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到底哪天生誰也說不準,武戰也适當的晚出早歸,就怕錯過生孩子的時候,不過這孩子似乎異常沉得住氣,馬上都快十個月了,還毫無動靜。
胡蔓再怎麽吃不胖,現在也豐腴了不少,臉有些圓圓的,沒有之前那麽輕姿秀麗,少了盈盈一握的纖态,雖然臉龐還是少女感十足,但氣質已然多了幾分女人味兒,至少武戰是十分喜愛的。
他從身後擁着胡蔓,有些剛冒出的胡渣挨着她剝了殼的雞蛋般嫩滑的臉頰,當時真的沒想到,那個醜丫頭,會變成如今的模樣,他是真的感激,也期盼着肚子裏兩人的孩子,也能健康順利的出生:“應該快聲了吧?”
“可能是日子沒算準。”胡蔓倒是不着急:“提前一些或延後一些都是正常的。”
“穩婆已經找好了,是長陵有名的兩個接生婆,住的也不遠。”武戰拉着她坐下,瞧着房間裏的東西,基本孩子需要的都買好了,就等着這個小生命降臨了。
“竟然過的這麽快。”胡蔓呼了口氣:“對了,你還記得上次回去,武叔說的話嗎?”
武戰大概是從來沒忘,張口就道:“你是說爹不讓孩子待在長陵的事?”
“嗯。”胡蔓不得不舊事重提:“武叔到底在忌憚什麽?他以前到底是做什麽的?他這麽反對你回長陵,不讓孩子留下,是不是在長陵有仇人?”
“最起碼武林川這個名字,在這個地方是不響亮的。”武戰悠然道:“跟一些官員偶爾會說起爹的名字,沒有知道的,當然,若是真的因爲結仇被迫離開,改名換姓是一定的,所以要是爹不說,咱們永遠不知道到底有什麽隐情。”
“那玉呢?誰也不能給看嗎?”胡蔓手指将他和自己的長發纏着玩兒:“哪怕是蘇離九也不能問一問?”
“不能!”武戰很堅決:“爹既然說了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能拿出來,必然有他的道理,也許真要到了那個時候,拿出來可以救命,但那東西帶來的變故,恐怕也是我們不能預料的。”
說到底,隻要不出事兒,這東西就不能出,也或許,這輩子都是個秘密了。
胡蔓坐一會兒都有些累,腿一擡,上了床,頭枕着他的腿,看着上面武戰的臉:“說起來,你有沒有想過孩子的名字?都快生了,也該想想了吧?”
“嗯?還不知道男孩兒女孩兒呢!生下來再起不遲吧?”
“可以男孩兒女孩兒各想一個!到時候手忙腳亂的哪兒還靜得下心起名字啊?我反正這幾天也不管建宅子的事兒了,咱們好好起個好名字。”
武戰拇指在她光潔的額頭上磨裟:“你還不知道我的墨水兒?一共也沒讀過多少本,你費些心思想想,起什麽就算什麽,都聽你的。”
“行吧!我抽空想想。”胡蔓還真在腦海裏過了幾個,半晌屋子裏都沒動靜,胡蔓回過神去看武戰,發現他也一言不發,一動不動的不知在想什麽,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到什麽了?”
武戰抓住她的手,胡蔓看他臉色不太對勁:“怎麽了?是不是最近太緊張了?還是沒休息好?”
武戰搖頭,扯了扯唇:“困了就睡會兒。”
胡蔓當他是公事煩心,脫了鞋鑽進床裏面睡覺去了,武戰交代夜芷陪着,去了軍隊,前段時間蘇離九是清閑過了頭,自己悠閑自在了都讓武戰處理。
不過有道是都要還的,近一個月他可忙翻了,武戰以陪着胡蔓待産爲由,軍中的事兒都推他頭上了,蘇離九可是怨聲載道,但是又不得不乖乖的待在這地方。
武戰進了軍營下馬交給士兵,掀開主帳看蘇離九,他正埋頭處理事,武戰在旁邊一坐,他才擡起頭,一下就皺起眉:“你不是最近不來嗎?怎麽?不怕胡蔓一下要生了?”
武戰沒好氣看他一眼:“你這是站着說話不腰疼,你不知道我爲了什麽事兒煩心?”
武戰兩指夾着一封信:“别跟我說你沒收到?”
蘇離九一臉壞笑的搖頭:“你們孩子都要出生了,你還怕什麽?胡蔓的爲人和對你的感情,我都是信得過的!”
“我當然信!”武戰肅着臉:“可他那個人不是什麽坦蕩君子,上次在南疆,那種手段可比三王爺還要霸道直接,他會給你來光明正大的?何況他現在身份可不同往日,那可是能與皇帝平起平坐的皇上!”
