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因爲胡蔓的事,武戰都快把她忘了,吳畫一琢磨,這事兒還得她爹管她,于是代筆給她回信,說答應了她的條件讓她回來,等林茜茜一回家,林輝自然會收拾她。
果然還沒半天,林輝就帶着林茜茜來了,當着衆人的面訓斥了她一頓,讓吳畫武戰詫異的是,林茜茜并沒他們想的那麽歇斯底裏。
她盯着武戰:“我想明白了,反正鬧到現在這個地步,我強迫你娶了我,你也會讨厭我,何必要跟自己過不去,你們好好的在一起吧!”說完轉身拉着林輝就走。
驚詫的看着她背影的幾個人都沒想到,林茜茜轉身後譏諷的笑容。
“雷聲大雨點小。”吳清水笑了笑:“這回放心了吧?你舅舅說會把她關在府裏,不會讓她生事的。”
吳畫點了點頭,以林茜茜現在的瘋魔樣,居然會這麽容易妥協?雖然還是覺得有些太順利,不過想着她總歸沒那麽沒腦子吧!何況還有林輝管着她。
等武戰走了,吳畫才道:“爹,我要回趟縣令府,就跟縣太爺說小産傷了身子,以後再也不能生育了,求他休了我。”
吳清水不太放心:“縣太爺會答應嗎?”
吳畫也不知道,可總得試試:“反正我不能生孩子了,也正好有人不想我争寵,不是皆大歡喜嗎?隻要我離開縣老爺,他們也就沒必要針對我們了。”
這件事越拖越不是事兒,遲早也是得有個了斷的,吳清水點頭:“那你把那兩個随從帶上。”
吳畫回屋子換了衣服,連粉都沒抹,本來這段時間就吃不好睡不好,不用刻意裝扮,也有些蒼白憔悴,深呼一口氣,心情忐忑的帶着人往那個她生活了兩年,卻迫不及待想離開的地方去。
“二夫人,您回來了?”管家手一迎。
“嗯,老爺和夫人在哪兒?”
“這個時間,應該在大夫人房裏喝茶呢!”
吳畫讓兩人在外面等着,獨自上前敲了敲門,伺候的丫鬟開門驚訝道:“二夫人?”
吳畫進了屋:“你出去吧!我有話跟老爺夫人說。”
“畫兒?你身體好了?”張增中起身,還體貼的扶她坐下:“怎麽不提前說一聲,我派人去接你。”
吳畫隻覺得他現在的嘴臉虛僞,微微躲開:“不用了,我沒事,這次回來,是有事想跟老爺說。”
“什麽事這麽着急?”張增中笑的溫和:“身體不舒服,叫個下人傳聲話也就是了。”
吳畫退後兩步,忽然屈膝跪下:“老爺知道我本來身體就不好,不易有孕,偏得在最脆弱的時候落水受驚,緻使流産,大夫說,身體已經不可能完全複原,以後也不會有孩子了,我自覺愧對老爺,求老爺寫休書一封,再尋良緣。”
“這?”張增中萬沒想到,她居然要自己求被休,有哪個女人會做這種事?
“妹妹先起來。”齊麗雲忙扶起她:“妹妹這話可不對,老爺又不是爲了要孩子才娶你,何況你已經不能生育,以後也不好改嫁,這時候老爺休了你,豈不是讓人诟病不仁不義?老爺,您說是不是?”
“對對對。”張增中拉過她的手:“畫兒,我不在乎你能不能生孩子,也絕對不會嫌你,更不會休了你的,放心吧!之前兩年,咱們不是也挺好的嗎?再說,我也已經有了欽兒了。”
吳畫微微一咬牙,齊麗雲不是看自己不順眼嗎?千方百計的想害她,現在她要離開,怎麽反倒不願意了?
“老爺……”
吳畫再待說話,卻被齊麗雲打斷:“好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妹妹可不能這麽見外,既然回來了,就住下吧!”
“我爹還受着傷。”打死她也不想回來住了。
“老爺,有您的信。”管家在門外道。
張增中接過,拍拍吳畫的手:“就是,好好休養,免得落下毛病。”
吳畫就這麽沒說幾句話,就被齊麗雲帶着回房了,可這剛沒走幾步遠,忽然聽見張增中的呵斥聲:“等一下!”
“來人呐!把二夫人給我抓起來!”
院子裏的下人全愣住了,管家更是呆呆的:“老爺?”
吳畫看着張增中手裏抓着的信,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不會吧……
“本官的話你們沒聽見?!”張增中哪裏還有剛才的溫柔,橫眉豎眼,眼神看吳畫似仇人一般。
愣住的家丁這才反應過來,不由分說将吳畫抓住,直接帶入了牢裏。
“老爺,二夫人還帶回來兩個人,在外等着呢!”管家提醒。
張增中冷哼一聲:“全抓起來!”
