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蔓接過酸梅湯,天氣越來越熱,她心裏也開始有些發急了:“再等等,準日子前後相差個十幾天,應該不算問題。”不等也沒别的辦法啊,她的身體一切正常,又沒儀器可以檢查。
“要不要找個大夫來看看啊?”
“不用了,這事兒急不來。”胡蔓喝了口酸梅湯:“也不知外面怎麽樣了?朗月什麽時候離開長陵呢!”
“早不了。”夜芷替她擦擦額頭的汗珠:“這和親的事兒還沒定,到時候恐怕他還要看着那位公主大婚才走的。”
“嗯。”胡蔓在院子裏坐了會兒,太陽更大了,起身進了屋子,将桌上這兩天看的書翻開,裏面有張紙,寫的是這些日子她起的名,絞盡腦汁的也想不出來,就起了兩個:“夜芷,你來看看好不好聽?”
夜芷接過來看了看:“小姐應該問武公子啊!”
“他最近也是煩心,而且說了讓我自己定奪就行,他沒什麽意見。”
“越澤……這個好聽,廣博的水源,感覺武公子的兒子,一定氣度也跟他一樣,嗯,合适。”
胡蔓忙點頭:“我也覺得不錯,越澤,武越澤!”
“女兒嘛……”夜芷又往下看:“武玥?就這麽簡單?”
“對啊!”胡蔓解釋:“玥字代表一種神珠,漂亮皎潔而有氣質,配女孩兒的名字剛好。”
這麽一說,夜芷也覺得挺好聽的了:“嗯,簡單幹淨,叫着也順口,這兩個名字都好!”
胡蔓收起來:“那好,就這麽定了!”
她剛要起身,忽然肚子痛了一下,她忙一手扶着桌子,另隻手捂住肚子,自己也慌張了一下:“夜芷!”
夜芷一轉頭看她神色不對,忙扶住她,張口就叫人:“張婆,快來呀!”
張婆正是請來的接生婆,就住在旁邊房間,一叫就聽見了,忙穿着鞋就往過跑:“怎麽了?要生了?”
“你快看看,小姐肚子疼了。”
張婆過來扶着她躺下,胡蔓呼了口氣搖頭:“已經不疼了。”
“難道開始陣痛了?”張婆看了看她的褲子:“還沒落紅,羊水也沒破,應該隻是産前的反應。”
“那怎麽辦?是不是就快生了?”夜芷起身:“都需要什麽?我趕緊去準備!”
張婆點點頭,不一定馬上就要生了,不過準備好是沒錯的,結果她們這邊毛巾熱水,毯子剪刀藥之類的都準備好了,胡蔓那邊卻又沒動靜了。
她不好意思的坐起身:“你們看,真沒事,就是痛了一下,陣痛可不是這樣的,應該還不到生的時候。”
張婆仔細檢查了,确實沒有生的迹象,這才讓她多小心一些,回了房間,胡蔓輕歎口氣,撫着肚子:“寶貝,你要待到什麽時候啊?”
“就是啊!小調皮,吓唬人玩兒。”夜芷隻能又将東西收拾下去。
反正也沒大事,胡蔓也不讓她跟武戰說,他最近也是夠焦頭爛額的了,這皇上找了好幾個人陪同他,穆朝語都不同意,偏偏認準了武戰,皇上當然不會拒絕,他此刻得了口谕正在進宮的路上呢!
“皇上,我喜歡三王爺。”在皇帝問起的時候,穆玲愛一點都不含蓄的直接道:“讓我嫁,我就嫁給他!”
“哦?這麽快?”皇上都沒想到她這麽快就定奪了:“公主不是昨天剛與小兒見面嗎?”
“嗯,不過三位王爺裏,我就看着三王爺最有眼緣,聽說還沒有家室,想必皇上是會成全的吧?”
皇上捋了捋胡子:“公主的心意朕知道了,這件事還得朕召他入宮問問他的意思。”
“皇上難道做不了他的主嗎?”穆玲愛眼珠子一轉:“若是他不同意,皇上該怎麽辦呢?”
皇上眉頭皺了下:“他肯定不會不同意的,公主才貌雙全,高興還來不及。”
“既然這樣,皇上還何必再問他呢!直接下旨就好了嘛。”說着悄悄用手肘碰了下穆朝語。
穆朝語雖也是剛見到這三位王爺,但并不代表不了解,對于三王爺這個人,心裏還是看重的,若真是走了眼也無所謂,到時候頂多穆玲愛派不上用場罷了。
遂開口道:“皇上,玲愛怎麽說也是我南疆高貴的公主,更是我最小的妹妹,從小疼寵有加,可不想讓她委屈做别人的小,這種事說出去,怕是也不合适吧?”
皇帝遲疑了下,才點點頭:“好,随後朕就拟旨,放心,貴國公主在我大朔,絕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的!”
