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臉怒氣,指着他呵斥道:“你自己做的好事!”
元堯一頭霧水:“兒臣…兒臣不明白,請父皇明示。”
皇上沒好氣的:“李昀,你說給他聽!”
李昀一作揖:“殿下,刺殺榮曆皇帝的兇手已經審出來了。”
元堯哦了一聲忙問:“到底是何人指使?”
李昀不自在的輕咳一聲:“是,是林宇林大人。”
元堯呆了一瞬,猛地道:“怎麽可能?是不是搞錯了?他爲什麽要這麽做?!”
穆朝語輕笑一聲:“說的就是啊!他不過是個小小的尚書,跟朕更是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他爲什麽這麽做?他沒理由冒險啊!”
元堯看了看穆朝語,又轉頭看了看怒氣滿滿的父皇,終于反應過來了,臉色一變,撲通跪倒在地:“父皇!您是在懷疑兒臣?兒臣冤枉啊!也許是查錯了呢!也許,是有人栽贓嫁禍的!父皇,請您一定要明察啊!”
說完又蹭的轉頭去看李昀:“你怎麽審的案子?有确鑿證據嗎?憑什麽一口咬定是林宇?!”
李昀忙道:“殿下,這種大事下官可不敢瞎說,那兩個人都是死士,酷刑都用遍了也不肯交代,還是榮曆皇帝今日帶着一種讓人求死不能的秘藥去,才撬開嘴的,而且後來仔細問過,口供已經呈給皇上。”
“那又能代表什麽?”元堯氣道:“若是這些人本來就是派來污蔑他,順便嫁禍我的呢?”
“可,可林宇大人已經畏罪自殺了。”
元堯睜大眼睛:“你說什麽?!”
“屬下帶人去林府的時候,林大人已經自缢身亡,官兵已經搜了全府,找到了林宇大人的遺書。”
“遺書?說了什麽?”元堯忙問。
“上面對他派人刺殺榮曆皇帝的事情供認不諱,還說是因爲兩國頻繁交戰,大朔官兵死傷無數,接受不了就這麽議和,才做下糊塗事,他一人做事一人當,願意以死謝罪!”
元堯明顯不信:“信呢?信在哪裏?”
皇上從桌上拿起扔下來:“你還有什麽可說?”
元堯忙撿起來,越看越心驚,因爲……這的确是林宇的字迹,可對于他這個人,自己再了解不過了,他能到今天這個位子,都是靠自己一手提拔,沒什麽太大才能,更沒多大膽子,他敢刺殺南疆皇帝?說破大天來他都不信!
可,可現在有證詞,還有白紙黑字的遺書,人也死了,憑白說什麽都沒用!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元堯腦子快速轉動,最後權衡利弊後,果斷跪下道:“父皇,林宇确實是兒臣的小舅子,兒臣也了解他,這件事實在是有蹊跷,他說的這理由,根本沒有任何道理!兒臣還是覺得,他一定是被冤枉的,這封遺書,要麽是被人臨摹的,要麽是逼着他寫下再害死他的!”
皇上負手起身走下來:“這實打實的證據擺着面前,你還有辯解之詞,那也該拿出證據來!空口無憑,别說朕沒法信,你覺得這樣就能給榮曆皇帝一個交代了?”
元堯磕了個頭:“兒臣這就去查!必定要查個水落石出!”說罷起身出了宮,這個罪名,不能輕易認!這不是他要不要給林宇開脫的問題,而是隻要林宇的罪名一坐實,必定就會像今天這樣牽連到他!
誰都知道他們的關系,沒人指使,就像穆朝語說的那樣,誰會相信他一個尚書會行刺皇帝?
到時候這件事并不會随着林宇死了就煙消雲散,而是會蔓延到自己身上,畢竟…他主張戰,與刺殺的事剛好附和,這直接影響到父皇對他的态度!
所以無論如何,他要查清楚,到底是誰栽贓嫁禍,來與他作對!一回府,他就立刻讓人去找來季枞英和紀墨,紀墨幾乎是一聽這件事,就拍闆道:“除了三王爺,不可能有别人了!”
元堯皺眉:“本宮也這麽想,可他馬上都要娶南疆公主了,這南疆對他來說可以算是助力了,他何必這麽做?”
紀墨喝了口茶:“殿下,您還不了解三王爺嗎?他這個人什麽時候按常理出過牌?再說,他又沒讓人把穆朝語殺了,隻是受了傷,死不了人,還能讓他和皇上都遷怒殿下,到時候這個助力豈不是更賣力幫他?”
季枞英也點頭:“老臣也這麽想,除了三王爺,其他人實在沒那個膽量,也沒那個理由這麽做!”