那封信正是邊疆送來的,胡朗月登基已有半年,想必朝堂已經大換血,也已經逐漸穩固,這才要來訪大朔,而且名義還是和親……
不是他想的多,而是隐隐就覺得他的目的不單純,這可不是武戰空穴來風,若是别人,他還會覺得他和蔓蔓已經有了孩子,斷然不會再有這種念頭,就像三王爺似得,當初那麽信誓旦旦,現在也消停了下來。
可胡朗月比他要瘋多了,他的心裏也跟正常人不一樣的,什麽事都能做的出來。
蘇離九收起玩笑話:“那你想怎麽辦?總不能不讓人家來啊?”
武戰手撫着額頭:“這個消息太突然了,若是早一些,我一定把蔓蔓送回去生孩子,可現在都快生了,怎麽可能再趕那麽遠的路?萬一路上出事怎麽辦?”
“那倒是,不能那胡蔓和孩子的安慰冒險。”蘇離九手裏拿着毛筆敲着桌子:“不過,就算他是這個目的,他難不成能光明正大的跟皇上提出這個要求?一個堂堂南疆皇帝,來強要一個别人的女人?說出去不被人笑死嗎?這南疆的威嚴還要不要了?”
武戰對他無奈了:“你怎麽不明白我的意思呢?他自然不可能明着說,可他的心思陰沉,明面上不顯山不露水,誰知道私下會有什麽動作?你能保證他不來陰的?就算我派人保護着蔓蔓,也不能完全放心!”
蘇離九一攤手:“那你說,怎麽辦?還能有什麽辦法?總不可能調一個軍隊在酒樓守着吧?”
武戰深呼口氣,眉頭擰成個川字,偏偏這個時候,快生的時候碰到這種事,走又走不遠,又不能對胡朗月如何……
武戰忽然起身:“既然他不能明着來,那若是不讓他找到人,他還能怎麽樣?!”
蘇離九挑眉:“你的意思……”
“把蔓蔓藏起來!不用走遠,就在長陵。”
蘇離九思襯了一會兒,緩緩點頭:“可行!反正這裏又不是他的地盤,他帶不了太多人,也搞不了太大動作,隻要人藏得隐秘些,他臨走前還是找不到,倒是也無濟于事,白跑一趟!”
“那就這麽說定了!”武戰兩手一拍:“這長陵還是你熟,你覺得哪裏可以?”
“我熟是熟,不過我家可沒幾處房産,也都在長陵中心,沒太好的藏身之所。”蘇離九一擡頭:“你何不去找趙峰育?他在長陵都不知道多少房産呢!别人沒有,他不可能沒有!胡蔓又是他女兒,他必定會幫忙的。”
“不過,這件事你還沒告訴胡蔓嗎?”
武戰搖頭:“怎麽說?她都快生了,若是知道難免心裏惦記,到時候影響到身體不是更糟糕?她現在對胡朗月可也是避之不及的!”
“就她那麽靈透的性子,你什麽都不說就讓她離開酒樓可能嗎?何況還要一段時間不讓她出門,不懷疑才有鬼,而且南疆皇帝來訪和親是多大的事兒?人來人往的,想要一點風不透根本不可能,除非你強勢的囚禁她,不讓任何人接觸!”
武戰白他一眼:“你當我是什麽?怎麽可能那麽對待蔓蔓?”
“所以啊!她還是遲早要知道的,你還不如親口告訴她,将她情緒安撫好更重要。”
武戰沉默的喝着茶,蔓蔓可是最厭煩别人有事瞞着她的,什麽都不知道就安排她離開,更是不可能的,看來想瞞着還真不是個好辦法。
“你是關心則亂。”蘇離九重新拿起書:“胡蔓是什麽人啊?普通女人嗎?什麽事沒經曆過?你還怕這點事就吓到她?當時你都失蹤了,她不也把孩子保護的好好的?一個胡朗月,你還怕把她逼瘋啊?”
“你說想安穩怎麽就這麽難?”武戰不由無奈:“碰上這樣的人,恐怕就是有了孩子,成了親都不能消停!”
“這也不是什麽壞事啊!”蘇離九眨眨眼:“說明你眼光好,魅力大,情敵都這麽強大,都不能讓胡蔓變心,你能讓這麽特别的女人爲你傾心,應該驕傲才對!”
“說風涼話吧!”武戰不跟他繼續扯了,起身道:“那我先回酒樓,有了決定再通知你吧!對了,你可交代好蘇嘉,讓她别亂說話。”
“行行行,快忙去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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