筷子,真是有點腦袋疼,但也不能否認武戰說的有道理,這種官場之争,連朋友親情都靠不住,何況是他們這種什麽都不算的,還真不排除被算計的可能。
想想都心累,何況武戰什麽事都要考慮周全,對什麽人什麽樣的态度,還不敢全然相信任何人,成天這麽精神緊繃,腦細胞都死完了。
第二天一早武戰吃了早飯就忙去了,胡蔓抱着孩子在院裏玩兒,武戰抽空又做了個搖籃,胡蔓微微搖着,孩子手裏抓着撥浪鼓,胡亂搖着玩兒。
孩子已經一個多月,五官也張開不少,比剛生下來又白淨不少,尤其讓胡蔓看,那真是越來越漂亮,越來越可愛,盡管她還什麽都不懂,但隻要醒着,胡蔓還是會絮絮叨叨的跟她說話。
正哄着孩子玩兒呢,夜芷忽然進來道:“小姐,三王爺府派人來請你過去。”
胡蔓轉頭:“什麽事啊?”難道孩子這麽快又犯病了?
“不知道,隻說有急事。”
胡蔓輕歎口氣,看了眼孩子:“她該睡覺了,哄孩子睡吧!”
放奶娘一個人在家帶孩子她是不放心的,反正也有三王府的人來接,胡蔓就自己去了。
元翎叫她來不是爲了孩子的事兒,而是因爲另一個,胡蔓都快忘了的人……衛明瑤!
胡蔓再次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一臉震驚:“衛明瑤?怎麽會是她?這跟她有什麽關系?”
“本王叫你來,也是因爲她跟你接觸比較多,衛家也是因爲你們而散,可他們姐弟都失蹤這麽久了,怎麽會突然冒出來?還跟嶽然搞到了一起?”
胡蔓擰着眉:“肯定不正常,她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長陵?她不是在南疆嗎?”
“南疆?”穆玲愛看過來:“她在南疆嗎?”
胡蔓點了點頭,多餘的沒說,隻是道:“她和衛晁去南疆投奔了穆奇峰,後來穆奇峰死了,就不知道她去哪兒了。”
“我皇兄?”穆玲愛更詫異了:“我怎麽不知道一個叫衛明瑤的?”
胡蔓搖搖頭:“可能是因爲她是大朔女人,所以沒太張揚吧!”
“衛晁呢?”元翎道。
“死了。”胡蔓輕輕歎口氣:“所以衛明瑤應該隻剩了一個人,可能是在南疆待不下去了,才回來的,可是她爲什麽要跟嶽然合作?是什麽目的?而且,她怎麽會有這種毒品的?”
“南疆?南疆……”穆玲愛低頭沉思了半晌,忽然一拍手道:“我想起來了!你說的這個,這個毒品,該不會是聖花吧?!”
胡蔓一臉懵:“什麽聖花?”
“我們南疆有一個很神聖的山脈,那裏山上種着一種特别好看的花,除了那裏,哪兒都長不出來,我剛才還沒想起來,可你說她是從南疆回來的話……那是不是可能這東西就是那裏的?”
“你能具體說說這個地方和這種花嗎?比如它是什麽樣子的?”胡蔓忙問。
元翎讓人拿來紙筆,穆玲愛邊畫邊道:“那山上有個聖宮,住的是國師和聖女們,那裏的聖女都非常忠誠,而且國師的地位僅次于皇帝,一般國家有什麽大的事情,都要國師占蔔祈福。”
“占蔔?這個也能信?”
穆玲愛一撇嘴:“當然能了,而且就是因爲她們鎮在那座山脈,國家才能穩定安居的!”
胡蔓有些無語,古代的封建迷信果然可怕:“那你們,那些聖女都是什麽人啊?”
“都是每三年,聖宮的人下山來挑選一批,再讓國師過目,覺得有靈根了才收,國師說,我們國家的根脈,都是這些純淨的聖女澆灌的。”
簡直……胡說八道,相比起來,胡蔓覺得大朔倒是比南疆好多了,最起碼沒那麽神神叨叨的。
胡蔓雖然以前看書也看過一些這種東西,但還是很不理解的:“那些聖女最後怎麽辦?老死在山上嗎?每年都選,那山上得多少人啊?”
“這你就不懂了吧?”穆玲愛收了筆:“爲什麽說是聖女澆灌呢?因爲聖女的生命都獻給國家了,那些送上山的聖女,一般三五年就會衰弱蒼老,然後會死去,到時候再選新的上山!”
胡蔓緩緩直起身,臉色蓦地變的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