囫囵坐起了身:“什麽時辰了?”
“申時三刻了。”武戰看她醒了才點了燈:“蔓蔓?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怎麽睡得那麽沉?”
胡蔓揉着抽痛的腦袋:“倒是沒做什麽,大概是想的太多了。”
掀開被子穿上了鞋:“武青還沒回來?”
“他吃飯去了。”
“那你也快去!”胡蔓拿好東西:“我得趕快回縣令府了。”
武戰随她出了門:“我送你。”
“不用了,還沒全黑下來呢!”
“白天沒關系,可晚上我不放心。”武戰不容她拒絕,拉着她的手朝縣令府去。
說起來,兩人好像還沒像小情侶一般,遊遊山玩玩水,拉着手惬意的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他們一直在各忙各的,爲了這個家,爲了以後的生活,倒好像是抽空談個戀愛。
武戰知道,相比起來,自己給胡蔓的實在太少,可她從來沒埋怨過,太懂事,反而更讓他心疼。
到了縣令府門口,武戰給她整了整發簪,突然發現她長高了,已經到了自己下巴處,加上臉上的傷疤好了,俨然已經是個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我進去了,你回去小心。”
“哎?”武戰一把拉住,挑了挑眉,指着自己的臉頰:“沒獎勵麽?”
胡蔓臉一熱:“武戰!這是外面。”
武戰四下看了看:“這個時間,沒多少人的!黑漆漆的也看不見啊!”
胡蔓掙了掙,沒掙開,隻能又退回來,蹦了一下,蜻蜓點水的在他臉頰親了一下:“行了!回去吧!”
武戰微擡了擡下巴:“你先進去吧!”
胡蔓笑了笑,擡步去敲門,片刻大門打開,守衛看見胡蔓,張口就問:“什麽人?”
胡蔓這才想起自己沒遮臉:“侍衛大哥,我是大夫啊!”
“是你?”守衛看了看,因爲沒見過她的臉,又換了衣裳,一時不能确定。
胡蔓隻能掏出面紗,重新捂上:“這回對了吧?”
守衛這才汕然一笑:“胡大夫請進。”
将自己的舊衣服放回屋裏,也不耽擱就去找吳畫,果然見她臉色不是很好,心裏已經猜出七八分:“果然是她?”
吳畫抱着膝蓋坐在床上,默默點了點頭,胡蔓又問:“那魚她沒吃?弄哪兒去了?”
“每次都是飯後差人扔出府中,今天手下的人多留個心眼兒,在那裏多守了會兒,跟着大夫人房裏的丫頭出了府,在垃圾堆裏找到的。”
這已經很明顯了,她就是迷惑吳畫,找了個借口讓她每天吃這東西,自己卻不吃,擺明知道多吃會中毒。
可胡蔓奇怪的是,這裏沒什麽水銀中毒的說法,因爲沒人會這麽常年吃這東西,所以基本沒人會知道這個吧?大夫人是怎麽知道的?
“你打算怎麽辦?就算你去找縣太爺,沒有證據,恐怕也是徒勞。”
“那我也不能忍氣吞聲!誰知道她以後會不會用更毒辣的手段來對付我!”要不是胡蔓之前提醒過她,她真的就忍不住去找縣令了,太可怕,也太可氣了。
“那大夫人是什麽出生啊?家裏做什麽的?”
吳畫咬着牙:“聽說是南方人,家裏一般,是從老爺當官前就嫁給他了。”
胡蔓一手撐着桌子,怎麽也想不出個好主意,她是真的很聰明,知道這種手段,就算吳畫知道了,也不能奈她何,她死不承認就說不知道,她們也沒辦法。
“這樣吧!”胡蔓半晌才猶豫的開口:“要不要來個打草驚蛇?”
吳畫趕緊湊過來:“怎麽打草驚蛇?”
胡蔓小聲在她耳邊說了一遍她的想法,吳畫抿唇想了想:“能行嗎?”
胡蔓一攤手:“除非你有更好的辦法!當然,如果這麽做,你就得千萬小心了,保不準她會再下一次手,而那時候,就是咱們抓她把柄的時候!”
吳畫深呼口氣,才用力點了點頭:“好,就這麽辦!”
一夜無話,第二天吳畫特意将縣令和齊麗雲都叫到大堂,說有事要商議,除了這兩人,還有一個就是齊雲貴了,胡蔓與她坐着等,不消多久,三人一起來了。
胡蔓起身問了好,縣令坐在主位:“什麽事還要這麽正式的說啊?”
吳畫笑的很開懷:“還是讓大夫跟老爺夫人說吧!”
胡蔓接過話:“恭喜大人和夫人,府上又要添丁了。”
“什麽?”縣令竟忽然站起了身,先是看了吳畫肚子一眼,又扭頭看齊麗雲:“你是說,畫兒懷孕了?”
