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戰從軍中回去,胡蔓還在睡着,武戰讓夜芷去把趙淵叫來,趙淵是真把胡蔓當妹妹的,何況又和武戰同齡,相處的一直不錯。
夜芷看了看天色,直接去了宅子那邊找人,府邸連圍牆都還沒建,直接就能進去,現在胡蔓設計的住處已經蓋好,還沒裝修,夜芷問了工人,說趙淵在小樓裏。
夜芷擡步進去,一樓沒在,二樓也沒在,她擡頭看了看,往閣樓上去,趙淵果然在上面,擺了套桌椅,還堆着一摞書,喝着茶看着書,倒是挺惬意的。
趙淵早就從窗戶看見了她,聽見樓梯聲響,胳膊撐着欄杆往下看,夜芷擡頭正好與他對視,不客氣的一挑唇:“工人們忙得熱火朝天,你倒在這裏悠閑自在。”
還剩兩節樓梯,趙淵伸手将她拉上來:“冤枉,在這裏監工你不覺得最方便了嗎?還省的房前房後跑。”
夜芷還真沒上過最上面這一層,四處打量着,上面不算太大,不過小姐說過放藥,應該也足夠了,南北都有窗戶,又高,确實兩邊施工都看得見。
她站在窗口往下看呢!趙淵從身後摟住她的腰:“怎麽想起來找我?一般可都是那丫頭有事,或者我主動去找你的。”
夜芷轉頭看了看近在咫尺的俊臉,面無表情的點點頭:“不是小姐找你有事,是武公子找你有事!”
“武戰?”趙淵下巴放在她肩膀上:“什麽事?”
“不知道。”夜芷推開他在椅子上坐下:“武公子找你,無非也就是爲了小姐的事兒了。”
“待會兒再去,隻要不是馬上要生,就不是十萬火急的事。”這裏地方不大,又幽靜,沒有旁人,趙淵巴不得跟她獨處一會兒,兩人見面機會不少,但膩歪的時間實在是不多。
夜芷擡眼看他:“你這麽經常不着家能行嗎?”
趙淵湊過去挨着她坐着:“有什麽不行?爹白天不在家,他也知道我在做什麽,最近沒那麽管着我了。”其實這裏有趙府的人看着就行,可他既不想跟他爹到處跑,又不想在家,這裏倒變得稀罕了。
“你明知道我說的是誰?”夜芷淡淡的看着他。
趙淵輕咳一聲:“我晚上會回去啊!反正之前跟爹做生意,也是晚上回家的。”
“你們…最近關系如何?有沒有緩和一些?”
趙淵親昵的捏着她的手指:“不鹹不淡吧!你不用想那麽多,等蔓蔓生了孩子,你就等着嫁給我就好。”
在閣樓上待了半晌,兩人才往酒樓去,胡蔓已經睡醒了,和武戰在後院兒不知道正搗鼓什麽呢!
趙淵湊上去:“這什麽?”
胡蔓頭也不擡的:“木馬啊!”
武戰的面前還放着一張圖紙,他剛做出個大緻樣子,看見趙淵來了,放下手裏的活起身拍了拍手:“先進去坐吧!夜芷倒茶。”
胡蔓和趙淵進了屋,夜芷端了水果和茶水進來,也被趙淵拉着坐了下來:“找我有事?”
“我不知道。”胡蔓剝着葡萄吃:“我的宅子怎麽樣了?”
“挺順利的,不過弄後花園都需要不少日子,你也不用急着搞你的什麽設計圖,安心待産,做完月子再想不遲。”
“嗯,我最近沒讓她再多畫。”武戰洗了手走進來,在胡蔓身邊坐下。
“嗯,那找我什麽事兒?”
武戰一手在桌下抓着胡蔓的手,沒去看趙淵,先輕聲道:“蔓蔓,有個人要來大朔了。”
胡蔓楞了一下,轉頭看了看武戰,有人要來?要來大朔?聰明的她立刻明白這句話的意思:“誰?不是大朔的?難道……”
“啊?不會是穆朝語吧?”一旁的夜芷聲音微高。
“穆朝語?就是你們說過的,之前在大朔被蔓蔓收留,又在南疆綁架過蔓蔓的人?”
“嗯。”武戰手被用力一握,眯眼看着一下緊張起來的胡蔓:“他現在已經是南疆的皇帝了,這次要親自遞交和平協議,幾年内保證不再動幹戈。”
“那不是好事嗎?”趙淵一拍手:“那能消停幾年了,大概他也是剛接手南疆,内部都自顧不暇吧?”
武戰點了點頭,胡蔓這才開口:“就爲這個事兒,他要親自來?”
“當然不止……”武戰轉過目光,聲音低沉:“兩國還要和親。”
和親這個詞……胡蔓自然不陌生:“誰和誰?”
