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掌櫃點點頭:“沒錯,肯定是剛去沒幾天的,不然我不會沒見過。”
胡蔓緩緩轉頭看向胡朗月,若他是剛去那什麽卿格樓,說明是剛被賣去的……可如果賣去的時候已經是那副癡傻樣,老鸨會買嗎?
她忽然心裏升起不好的預感,該不會……該不會是他被賣去的時候還正常吧?那剛去沒幾天就瘋了,什麽都不記得了,一定是經曆過什麽滅頂的刺激!
在那種地方……在那種地方!能把一個好好的人逼瘋的,讓他崩潰想死的,除了…除了被那樣對待,還能有什麽?!
胡蔓身子有點抖,一句話沒說,拉着胡朗月的手就往回走,胡朗月有些發蒙的看着胡蔓嚴肅的有些吓人的側臉,一路不停的回了酒樓,胡蔓才停下腳步,背對着胡朗月不說話。
胡朗月奇怪,轉過去一看,發現胡蔓眼睛紅紅的,忙道:“怎麽了姐姐?你怎麽哭了?”忙拽着袖子給她擦淚。
胡蔓一把拉住他的手:“沒事,姐姐沒事。”聲音卻掩不住的哽咽,看着胡朗月幹淨的容顔,多美好的少年啊!居然,居然遭遇那種事!
她的心疼的不行,忍不住一把抱住胡朗月,輕輕的拍着他的背:“朗月!沒事了!以後有姐姐在,誰也不能欺負你!”
胡朗月身子僵了一下,半晌才大着膽子,小心的回抱住胡蔓,嘴角裂開:“姐姐,朗月永遠不跟你分開!”
胡蔓深呼口氣,情緒穩定些了才放開他,給他理了下額前的碎發:“朗月,回去睡會兒吧!”
胡朗月點點頭,這才回了房間,胡蔓虛脫的坐下,她要怎麽辦?該不該查下去?該不該替他找到家人?
如果找到了,他的家人是好人還好,若是,若是他家裏人把他賣進那裏面,讓他,讓他遭受那種侮辱和痛苦,才讓他變成這樣,那這樣的家人又有什麽必要認?她也不敢把他還回去啊!
胡蔓想着,幹脆,就讓他跟着自己吧!等他病再好一些,心智慢慢成熟起來,自己也能替他找個媳婦兒成親,沒有人再知道他的過去,他可以好好的過日子!
家人什麽的,既然他已經不記得了……也就别找了吧!那種回憶,胡蔓覺得他還是不要想起來的好。
這件事就這麽被她擱置在這兒,不過人算不如天算,她肯定不知道她還不知道,卻會被别人先行知道了!
夜幕了,夥計大廚們都收工回家,胡蔓在廚房喊:“朗月,去插一下門吧!”
胡朗月哦了一聲,帶着大款去關酒樓的門,可剛到門口,大款忽然嗚嗚的叫了一聲,還沒等胡朗月關上門,嗷嗚一聲從門縫裏嗖的穿了出去,就朝着西邊奔去。
“大款?!”胡朗月門都顧不得關,忙追了出去。
大款的速度不快,像是邊跑邊聞着什麽,胡朗月很快追上,一把抱住它,氣喘籲籲的:“你跑什麽跑?”
大款伸着脖子,一個勁兒的朝一個方向叫,就是不跟胡朗月回去,胡朗月奇怪的看過去:“你咬什麽?什麽都沒有啊?”
可話音還沒落,就見那個巷子裏突然出來一個人,昏暗的月光下有些看不清他的臉,胡朗月一皺眉:“大款,你要找的就是他?”
大款一看見他,嗷嗚一聲掙脫開胡朗月就撲了過去,可那人像是早有準備,忽的手一揚,隻見白色的粉末從手中撒下,大款還沒沖到跟前,忽然四條腿一軟,普通趴卧在地上。
“大款!”胡朗月驚懼的叫了聲,就要過去,去被那人一把抓住:“它沒事!隻是些迷藥!”
“你是誰?!你想幹什麽?”激動的胡朗月一把抓住他的領子,拉進一看,才瞪大眼睛:“是,是你?!你又想幹什麽?”
原來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闖進蔓香居,差點傷了他和胡蔓的人!
那人忙道:“公子别急,在下沒有惡意!隻是有些事想确定一下!”
胡朗月掙開他的手:“你害我的大款!”
男子看了一眼已經昏倒的狗:“公子放心,它确實正是聞了些迷藥,睡一覺就好了,沒大事的!”
胡朗月過去一把抱住大款:“你到底想幹什麽?”
男子看了看稀疏的街道,雖然已經夜深,但還是怕有人會走動,手一擡,做個請的姿勢:“公子跟我來!”
胡朗月皺眉,警惕道:“去哪兒?有什麽話不能在這裏說嗎?”