穆玲愛這才喜笑顔開:“謝皇上。”
皇上拍拍大腿道:“那榮曆皇帝準備選哪位做妃子呢?幾位郡主,昨天可都指給你看過了。”
穆朝語擺擺手:“不急,反正還要待些日子,怎麽也得看着玲愛大婚再走,也要多相處一下,不是我選就行,也要人家願意才好,不能強迫的啊!”
“哈哈,榮曆皇帝可真是貼心,那朕也就不催了,來,幹杯,祝我們永遠和和睦睦,再無沖突!”
等武戰趕來觐見的時候,兩位皇上也散了,穆朝語剛好和穆玲愛出了宮,碰上了剛下馬的武戰:“武都統的動作有些慢啊!”
武戰刀削般的臉龐沒一絲表情:“若是不滿意,可以找别人!”
“喂!你怎麽跟我皇兄說話呢?”穆玲愛厲聲呵斥。
“你回去吧!”穆朝語拍拍她的肩膀:“這回如了你願,你就給朕乖乖等着待嫁,再敢亂跑胡鬧,可别怪朕不客氣!”
穆玲愛撇撇嘴:“知道了。”
等穆玲愛走了後,穆朝語才往前走去,也不上馬不上轎,武戰擰了擰眉,牽着馬跟在後面,穆朝語閑聊的語氣:“武戰,你到底把姐姐弄哪兒了?”
武戰握着缰繩的手一緊:“我說過,她回青唐縣了。”
穆朝語一扯唇:“你這話騙騙别人還行,你覺得我會信嗎?”
武戰冷哼一聲:“你問我也都說了,信不信随你。”
穆朝語漫不經心的點頭:“很好,咱們就來看看,你是能藏得住,還是我能找得到!”
“胡朗月!”武戰一咬牙:“你是當真要魚死網破?!蔓蔓已經快生了,你想害死她?!”
穆朝語頓住腳:“錯了!我害誰也不會害姐姐的!我不過是想找她叙叙舊,你這麽激動做什麽?”
“你以爲我會信你?反複無常的小人!”武戰譏諷的一挑嘴角:“可别忘了這裏可不是你們南疆!若是太過放肆,誰也不能保證會不會有個什麽閃失!”
“怎麽?威脅我?”穆朝語輕嗤一聲:“武戰,你以爲你二品就多了不起了?若不是看在你曾經救過我的份兒上,你以爲我會容你這麽跟我說話?”
“二品?”武戰一把匕首赫然抵住他的腹部:“這跟幾品沒關系,你記住,隻要你敢對蔓蔓做出任何不當的舉動,哪怕是死,我也會拉上你!你那些侍衛,攔不住我,信不信?”
穆朝語也不慌不忙,兩人在前面走着,在後面人的眼裏,也不過是靠的進了些,沒看出任何異常,穆朝語知道,他也不可能蠢到在這裏動手:“我知道你功夫好,我的大軍都被你打的節節敗退,我更知道這是在你的國家,可你信不信…在你的地盤,我能不費吹灰之力,讓你死在自己人的手下呢?”
武戰危險的一眯眼:“耍陰的?”
穆朝語哈哈一笑,拿開他的匕首:“陰的陽的我從來不在乎,我不像你這麽坦蕩,更不怕什麽狗屁罵名!隻要能達到我的目的,我可以不擇手段!”
“呵。”武戰收起匕首:“蔓蔓真是看錯了人,養虎爲患,胡朗月,你這麽做,永遠達不到你的目的!就算我死了,就算你找到蔓蔓,你也永遠不會得到你想要的!”
“你指什麽?”
“你很清楚。”武戰翻身上馬:“隻要你不怕她越來越恨你,從厭惡,到恨不得殺了你,那你就盡管來吧!我武戰絕不怯戰!至于找人陪同,我沒空,你還是另請吧!”
說罷騎馬揚長而去,穆朝語定定的站了會兒,真好啊!以前那個忠厚老實的武戰,一年沒見,居然也變得如此不饒人了!
握了握拳,早知道……他當初就不應該顧忌胡蔓,心存猶豫,當時就應該把他斬殺在南疆的!
擡眼看了看,這長陵确實很大,就算胡蔓沒有回青唐縣,在這地方藏一個人,想找也是十分艱難的!
“皇上,您上轎吧!”後面的侍衛上前道。
穆朝語擺了擺手:“不急,你去多派人出去,找我畫像上的那位姑娘,不是盲目的找,要多查,她認識什麽人,誰跟她有關系,隻要是跟她親近些的人,都要查!”
侍衛一抱拳:“屬下知道!”
穆朝語擡步上了轎,眯着眼小憩:姐姐呀!這麽久了,你就真不想見見我嗎?我就那麽可怕,讓你這麽避之不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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