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戰呵斥一聲:“閉嘴!”
可已經晚了,張增中已經看見這個身姿挺直,容貌俊秀的年輕人了,一眯眼:“你就是武青?”
武青還耿直的點頭:“沒錯!”
“放肆!”張增中忽然厲聲喝道:“你還有臉當着本官的面問吳畫!你把本官放在眼裏了嗎?”
武戰和吳清水對視一眼,很明顯,張增中這是知道了!可他是怎麽知道的?不可能是吳畫說的,那就是……
張增中拿出懷裏的信:“這是有人向本官檢舉的,關于吳畫不守婦德,與武青苟且的信!本官待你吳家不薄啊!你們就是這麽回報本官的?!”
圍觀的百姓頓時嘩然,紛紛竊竊私語起來!這吳畫居然給縣令戴了綠帽子?難怪縣令這麽大的怒火!
武青正要說話,武戰一個胳膊肘将他撞到後面,沉着道:“大人,說吳小姐與武青有不潔,可有證據?”
張增中對武戰的态度有些惱怒:“信不是在這裏嗎?”
武戰唇瓣揚起:“一封都不知道誰來的信,大人就可以定案?難道大人審案都是如此輕率嗎?”
張增中拍案而起:“放肆!你敢跟本官如此說話?!若他倆人清清白白,别人又怎會空穴來風?”
武戰若不是有所依仗,也不是敢這麽明目張膽跟他對抗到底的,可現在,他們已經毫無對路!不反抗,吳府不保不說,武青也不會有好下場。
“所以大人的意思還是,沒有證據喽?”武戰忽然轉向後面不起眼的白河:“那如果我匿名寫封信,舉報大夫人和吳府工人白河不清不楚,大人也是一樣對待嗎?”
吳清水眼睛一亮,期冀的看着武戰,張增中卻是越來越怒火中燒:“武戰!你别當本官不敢辦你!大夫人的清譽豈容你來诋毀?!”
“大人乃是父母官,怎麽不一視同仁呢?大夫人是您的夫人,您極力維護,二夫人怎麽就例外了?其二,誣陷二夫人的僅僅是封匿名信,毫無證據,可關于大夫人……那日白河掉下的耳墜是大夫人的首飾,這可是好幾雙眼睛看見的,再怎麽看,都是大夫人嫌疑比較大吧?”
張增中萬萬沒想到,理直氣壯來興師問罪,卻被一個獵戶給将了個措手不及!他臉色陰沉的盯着武戰:“誰是誰非,本官自有判斷!”
腦筋精明的吳清水這才發話:“大人,當着這麽多百姓的面,大人可得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說法!誰有罪誰無罪,難道是靠大人自己喜惡來定?爲何一樣的嫌疑,我女兒就要被關押審理,大夫人卻安然無事?大人如此判案,恐怕難以服衆!”
這番博弈下來,周圍的百姓也有些糊塗了,紛紛點頭覺得吳家人說的也不無道理,畢竟說來說去,根本就沒有确鑿的證據啊!
“反了你們了!”張增中在這個縣裏向來說一不二的,什麽時候被這麽架在上面下不來台過!氣的臉色都漲紅了:“那好!本官就告訴你們爲什麽相信大夫人!因爲這個白河,是本官的人!本官早就懷疑吳畫,派來監視她的!果然她背着本官胡來,所謂他和大夫人的流言,根本就是胡謅亂造!”
隻見白河撥開衆人,從容的走出來,單膝跪下:“屬下參見大人!”
張增中這才得意一笑:“怎麽樣?!現在你們無話可說了吧?來人!将吳清水和武家人帶走審問!吳家所有地契家産全部查抄!”
“慢着!”一道清亮的聲音傳出來,隻見人群分開一條道,那個一身白衣,風流倜傥搖着扇子的男子,不是蘇離九又是誰?
張增中愣了一下,慌忙上前去迎:“蘇公子?您怎麽會在這兒?”
蘇離九掃了眼跪地的白河,扇子一收指向他:“巧了,本少正在查這個人呢!懷疑他跟刺殺京中貴族的案子有關聯,既然他是張大人的手下,那本少是不是直接調查張大人就可?”
張增中臉色劇變,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蘇公子!怎麽…怎麽會呢?他隻是屬下的一個普通家丁,怎麽有膽子牽扯那種大事!還請蘇公子明察!”
蘇離九漫不經心的點頭:“本少是要查的,知府大人?出來吧!”
張增中一臉呆滞的看着随後跟着的知府劉志章,這是他的頂頭上司啊!他怎麽會突然來了?
“蘇公子,放心,屬下一定會竭盡全力查個水落石出!”
蘇離九點點頭,蘇離九是自傲,但從不托大,如果張增中真有膽子和能力刺殺駱安,那就說明他的實力和背景遠沒那麽簡單!他身後必定是有人的!