“公子,我真的沒有惡意,要是真想傷害你,大可現在就動手,你沒功夫,又不是我的對手!不要逼我用強的!”
胡朗月盯着他想了想,好像…有點道理,抱起大款:“好吧!”
那人帶着他進了胡同,在一家好像普通人家的門前停下,輕叩了兩下,立刻就有人過來開門了,看了眼門口的胡朗月:“就是他?”
男人點了點頭:“所以帶回來給頭兒确認,進去再說!”
另一個人點了點頭,把兩人讓進來,四處看了看才關上門,胡朗月看還有好幾個人,心裏有些打鼓,抱着大款站在院子裏不動。
那男人好歹跟胡朗月見過兩次,知道他好像有點跟正常人不一樣,反正已經到了這裏,也不再多勸說,到院子最邊上的一間房門前敲了敲門:“頭兒,人帶來了。”
門吱呀一聲打開,一人長發高高綁起,一身紫衣,容貌硬朗,走下台階,仔細一看,臉色一變,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屬下見過少主!”
其餘四人臉色一喜,忙跟着跪地輕聲喊:“見過少主!”
胡朗月被吓了一跳,抱着大款連連後退:“你們做什麽?!”
蕭羽詫異的看過去:“少主?您怎麽了?不認識屬下了?”
帶他來的那男子才道:“頭兒,這個,不知道少主經曆過什麽事,好像,什麽都不記得了,還變得,有點不靈光!”
蕭羽一皺眉:“怎麽回事?”
男子搖搖頭:“屬下也是上次受傷無意間逃到那個酒樓,才發現了少主身上的胎記,那酒樓隻有少主和一個女人,到底怎麽回事,屬下也不知道。”
蕭羽站起身,往前一步,胡朗月就退後一步,沒辦法,隻能道:“少主莫怕,我們不會傷害您的!您可是我們的主子啊!”
胡朗月一臉茫然的看着他,似乎一點也不懂他在說什麽,蕭羽從腰間摸索出一塊兒令牌,上面寫了一個鋒字:“少主這個也不認得了?這是劍鋒隊的令牌!”
胡朗月仔細看了看,還是搖搖頭,蕭羽有些無奈:“少主什麽都不記得了?不知道自己從哪兒來,是什麽身份?”
胡朗月輕聲道:“我叫胡朗月,身份就是胡蔓的弟弟!”
“胡朗月?胡蔓又是誰?”
旁邊的男人回道:“大概,就是一同跟少主住在蔓香居的那個女人,屬下上次聽到少主叫他姐姐了。”
“她什麽身份?怎麽能讓一個來曆不明的女人跟少主住在一起!你去查一查!”
“等一下!”聽到他們說胡蔓,胡朗月總算又來了脾氣:“不準你們找我姐姐!不準你們害他!不然,不然我跟你們拼命!”
蕭羽忙道:“沒有,我們沒有要害少主的姐姐,那個,好,我們不找她,少主放心!”
胡朗月抱着大款:“天都黑了,你們要沒事,我就回去了。”
“這可不行!”蕭羽忙道:“好不容易找到少主,少主得跟我們回去!”
胡朗月一臉莫名其妙:“我說了,我不是什麽少主,我也哪兒都不要去!我要回去找我姐姐!”
“少主!您可知道爲了找您,我們都犧牲了多少弟兄!好不容易找到了,您得快跟我們回去,在大朔,您的處境很不安全!”
胡朗月根本什麽都聽不懂,反正就是搖頭:“我不知道你們說的什麽,讓開!我要找我姐姐!”
“少主!”蕭羽還想勸,胡朗月已經朝門口走了。
他什麽都不記得,看來跟他是說不通了,蕭羽一咬牙:“少主!屬下得罪了!”快步上前,一個手刀劈在他的後脖處,胡朗月悶吭一聲,身子一軟,被蕭羽趕緊接住。
“頭兒!”手下幾個人吃驚的看着蕭羽。
蕭羽眯了眯眼:“少主現在神志不清,說什麽都是徒勞,我們隻要負責把他安全帶回去,就算完成任務了!總不能一直在這兒耽擱着,這兩天搜查正嚴,我們也不安全!準備一下,明天出城!”
“是!”
一個人過來接過大款:“頭兒,這匹狼怎麽處理?”
蕭羽掃了一眼:“宰了。”
“不行不行!”跟胡朗月接觸過兩次的男人忙道:“頭兒,少主可是非常喜愛這個東西的,上次屬下要宰它,少主居然不顧安危的替它擋刀,要是咱們把它宰了,少主回去也會要咱們命的!不如留下來,還能安撫一下少主的情緒。”
蕭羽擰眉想了想:“好吧!先留下來,不行的話,明天上路之前給它再喂些迷藥,免得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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