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淩搖頭:“是胡氏…也就是胡小姐的娘找你。”
胡蔓擦了擦嘴:“不好意思,不想見!”
“她說她今天就要回青唐縣了,臨走前想見胡小姐一面,跟您道個歉。”
“道歉?”胡蔓失笑,“她會跟我道歉?良心發現?可别,我不敢當,她要是真能看明白,那就悄悄的走就行了,以後各不相幹,我也沒空總記恨着她去。”
“胡氏說,以後可能再也沒機會見了,畢竟母女一場,有些話,想談一談,還有些事想告訴胡小姐。”
胡蔓磨了磨牙:“她自己回去?還是胡家人都回去?”
“隻有她自己。”小淩不遺餘力的勸說,“她交代務必請胡小姐去。”
難不成胡氏居然真的會悔過?胡蔓手托着腮思襯,以前她可是爲了銀兩不遺餘力,絲毫沒有底線的!竟然就跟趙峰育見了幾面,她就幡然醒悟了?想了想那天在趙府,她确實說了以後不想再摻和進來,要離開長陵的,看來還是真的了?
“畢竟母女一場,最後一面,也還是見一下畢竟好,免得胡小姐以後後悔。”
胡蔓倒還真想去看看了,她到底是真的愧疚了,還是又玩兒什麽把戲!起身整了整衣服:“夜芷,咱們走。”
“小姐,胡秀他們留下還想幹什麽?”馬車上夜芷不解道,“難道還不死心?”
胡蔓一扯唇角:“你還不了解她!她隻會對我怨恨越來越深,她那個人,不可能輕易去放下一件事,現在我們之間的差距,讓她極度不平衡,而且她這個人十分有野心,都來了長陵,讓她再回那個小山村,她怎麽可能願意?”
“那她又能做什麽?”夜芷不屑的往下彎了彎唇角:“現在是論身份,論錢,論聰明,她可沒一樣比得過小姐的!”
“誰知道呢!她别的不會,鬼心思倒是多得很。”
說着話已經到了地方,外面的小淩一掀車簾:“胡小姐,下車吧!”
夜芷先跳了下去,扶着胡蔓:“地上滑。”
胡蔓下來跟着小淩進了府裏,大堂裏胡家人都在,胡氏抱着一個小胖娃娃正逗弄,胡蔓看了眼那孩子,胖嘟嘟的倒是挺可愛的,眼睛黑溜溜的盯着她看,不由的沖着他笑了笑,也許是自己也快當娘的原因,看見小孩子有種别樣的感覺。
胡氏看胡蔓來了,起身過來:“蔓蔓,你看看,這是你小侄子,叫胡烨。”
胡蔓拉了拉他的小手,語氣也不由柔和起來:“嗯,很可愛。”
胡氏看着胡蔓的模樣,輕歎口氣:“你到底還是個好孩子。”
胡蔓收斂起笑容,在旁邊坐下:“你找我什麽事?”
胡氏将孩子遞給兒媳婦,看着簡直跟以前變了一個人的女兒,還沒說話,眼睛就泛起了淚花:“蔓蔓,娘糊塗,一把年紀了,才想明白,這輩子是沒法還了,但不跟你說聲對不住,我也不能安甯。”
胡蔓認真看着面前的女人,已經十分老态,現在的她看起來還有幾分可憐,但這些話跟她說又有什麽用?胡蔓眼神無奈:“現在才說,怕是已經晚了!”那個可憐的胡蔓,亡魂都走遠了。
胡氏一梗:“是,娘知道!你受這麽多苦,不是一句對不住能彌補的,可不說,娘會更内疚。”
“夫人,茶。”小淩端來一杯茶遞過來,胡氏接過來,親自端着走到胡蔓面前:“蔓蔓……喝一口吧!你隻怕也不會回青唐縣生活了,娘也不可能再來了,最後一次,娘多餘的做不了什麽,隻能表達一點我的愧意。”
胡蔓盯着面前的這杯茶,喝了代表什麽?代表自己原諒她?其實說來,自己也根本沒怎麽恨她,又不是自己的娘,自從她來了,也沒讓自己受過她的欺負,對她的讨厭多半源于她的貪婪,現在這個垂垂老矣的女人,悔過了,放下長輩的身份來求她原諒了,也許以後真的不會再見到,胡蔓想着,又何必讓她帶着不安走?
遲疑了一會兒,看着她端茶的手都有些抖了,終究還是接了過來,剛要喝,一旁的夜芷忙攔住:“等一下小姐!”
對面的胡秀抓着椅子的手一緊,緊緊盯着夜芷,隻見夜芷從袖中拿出一枚銀針,毫不在意她們還在場,就放在水中,她就是不信任她們,也不怕她們臉上難堪,然後才拿出來,胡蔓點了點頭,湊在唇邊吹了吹,小口喝了兩口。
胡氏一下松了口氣,擦了把眼淚:“蔓蔓,你以後好好的,娘也不指望你們兄妹幾個能和好如初了,就是希望别再互相作對傷害了。”
胡蔓擡眼看着對面的胡秀:“我什麽跟她作對過?我搭理過她麽?有的人非要不知好歹的往前湊,我也不能任由她胡來吧?”
