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床穿上鞋開了窗戶,一陣涼風吹進來,她打個寒顫,但是卻好受多了,大款見她起來,爬起身過來蹭她,胡蔓摸了摸它的腦袋:“怎麽?餓了?”
大款用頭親昵的磨她的手,嗚嗚的叫了幾聲,胡蔓沖着門外道:“拿點大款的吃的。”
那丫頭應了一聲,胡蔓忙多叮囑一句:“要熟肉!”
她現在都不敢蹲下身子了,坐在凳子上看着大款喃喃道:“隻有你不會變是不是?朗月已經變了!我想離開這兒,想去找武戰,真的好擔心他怎麽辦?”
大款仿佛看懂胡蔓的情緒不高,嗚嗚的蹭着她,胡蔓輕歎口氣,離一個月的期限才過去三天,可她就覺得很漫長,就算是朗月在,也是那麽難熬。
而此時武戰就正在生死關頭,蘇離九也緊張,不知道到底行不行得通,他将線用熱水燙了又烤幹,針就直接用火烤了,然後拿給軍醫:“縫吧!”
軍醫拿着,有些無從下手,蘇離九呵斥:“快點!沒見過女人縫衣服嗎?就一針一針的把傷口縫起來!”
“是,是!”軍醫定了定神,反正也是将軍的命令,他隻能照辦了。
武戰胸前的口子大概有兩寸長,軍醫一針一針的縫,額頭都冒了汗,一刻鍾才縫合好,終于舒了口氣,直了直腰闆兒:“将軍,這樣行嗎?”
蘇離九看了看,似乎跟元安那時候差不多,而且血也确實止住了,隻是結不如胡蔓打的好看,點了點頭:“好像還要找酒精擦一擦。”
軍醫點頭,這個他知道:“嗯,是有可能感染的。”
接着軍醫開了兩副藥方,一副療傷退熱,一副補血的,下去配藥熬藥去了。
看着武戰好像平穩一些,兩人才松了口氣,可胡蔓的事卻讓他們頭疼不已,一點頭緒都沒有:“整個城裏都搜過了!沒有她的影子,連見過那幾個士兵模樣的人都沒有,難不成是憑空消失了?還是已經離開了廖城?”
元安敲着桌面:“要是離開廖城,範圍就太大了,我們也不可能再去抽調人手去别處。”
“那現在怎麽辦?這家夥性子這麽拗,等醒來怕是又不消停了。”
“綁也得綁着!”元安道:“這兩天南疆的攻勢沒有那麽猛了,你盡管多抽調人手去找人。”
蘇離九點了點頭:“那讓他在這兒養着吧!我先去忙了。”
大概到了晚上武戰才轉醒,在一旁看書的元安立刻起身過去:“醒了?”
武戰好不容易好一些的身體,又躺着不能動彈了,可什麽疼他都不怕了,他是心疼,胸口窒悶,心裏快要擔心急死,這不争氣的身體卻什麽都做不了!
想着她臨别時的樣子,她跟自己說,讓他放不下她,放不下孩子,爲了他們也要平安回來,沒想到真的有了,沒想到他武戰真的要有孩子了!
隻是他現在卻連人都見不到!越是想,越是覺得憋屈,要是蔓蔓和孩子出了什麽事,他還活着做什麽?!
緊緊的咬着後槽牙,武戰擡起右手覆住眼睛,手止不住的微微顫抖,元安詫異的看着這個剛硬的男人,難道……他在哭?
覺得有些心酸,他輕歎口氣,也好,讓他發洩一下,總比悶着好,擡步出了營帳,吩咐下人給他熱藥去了。
等熱了藥,夜芷端着粥和藥過來,武戰已經恢複了常态,隻是眼睛猩紅,看起來有些憔悴。
“武公子,吃了飯喝點藥,才能好的快。”
沒想到武戰很痛快的嗯了一聲,夜芷忙端着碗過去:“剛縫了針,要小心一點。”輕輕将武戰扶着半仰靠着被子,武戰一手拿着碗,幾口就将一碗粥喝光了。
“還要嗎?”夜芷問。
武戰搖了搖頭:“把藥拿來吧!”
喝起藥來也跟喝水一樣,臉色都未變一口氣就喝完了,然後才道:“跟我仔細說說!我走後發生的所有事。”
夜芷想了一下:“其實武公子沒走幾天,青唐縣吳小姐就來信了,說家裏出了事。”
接着就是她們回去,然後發現懷了孕,又揪出内奸,将林家徹底整倒說了一遍。
然後就是蘇嘉的事,剛說完,曹操就到了,蘇嘉一把掀開帳簾:“武戰回來了?!人在哪兒?”
剛沖進來,一眼看見在床上虛弱的武戰,一下就慫了,聲音也低了下來:“你,你回來了?”