元堯狠狠的一拍桌子:“這個元翎!真是越發過分!想扳倒本宮的心思已經昭然若揭,本宮決不能再無動于衷的容忍他!”
“确實趁早把他打壓老實爲好,不然等他成親後,隻怕會更嚣張,以他的陰險謀算,不知會暗中給我們下多少絆子。”
元堯深呼口氣:“可現在這件事不好查!紀墨,本宮就交給你了,務必盡快查個明白!也好叫父皇打消對本宮的懷疑之心。”
紀墨起身一作揖:“下官明白,這就去。”
等兩人剛出去,忽然沖進來一個女人,哭着撲進元堯的懷裏:“殿下!請您一定要爲我弟弟做主啊!他死的好冤啊!”這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子妃林倩玉。
元堯拍拍她的肩膀:“放心,本宮已經派人去查了,一旦找出害他的兇手,必定會給他報仇的!”
而這時候,一個小小的身影也腳步蹒跚的進來,一把抱住元堯的腿:“爹爹,玩兒!”
小絮兒剛七個多月,十分聰慧,身體也特别好,已經可以搖搖晃晃的走路,徐嫣每日就陪伴着她,照顧的無微不至,早早的教她說話叫人,十分惹人喜。
元堯一低頭看見小絮兒,剛要彎腰抱,在元堯懷裏的林倩玉卻擡手扒拉一把:“去一邊兒去!孩子怎麽不看好?”
後面的徐嫣剛過來就聽到這一句,臉色立刻變了,大步走過去抱起孩子:“真是抱歉,孩子隻是想來找爹爹。”
元堯拍拍小絮兒的臉頰:“沒事,玉兒的弟弟剛出了事,她心情不好,不是有意的,你先抱孩子下去吧!”
徐嫣臉色這才緩和一些:“那請姐姐節哀,臣妾先帶孩子下去了。”
而紀墨剛從太子府裏出來,季枞英在轎子前停下:“你打算怎麽查?”
紀墨一笑:“老師莫不是忘了,太子那邊,可還有咱們一個人!”
季枞英擰眉想了想才恍然:“你是說武都統的那個改名換姓的弟弟?”
紀墨點點頭:“這事兒三王爺既然做了,必定計劃十分缜密,想要找到破綻和證據必然沒那麽容易,隻能先找他套些東西,看看能不能有所收獲,若是這次真能證實是三王爺做的,那他娶南疆公主自然告吹,皇上一怒,他再想翻身和太子分庭抗禮就很難了。”
季枞英拍拍他的肩膀:“你一向聰明,知道怎麽做,那就快去吧!”
紀墨沒有直接去武原的家裏拜訪,而是找人去送了拜帖,約在一個畢竟僻靜的茶樓中,果然還沒半個時辰,武原就來了。
一進雅間武原就拱手道:“大人。”
紀墨笑的和善:“咱們兩人還客氣什麽?快坐吧!”
武原掀起衣擺坐下:“自從大人回京,武原還一直沒合适的時機去拜訪,紀大人不怪罪吧?”
“這是什麽話?你現在身份特殊,确實是不方便多見面,本官當然知道,這次找你,也是有事不得已的。”
武原低頭喝了口茶,掩下眼中的淡漠:“大人有什麽話盡管說就是。”
紀墨歎口氣:“南疆皇帝遇刺這件事,今天查出來了,說是太子的小舅子林宇主使,關鍵這個林宇還留遺書畏罪自殺了,現在太子是有嘴說不清啊!”
武原詫異的一挑眉:“果真?那林大人竟然會做這種事?”
紀墨搖頭:“當然不可能!所以本官現在就是爲查這件事找你的!”
“那,那爲什麽要自殺?遺書又寫了什麽?”
“明顯是被人害得,遺書寫了是自己一時糊塗犯了錯,可太子覺得是他被逼着寫下的。”
武原眼神閃了閃:“既然是這樣,不管是不是林大人做的事,都是他自己做的,他都承認了,太子也不必煩心了吧?”
“哪有你想的那麽簡單?就算遺書他自己擔下來了,皇上也會懷疑到太子頭上去的。”
武原裝作不知道:“那既然是别人陷害,爲什麽逼林大人寫遺書,還寫了是自己做的?直接讓他指認太子殿下不是更好?”
“這就是對手的高明之處了。”紀墨歎口氣:“這樣寫,誰都會想到太子那邊,畢竟他身份有限,有跟太子關系親近,太子才說不清楚!要真是遺書裏就指認太子,那就沒說服力了,誰都不會信他既然都自殺了還多此一舉供出太子,到時候反而會被懷疑是栽贓!”
武原緩緩道:“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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