“胡朗月會帶南疆的公主來,自然,也會挑選一位大朔的公主或郡主遠嫁,當他的妃子。”别國的女人自然不可能娶回去當皇後的。
胡蔓情緒沒太大起伏:“他确實已經該是娶妻的年紀了,也是正常,要真有喜歡的姑娘,娶回去也挺好的。”
“你是真不知道我擔憂的是什麽?”武戰擰眉看她:“我想沒誰比你更了解他了!”
胡蔓閉了閉眼,她是不願往那方面想:“你是怕他……”
夜芷先着了急:“小姐,不可不防啊!他現在都當皇上了,想得到的得不到,保不準會使什麽手段呢!”
胡蔓心情複雜,上次見面她就知道了,朗月已經不是以前的朗月,他不會傷害自己,但違背她意願的事卻不是沒做過,不爲自己的性命擔憂,可也真是怕他又發起瘋來,自己可不想再離開武戰,被他像坐牢一樣再關起來了。
“有這麽嚴重啊?”趙淵沒接觸過這個人,他認識胡蔓的時候,這個人已經不在蔓蔓身邊了:“這以前你們倆沒成親,自然有人惦記,現在……雖說也沒成親,可孩子都要生了,再多的心思他都得壓下去了吧?”
“這個真說不好。”夜芷解釋:“邊塞的事你是沒經曆過,反正這個男人執拗的可怕,多個心眼兒總是沒壞處的。”
“那你想怎麽辦?”趙淵問劍眉緊鎖的武戰:“叫我來,是不是我能做什麽?”
“我和離九商量過,就算他還對蔓蔓有非分之想,也不會正大光明的說出來,所以隻會暗中行動,蔓蔓現在不知什麽時候就會生,肯定也不能長途勞頓,現在能想到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消失在這些人的視線裏,長陵也不算小,要真躲起來,恐怕他想找也并不容易!”
“這個……倒也不是不行。”趙淵一手摩挲着下巴:“所以你叫我來是想讓我找個隐秘的地方?”
武戰點頭,瞧着胡蔓柳眉皺着,輕聲道:“我知道你定不想離開酒樓,可這件事你得聽我的,我不能肯定他會做什麽,但我不能讓你和孩子冒險!不能不防他!”
胡蔓抿唇:“那你呢?我藏起來,那就意味着你不能和我住一起了吧?要是他真的有那個心,必然會派人緊盯着你,他待多久,你就多久不見我了?”
武戰心一揪,眸子沉的像深潭:“到時總會有辦法,想神不知鬼不覺的跟蹤我也沒那麽容易,聽話,好不好?”
胡蔓當然知道他都是爲了自己好,自己也不過是無奈的抱怨幾句罷了,沉吟了片刻,輕輕點頭:“嗯,你決定吧!”
武戰握了握她的手,才問趙淵:“那你有沒有合适的地方?”
趙淵腦子裏想了一遍自己知道的地方:“你們酒樓的制作坊怎麽樣?那地方挺偏的,一般人也不經常去那裏。”
武戰想也沒想就否決:“雖然偏,但人多眼雜,難免不被人說了出去,而且皇上都知道那裏是蔓香居的作坊,有心人一打聽,也不難找到。”
“倒也是。”趙淵起身一點都不見外的,去書架上拿下長陵的地圖展開,趙家的産業是真的多,有的地方他都不太清楚的。
看了半晌,均搖搖頭:“你想沒想過,這地方如果跟趙家有關系,就算再隐秘,也本身就不安全了?”
武戰一頓,神色嚴肅了起來,确實……胡蔓雖沒有正式認祖歸宗,但她的身世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趙家,蘇嘉,甚至是元府,隻要跟他們有聯系的,必然都會被懷疑的。
武戰輕輕敲了敲桌子:“既然如此…那我們隻能另選地方了。”
“用别人的身份買一處便行了。”胡蔓道:“我就忍一忍,想來他也待不了多久的,大不了我就不出門了。”
武戰低頭看了看地圖,忽然手指一點:“就在這附近找出售的房子吧!”
幾人順着看過去,均是一臉不解,因爲這地方,離蔓香居也太近了吧?
“燈下黑!”武戰聲音沉着:“而且若是這段時間蔓蔓生了怎麽辦?我不能一直不去見她和孩子!所以離得近一些,倒可以想些其他法子!”
“什麽呀?”
武戰低聲說了三個字,夜芷和趙淵面面相觑:“這能行嗎?”
“沒什麽不行的!”武戰收起地圖:“事在人爲,這樣也算多了條退路。”
“這位南疆皇帝,也真是能折騰人!”趙淵無奈搖搖頭。
武戰起身将地圖放回去,喃喃道:“還有半個月……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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