爲了防暴露,他既然能殺駱安,也就能暗算自己!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他可不想用自己的命冒險,所以昨天緊急召來了劉志章,畢竟可能這些衙役不會向着自己沒見過的人,可在知府面前,就不會不聽他的吩咐了!
看到蘇離九現了身,武戰才松了口氣,畢竟他也沒對他百分百信任,不過是實在沒辦法了,才賭一把而已。
蘇離九一揮手:“好了,你們先回去吧!等本少先和縣令算清楚,再讓他找你們!”
吳清水一喜,雖然不知道這位連知府都能呼來喝去的大人物究竟是誰,可隻要是幫他們的,自然就是好的:“多謝這位公子,隻是…小女仍然被關。”
蘇離九幹脆好人做到底:“劉大人,聽到了嗎?”
劉志章忙點頭:“屬下回頭就放人。”
就這麽,浩浩蕩蕩的來,又灰溜溜的走,形勢瞬間轉變,一群百姓面面相觑,一頭霧水!不過可以預見,這青唐縣,好像是要變天了。
剛才的形勢太緊張,回到屋子,武戰将胡蔓放下,才察覺兩隻手臂已經僵硬麻木了,武青幫忙揉了半天,才起身道:“哥,我想去接她。”
武戰無奈看他一眼:“二弟,是不是我說什麽你都聽不進去了?”
武青垂下眼簾:“縣令都快完了……”
“縣令就算完了,她也還是吳府大小姐!你知道吳府的家業有多大嗎?你覺得你們會有可能?”
“哥!”武青振聲道:“我以爲你會理解我的!我對她的感覺,跟你對大嫂是一樣的!就算再難,你會放棄大嫂嗎?”
武戰一愣,低頭去看胡蔓,輕歎口氣,是啊,他可以用很多道理來勸他反駁他,可唯獨這條,他無話可說。
想起武青以前一直嘻嘻哈哈,什麽事都滿不在乎的模樣,到現在整天滿腹思緒,眉頭不展,想來,是真的對吳畫動了真情吧?他是不看好,可也确實沒權利去阻止他追求自己的幸福。
武戰坐下拉着胡蔓的手:“算了,我不多說了,你就按自己的想法來吧!”
武青頓時喜笑顔開:“謝謝哥!”轉身風一樣的出了門。
武戰大手撫上胡蔓越發白嫩的臉頰,她的呼吸清淺,就跟睡美人般恬靜,可他真的太想念那個會訓他,擔心他,活力十足的蔓蔓。
武青到了縣令府門口的時候,正好碰到管家将吳畫送出來,身邊還跟着她帶來的兩個人,忙迎上去:“吳小姐,你沒事吧?”
吳畫現在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是放了她,什麽都沒說,看見武青,忙問道:“出什麽事了?你們都沒事吧?”
武青看她的臉色很蒼白:“他們怎麽對你了?是不是打你了?”
吳畫搖頭:“我沒事,就是地牢裏有些冷,你快說啊!到底怎麽回事?”
武青這才邊走邊跟她說起剛才發生的事,吳畫不可置信:“真的?他居然敢刺殺京城的貴人?爲什麽要這麽做?”
“大概是他上面有人指使的吧!總之他現在不能傷害你了,恐怕他自身都難保了。”
吳畫隻覺得唏噓不已,誰料到短短幾個月,居然會發生這麽多的事,但又想到自己以後都能重獲自由,又輕松了不少。
隻是吳畫想不通,她怎麽說都是他的夫人,平時也沒什麽不和,有什麽仇怨,至于他如此處心積慮的對付自己,害她的父親呢?
“我們,我們倆的事。”武青轉頭:“是不是你表妹寫信透露的?”
事情太多,吳畫都忘記這個了,想起來就咬牙切齒:“除了她還會有誰!吃裏扒外的東西,看來上次還沒長記性!”
“别生氣,先回家吧!吳老爺還擔心你呢!”
吳畫瞅他:“你沒事吧?他有沒有爲難你?”
“還沒來得及,蘇公子就來了。”武青低了低頭:“不過,縣令這麽大張旗鼓的,不管是不是真的,肯定有人會亂說非議的。”
經曆了這麽多,吳畫反而不在乎這麽多了:“随便吧!比起沒有盡頭的牢籠生活,被人指點幾下又算的了什麽?我應該學學蔓蔓,她臉沒好的時候,不是那麽多人嘲笑,她一樣該吃吃該喝喝嗎?”
“那倒是,像我大嫂那樣的女人,當真是沒幾個,哎,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
“會好的。”一切塵埃落定了,卻唯獨胡蔓生死未蔔,她最感謝的就是胡蔓了,雖然她爹曾經幫過她,可是卻換她救了他們父女倆的命,她打心裏盼着胡蔓能早日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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