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面定在中午,每桌先上了涼菜,最先來的,果然是衛家兄妹!胡蔓擰着眉看着門口的一男一女,身後還跟着那天馬場見過的幾個侍衛。
衛明瑤早就見過了,她旁邊那個略高瘦的年輕男人,就是衛晁?胡蔓雙手抓着欄杆,身子前傾仔細看去,正好那男子轉頭看向裏面,一身藍色錦衣,有衛明瑤這樣的美女妹妹,兄長自然也不會醜。
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隻不過,胡蔓先入爲主,怎麽看他怎麽賊眉鼠眼,連笑都帶着猥瑣的!
門口的獅子舞的風生水起,賓客也都陸續趕來,都帶着禮盒,所以衛府還特意趕來幾輛馬車來裝賀禮,再送回去。
胡蔓撇嘴:“真夠折騰的。”
夜芷點了點頭:“一般來說,來酒樓開宴席的還是少的,尤其是大戶人家,府邸和人手金錢都足夠,在府裏辦方便多了。”
“跟這衛家大小姐脫不了關系!”胡蔓翻個白眼:“以前這衛家人從來沒來過,怎麽衛明瑤剛一認識我們,前腳走後腳就定這裏了!”
夜芷大緻也明白了,反正小姐就是對衛家人沒好感,也聰明的不搭腔,繞開話題:“武公子一個人在招待,小姐不下去嗎?”
胡蔓一咬牙:“就是他不讓我下去的!”大約是怕她控制不住情緒,可也太小看她了,做戲誰不會!
低頭看着武戰在門口和人聊天,今天來的幾乎都是官員或生意人,再者就是他們的兒子女兒,不過大抵是沒有比衛慶鵬官階高的,畢竟比他都大咖了,還會屈尊參加一個他兒子的生辰宴嗎?
等人坐的差不多了,武戰揮了揮手,示意舞獅的可以撤下了,鬧騰的鑼鼓總算是能消停下來了,人太多,胡蔓瞧了半天也不知道誰是誰,幹脆退後在二樓空桌上坐下喝茶。
結果茶還沒進嘴裏呢,忽然聽見尖叫聲,接着是整個酒樓一下吵嚷起來,混亂不堪,胡蔓和夜芷一驚,忙起身到樓梯口去看,隻見一群人圍在一起,中間大概是躺着個人,也不知是誰,外面好像在打架,完全不知道出了什麽事。
胡蔓忙往樓下走,夜芷怕她混亂中有什麽閃失,緊緊跟在身後,武戰看見胡蔓,趕緊過來将她護住:“你下來做什麽?”
“出什麽事了?”胡蔓探頭往人群裏看。
“衛家少爺被刺傷了!”武戰快速的給她解釋了一句:“舞獅隊有問題!”
“快!大夫找來沒有!”一個極有威嚴的中年男人厲喝,衛明瑤在一旁紅着眼睛哭。
胡蔓擰着眉,雖說她不爲這姓衛的擔憂,但武戰說的沒錯,出一點差池,蔓香居就摘不出去!尤其這舞獅隊還是他們找的!
“我去看看他的傷。”
可胡蔓還沒走到近前,就見一個大夫背着藥箱匆匆進來,胡蔓一怔,大夫來的這麽快?
衛府的護衛來的不少,很快幾個舞獅隊的逃的逃傷的傷,大夫在給衛晁急救,宴席也開不成了,賓客關心了下也紛紛離開了,一時吵鬧的酒樓終于安靜了下來。
胡蔓看那大夫忙活了半天,才擦着汗起身:“還好,沒到要命位置,血暫時止住了,搬動時可要慢點。”
衛慶鵬一臉凝重:“沒生命危險了?”
大夫點點頭,衛慶鵬這才招呼侍衛:“來人,小心把少爺擡到馬車上送回府!”
客人走了,傷者也走了,衛家人這才想起來胡蔓和武戰了,虎着臉一坐:“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衛明瑤站在一旁擦淚,不時的看着武戰,一臉擔憂,武戰上前一抱拳:“大人,我們對此事毫不知情,如果把那幾個受傷的交給我,三天後絕對給大人一個滿意的答複!”
衛慶鵬啪的一拍桌子:“放肆!知不知道本官是幹什麽的?審人還需要别人?這人是你們請的,本官再交給你審?真當本官是好糊弄的?!”
武戰不卑不亢:“那大人隻管查隻管審便是,蔓香居與此事絕無牽扯,問心無愧!”
“好一個問心無愧!”衛慶鵬站起身:“聽說這酒樓也不是你開的,是個女的?”
胡蔓抿抿嘴走出去:“正是民女!”
衛慶鵬點了點頭:“本官的兒子在你這裏出了事,請走詢問一下不爲過吧?”
胡蔓臉色微微一變,武戰一下不能淡定,一把将胡蔓拉到身後:“她不過是個女人,跟衛家遠無怨近無仇,隻想做些生意掙錢點而已,大人多慮了!”