武戰要不是身體不由人,現在真的想揍她一頓,管她男的女的,盯着她看了會兒,才沒好氣的:“若是你不告訴蔓蔓,我又平安回來,豈不是什麽事都沒有?”
蘇嘉委屈:“我,我是以爲你出了什麽事,可蔓蔓卻被蒙在鼓裏,萬一,萬一最後一面都見不到,那不是遺憾終生嗎?”
武戰差點被她氣的吐血:“真虧你想的這麽周到!現在倒好,你要去哪兒找人?”
蘇嘉還挺有一套的:“既然當時藥暈了我們三個人都沒有下手傷誰,說明應該不會沖着謀财害命去的,雖然不知道人在哪兒,但相信性命應該是無憂的。”
武戰是真的不想搭理她,雖然她已經和胡蔓關系好了,但武戰總覺得一碰上她就沒什麽好事。
“你們都出去吧!我要休息了!”武戰冷冷的下逐客令。
兩人隻能扶他躺好,吹了燈出了營帳。
蘇嘉與夜芷坐在外面火堆旁,唉聲歎氣的:“是不是真是我的錯啊?武戰這不好好回來了嗎?要是我不自作多情的跑去告訴蔓蔓,也就沒這麽多事兒了。”
“事到如今,說什麽都晚了。”夜芷手托着腮:“要是能後悔,我都甯願把她關起來,可已經到了這步,隻能想想該怎麽找到小姐。”
“可都這麽多天了!”蘇嘉擰眉:“一點音信都沒有!到底該去哪兒找?”
夜芷往火堆上扔了根木頭,這就是所有人都想不通的地方,剛來這裏,也不會有什麽仇家的吧?所以更沒頭緒,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找。
這裏幾個人睡不着,胡蔓也是,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睡得多了,現在她嗜睡的很,不分什麽時候,說瞌睡就瞌睡。
胡蔓趴在桌上,什麽心思都沒有,心裏莫名的煩躁,一會兒就推開門問一遍你們主子回來沒有,得到的都是否定。
她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就是好想問問他有沒有武戰的信兒,可他每天回來,怎麽今天偏偏不回來呢?
她不知道的是,穆朝語也煩躁的很,本來是有些不知怎麽回來面對胡蔓的,就在軍營待着了,可沒想到帶回來的消息卻是車夫死在了半路,武戰卻毫無所蹤!
怎麽會這樣?他傷的那麽重,難道還能逃走不成?可惜車夫死了,那埋伏的人又不是他的人,沒法問個清楚。
要是可以問埋伏的人,埋伏的人肯定要罵他一句耍人玩兒,等的久就不說了,可那馬車分明是從大朔方向來的,他們一問有沒有見過武戰這個人,車夫說已經回到大朔了,一氣之下就把車夫殺了。
不過他什麽都不清楚,車夫也死了,他倒是不知道武戰改過道的事兒,忐忑害怕了一整天的喬喬也就躲過了一劫。
但這回沒把武戰殺了,在大朔軍營他就更沒辦法下手了,那到了一個月的約定時間他怎麽辦?
穆朝語在這裏頭疼,想了半天,若是真的沒辦法,他就更應該抓緊跟胡蔓能相處的時間!對她萬般好,不信她就一點都沒有感動的。
穆朝語前腳剛坐馬車出了軍營,後面就不動聲色的跟着一個人,等着穆朝語到了雅園進去,那人才返回來。
“怎麽樣?知道他每天都去哪兒了?”穆奇峰喝了口茶問道。
那侍衛點點頭:“是一處叫雅園的莊子,就離這裏兩公裏遠。”
“那是他的宅子?他一個人住?”
這時那女人從裏間出來,揮了揮手,擅自就把那侍衛打發了下去,輕聲道:“我跟劉公公套過幾句話,據說,那是太子爺金屋藏嬌呢!”
“哦?”穆奇峰詫異:“他那樣的性子還會喜歡女人?我還以爲他油鹽不進呢!”
那女子柔柔一笑:“我倒覺得,他藏得這麽近,還每天必去,那對他來說,一定不是個簡單的人!說不定是心頭寶呢!”
穆奇峰拉着她的手磨裟:“那以你所見……”
女子笑的溫柔,說出的話卻一點都不良善:“反正…要是掌握在皇子的手中,能要挾他最好,不能的話,也沒什麽損失不是?”
穆奇峰一笑:“說的對!也虧你能從那個閹人嘴裏問出話來!真能幹!”
女子坐在他的腿上:“當然了,我不爲皇子分憂,誰爲你分憂?我還等着皇子能榮登大寶那一天呢!”
穆奇峰眯了眯眼,一口親在她手背上:“放心!會有那麽一天的!本來就是長幼有序,他一個老幺,還能上了天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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