胡氏走到胡秀面前:“秀兒,聽娘一句勸,你老大不小了,找個好人家嫁了,安穩過日子,這才是最好的歸宿。”
胡秀居然也一笑:“放心吧娘!不用擔心我。”
胡蔓起身:“好了既然沒事,那我就回去了。”
胡氏要送她,剛走到門口,胡蔓擡腿要上馬車的時候,忽然肚子抽痛了一下,擰眉将手放在肚子上,沒太在意,可還沒隔一瞬,那種感覺又來了。
夜芷拉着胡蔓的手,看她皺眉沒有動作:“怎麽了小姐?”
胡蔓咬了咬牙:“夜芷,我肚子有些不舒服!”
“啊?”夜芷忙砰的跳下車:“怎麽個不舒服?怎麽,怎麽弄的?”
“肚子怎麽了?”胡氏也忙問:“是不是吃壞東西了?”
胡蔓本來還能忍受的:“沒事,先回去吧!”
可再次要上馬車的時候,卻撲通蹲在了地上,額頭開始冒汗:“夜芷,我,我肚子疼!”
“小姐!小姐!”夜芷急忙看她:“怎麽了?是,是不是孩子?”
“孩子?”胡氏一臉懵:“蔓蔓,你有身孕了?”
“小姐!”夜芷焦急的左右看了看:“快!快去找大夫去!”
胡氏也慌了,忙道:“我,我這就去!”
“我先扶你進去!”胡蔓咬着牙:“不要,扶我上馬車,夜芷,把,那杯茶拿出來!”
夜芷不可置信的張大嘴:“小姐是說……可那茶沒毒的啊!”
胡蔓閉了閉眼:“不用有毒…有些東西也會對孕婦不利!”
夜芷忙小心将胡蔓扶上馬車,一陣風似得跑回了大堂,胡秀他們還在坐着,那杯茶還放在桌上沒動,夜芷先是過去一把揪住胡秀的衣領将她提起來,咬牙切齒道:“無恥!裝可憐把小姐騙過來,卻做這麽惡毒的事!你們配做人嗎?你們還是她的親人嗎?”
胡秀一臉茫然:“放開我!你在說什麽?”
夜芷一把放開她的衣領,胡秀踉跄的倒退幾步被胡建文扶住,夜芷将茶端起來:“真是夠大膽的,等着武公子收拾你們吧!”說罷拿着茶出了房間。
胡秀臉色嚴肅的盯着她的背影,胡建文小聲道:“這樣行嗎?現在武戰的身份可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啊!”
胡秀輕喝一聲:“閉嘴!已經做了就别想那麽多!他們什麽證據都沒有,一口咬死不承認誰也沒辦法!何況還有三王爺呢!都鎮定住!”
胡建文忙點了點頭:“好,好,聽你的!”
夜芷将茶拿出來,上馬車一看,胡蔓已經痛的躺在馬車裏了,臉色長白:“小姐!大夫馬上就來了,你堅持一下!”
胡蔓咬着唇艱難道:“不要!不要等大夫!咱們回去!”
“這,小姐,萬一路上有事?”
胡蔓擺手,臉色蒼白道;“萬一大夫有問題……”
夜芷臉色一變,自己真是的!小姐身體這樣了都比自己想的周到,忙點頭:“那小姐您忍一忍!”她一手端着茶杯,讓茶水不要灑了,一手架着馬車往回走。
等回到酒樓,夜芷忙進去道:“把這杯茶放好!不準倒掉!”
跑出去掀開車簾,胡蔓還雙手捂着肚子,一臉的痛苦之色,夜芷拉着她的手:“小姐,我抱您進去!”胡蔓體重輕,夜芷又是練武的,這個還是沒問題的。
夥計們看見胡蔓的樣子,忙上前來:“老闆娘怎麽了?”
夜芷腳步不停:“快!一個人去找大夫,一個人去軍隊找武公子回來!趕緊的!”
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夥計們還是趕緊分頭行動去了!夜芷将胡蔓放在床上,看着胡蔓咬唇忍痛手足無措:“我怎麽辦?小姐,我能不能先做點什麽?”
胡蔓疼的吸氣:“去拿熱水和,手巾!”
夜芷哦了一聲,忙跑出去準備東西,胡蔓兩手捂着肚子,咬着嘴唇:“我的孩子!不要有事!不要有事!”
她咬着牙,恨透了自己,怎麽會相信吃人的狼突然改吃素?怎麽會輕易喝了那個茶!她恨死了胡家人!要是孩子有個三長兩短,她要讓她們統統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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