“老爺,出什麽事了?”齊麗雲一臉茫然。
張增中将手裏的信遞給她:“走,去牢裏!”
縣令府的地牢陰冷潮濕,一點光都見不得,隻穿了一層衣服的吳畫抱着雙膝,眸中一片冷寒。
“難怪你居然主動要本官休了你!原來是已經有了野男人!”張增中站在牢房外:“表面上看倒是挺清高,骨子裏卻這麽放蕩不堪!”
果然是林茜茜!吳畫雙手緊緊攥着衣服,沒想到她真的做得出來!千方百計的掙紮,卻被親人背後捅了一刀!她真的要逼死自己嗎?
齊麗雲将信看完:“這?你居然敢做對不起老爺的事?吳畫,老爺對你多好!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吳畫冷冷一笑:“對我好?對我好就連一句解釋都不聽關起來我?對我好就隻聽信一封不知誰寄來的信也不信我?”
張增中背着手:“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你若是清白,别人怎麽會無緣無故誣陷你?而且說得頭頭是道,有理有條!難怪最近不願意回來,總是住在吳府,難怪對本官日漸冷淡!不是有了男人還能是什麽?!”
“事到如今,我說是别人潑髒水,老爺又會信我嗎?”太累了,吳畫已經無力辯解,可是,她不想讓武青被牽扯進來!哪怕,能保全住他也是好的。
“是真是假本官自會判斷!你就暫且在這裏吧!”
“老爺!”吳畫出聲:“您忘了我剛小産嗎?這樣的環境,您不擔心我會身體受不住?”
哪知張增中毫無憐惜之情,眼裏的絕決讓吳畫心寒:“别來裝可憐了!本官哪兒知道那野種是不是本官的!不然怎麽成親兩年,現在才有了孩子!”
這句話一下讓吳畫崩潰,她蹭的站起身沖過來,兩手抓着牢門,聲音是從沒有過的悲切:“我爲什麽不能懷孕?!我爲什麽不能懷孕你們不知道嗎?!我才要問問老爺和夫人,我到底哪裏對不起你們了?你們要這麽害我?”
齊麗雲被她吓了一跳,驚呼一聲往後退了幾步:“你,你在說什麽?”
吳畫眼淚滑落,說不出的凄美:“都到這個地步了,還有什麽必要遮遮掩掩?夫人當真以爲我不知道那魚有問題嗎?”
齊麗雲眼神閃爍:“魚能有什麽問題?我也在吃啊!”
吳畫的指尖攥的發白:“别裝了,你那每天倒掉的魚,養活了多少小貓小狗呢?齊麗雲!我若那麽讓你礙眼,剛才又爲什麽不讓老爺休了我呢?你們到底打的什麽算盤!”
齊麗雲沒理她,反倒忽然想起了什麽:“老爺!現在可是她理虧!正是我們的好機會啊!”
張增中點頭,嘴角挑起:“吳畫,既然你不仁,也别怪我不留情面了!你吳家大半的産業,都是靠着本官做起來的,既然你先對不起本官,本官自然也不會讓你們父女還潇灑自在!”
吳畫臉色一變,急急道:“你想做什麽?!你想對吳府做什麽?”
“把屬于本官的東西收回來而已。”說罷不再多費口舌,轉身出了地牢。
“張增中!齊麗雲!你們想幹什麽?”任吳畫再怎麽哭喊,地牢門還是無情的關上了。
吳畫虛脫的跌坐在冰涼的地上,眼裏全是絕望!怎麽辦?他們怎麽辦?爹,武戰,胡蔓…還有武青!
讓他抓到了把柄,在這個縣裏,還能有誰與他對抗?吳府真的完了嗎?
酉時,夕陽半落,縣衙出動五十餘名,浩浩蕩蕩的朝着吳府而來,近年還很少見過這麽多捕快一起出動的,後面好奇的百姓也跟着來,圍着吳府,水洩不通。
管家慌張的看着這架勢:“大人,這是?”
張增中坐在手下搬來的椅子上:“進去,把吳府所有人都帶出來!”
不過一炷香功夫,吳府上下,加上三十個工人,一共五十口人,全部被帶到門口,吳清水還拄着拐杖,武戰抱着昏迷的胡蔓,冷冷的盯着張增中。
吳清水一看這架勢,就知道吳畫一定出事了:“大人?這是做什麽?我女兒呢?畫兒去哪兒了?”
張增中手裏把玩兒着核桃:“别急,很快就會送你們團聚的!今天本官就在這裏審,讓青唐縣的百姓也看看,吳家父女究竟隐藏着什麽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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