胡蔓點頭:“嗯,剛把出脈象,還不足一月。”
吳畫緊盯着齊麗雲,果然見她臉色僵了僵才笑着起身:“哎呀,真是恭喜妹妹了,好事啊這是!”
堂中三人真是神色各異,齊麗雲笑臉做戲,縣令看上去倒好像驚訝比驚喜多,齊雲貴…則好像有些失落,隻是喝茶,一句恭賀都未說。
“能确定嗎?”縣令又問了胡蔓一句,還不待她回答,又揮了揮手:“算了,來人,請徐大夫來看看!”
齊麗雲讓她趕緊坐下:“可别累着了,齊大夫醫術高明,請他再來确認一下也好。”哪裏是确認,齊麗雲分明是不可置信吧!
吳畫就坐着等,不慌不忙,與胡蔓對視一眼,幸虧她多了個心眼兒,怕他們不放心,找經常來府裏給主子們看病的徐大夫,她已經提前派人打好了招呼。
沒多久一位留着山羊胡子的老頭背着藥箱來了,縣令忙道:“你快給畫兒看看,可是喜脈?”
徐大夫點點頭,爲吳畫把起了脈,半晌才摸摸胡子:“沒錯,恭喜大人了,是喜脈無疑。”
縣令這才信了,揮揮手讓人送徐大夫,吳畫看向縣令:“老爺?怎麽?我懷孕你不高興嗎?”
縣令過去拉着她的手:“怎麽會呢!隻是,這麽久都沒有身孕,我有些不敢相信。”
齊麗雲也起身:“不管怎麽說,這是好事,妹妹以後可得多注意些了,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了,雲貴,走!”
齊雲貴起身跟着大夫人回去了,剛一關房間門,齊麗雲的臉色立刻變得陰沉,狠狠一拍桌子:“怎麽會?!怎麽會的?她是怎麽懷上的?不可能啊!”
齊雲貴趕緊拉住她:“姐姐,小聲點!”
齊麗雲咬牙切齒的坐下,顯得本就老态的臉更猙獰了幾分:“到底是怎麽回事?”
齊雲貴也想不通:“之前那麽就都沒事,沒道理現在懷上啊!咱們海邊的人們,凡是多吃這個的,都是不能懷孕的。”
胡蔓想不通的問題就在這兒了,齊麗雲姐弟老家在南方海邊,靠打漁爲生的,一般人都不知道這個魚多吃有毒的,他們也是聽一位一輩子都沒孩子的老婦人說的。
“那現在怎麽辦?”齊雲貴也心情複雜:“姐,你不是說等事情成了,就把她給我嗎?”
齊麗雲瞪他一眼:“沒出息!現在是想你這些兒女情長的事的時候嗎?她都懷孕了!現在重要的是不能讓她生下這個孩子!”
“姐,你答應過我留她的命的。”齊雲貴急道。
齊麗雲不搭理他,滿心想着怎麽才能讓這個孩子消失掉,太礙事了,她都怕會影響到他們的大事!
而吳畫看着齊麗雲離開,也不想多做戲,起身讓胡蔓攙扶着:“老爺,那我先回去了,大夫說我身體本來就虛,這個孩子很脆弱,不能出岔子的。”
“好,那回去吧!多小心着些。”
回了房間吳畫才放下端着的身體,一屁股坐下:“怎麽樣?你覺得有用嗎?”
“那得看她上不上鈎了。”胡蔓抿抿唇:“吳畫,我怎麽覺得縣太爺也沒怎麽太高興?”
吳畫也覺得奇怪呢!之前他還說很想讓自己給他生孩子,這麽久沒懷孕,他也沒埋怨自己,反而安慰她養好身體一定會有孩子的,怎麽現在告訴他懷了,他反而這麽淡定?
“大概是,太驚訝了?”吳畫也隻能這麽想了,畢竟沒有人不想要自己的孩子吧!
“接下來的日子,就兩件事了,你得小心再小心,還得專門盯住大夫人。”胡蔓伸個懶腰:“轉正還是失敗,就看這次了。”
轉正?吳畫倒是沒怎麽太想,她忽然想到,以懷孕爲幌子,倒是可以很久不必跟縣令同房了,不知怎麽,心裏竟松了口氣。
中午吃過飯,吳畫躺在床上小憩,外面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天氣沉悶悶的,她蓋着被子,就睡得沉了。
睡得正香的時候,卻忽然覺得自己身上一涼,衣服已經被扯個幹淨,她猛的睜開眼睛,發現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武青!
武青一把摟住他,嘴唇就吻了上來,雙手在她身上胡亂揉.捏,嘴裏還喃喃着:“畫兒,我好想你,你跟我吧好不好?我喜歡你!”
吳畫驚呆了,連反抗都忘了,任由他對自己胡作非爲,正在他要跟自己親熱的時候,卻忽聽一聲雷響,吳畫吓了一跳,蹭的坐起身,再看看自己,分明衣衫完好的在房間裏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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