“多慮?”衛慶鵬冷哼一聲:“本官審個嫌疑人還用過問你嗎?”
“大人!”武戰深呼口氣:“這酒樓雖然是她的名義,但屬下是她的男人,若大人真是有所懷疑,就把我帶走吧!”
胡蔓在身後抓了抓武戰的衣擺,武戰手朝後一伸握住她的手,緊緊握了下,似乎讓她不要說話。
“夠了!”衛慶鵬一擰眉:“酒樓是誰的就審誰,這是規矩!容不得你在這兒胡攪蠻纏!”
“這酒樓說起來,還有世子爺,也就是現在的元将軍一半!”武戰絲毫不讓:“這是世子爺交給她打理經營的,若真想無憑無據的帶人,恐怕大人還要問過世子爺才好!”
“你威脅本官?!”衛慶鵬一瞪眼:“元将軍難道就能幹涉本官正常審案了嗎?”
眼看這就要吵僵,胡蔓忍不住了,掰開武戰的手站出來道:“要說審案,還是刺殺兵部尚書公子這麽嚴重的案子,最名正言順的不應該是交由大理寺嗎?民女去就是了!”
武戰一挑眉:“說的沒錯!不管是誰家的人受了害,都得由審案的地方審才合情合法,大人私自帶人,就有些越俎代庖了!”
大理寺卿是個正三品,衛慶鵬還真不怎麽放在眼裏,嗤笑一聲:“好,來人!就把她送到大理寺!”
胡蔓正要走,武戰一把拉住她的手,眸子裏滿是擔憂,胡蔓笑了笑:“沒事!”她知道武戰會去找蘇大人和元安,她也不怎麽着急,反正問心無愧。
夜芷忙道:“我也跟小姐去!”
等胡蔓走了後,衛慶鵬才緩緩道:“說來你怕是也脫不開幹系,要不是瑤兒說你救過她,非讓我網開一面,你以爲我會這麽容忍你?”
衛明瑤滿臉嬌羞:“爹!”
衛慶鵬笑着看她一眼:“女兒家的,不害臊!好了,爹還有事要去處理,你要早點回來!”
衛明瑤點了點頭,等酒樓沒人了,夥計們才開始打掃一團亂的酒樓,地上還有一片片血迹。
衛明瑤柔聲道:“不知武公子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武戰知道她必然是要說胡蔓的事,兩人起身去了二樓雅間,衛明瑤不緊不慢的替武戰斟了茶:“今天的事,武公子怎麽看?”
武戰沉着臉搖頭:“衛家有什麽仇家對頭,你們應該更清楚才對。”
衛明瑤點了點頭:“那是沒錯!可是你想想,就算是跟我家有仇的,但事情是發生在蔓香居的,那人是你們勘察不嚴混進來的,你們就沒責任?我哥要是醒來不高興了,怕是…你那小嬌娘就難回來喽!”
武戰一眯眼:“衛小姐這意思,是想從嚴處置了?”
衛明瑤一笑:“不是我要這樣,隻是,你可能不了解我哥這個人,從小到大,就沒受過什麽委屈,刮破皮都少,更别說高高興興的過生辰卻受了這麽大的罪,他是衛家唯一的男丁,爹又疼他,要是他不依不饒,你們确實很難全身而退的。”
武戰大緻聽出些意思,緩下語氣,試探的問:“那依衛小姐的意思,如何才有轉緩餘地?”
衛明瑤咬了咬唇,臉頰忽然有些紅暈:“其實,你知道我爹爲什麽不追究你嗎?因爲,因爲我與他說,你,是我的意中人!”
武戰心裏一震,不可置信的看向衛明瑤:“衛小姐在與武戰說笑?”
衛明瑤嬌哼一聲:“我一個姑娘家,會拿這種事說笑嗎?我有什麽理由編這瞎話?!”
武戰盯着衛明瑤:“衛小姐明知道武戰已有愛人。”
“我知道啊!可你們不是沒成親嗎?”衛明瑤一手繞着長發:“再說了,男人嘛,誰沒有三妻四妾的,我又不是小心眼的妒婦,到時,讓她做個小,我也不會介意的!”
“啪!”武戰猛地站起身,身後椅子因力道太大而倒地,聲音深沉:“多謝衛小姐厚愛!隻是武戰此生隻會有一個女人!更不會委屈她做什麽妾!”
“你……”衛明瑤似乎有些沒想到:“你知道本小姐是什麽身份嗎?能看上你已經是你的福氣!你若是娶了我,不但這件事不會追究,胡蔓也會安然無事,我大度容她,你居然還不領情?!”
武戰深呼口氣:“衛小姐的好意還是留給别人吧!武戰還有事,就不奉陪了!”說罷頭也不回的出了屋子。
可再看雅間的衛明瑤,哪裏有什麽羞惱尴尬,隻是一臉的若有所思:“一個不願做妾,一個不忍讓她爲妾……難不成這兩人真有這麽伉俪情深?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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