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戰此刻正在客棧,他沒去找于書言,他武戰是男人,放不下自尊去找别的男人去救自己的女人,明天若是能讓劉氏認罪最好,要是實在不行,他也顧不得許多,隻能用那個本不想用的東西,保住了蔓蔓再說。
誰知武戰一早起來在客棧一樓吃早飯,就聽旁邊的人議論一件大事。
“聽說沒?朝廷裏來人了!好像還是個欽差大臣!”
旁邊的人嗤之以鼻:“又在那兒造謠了,就咱這破地方,還能來欽差大臣?來幹什麽?”
那男人撇了撇嘴:“愛信不信,我家有親戚在縣令府裏伺候,親眼見到,親耳聽到,還能有假?”
武戰擰着眉,要真是有大官來,今天是不是升不了堂了?早飯也顧不得吃了,匆匆收拾東西往縣衙去。
門口的衙役都認識他了:“有什麽事嗎?”
武戰上前:“聽說有欽差大臣來,今天還會審案嗎?”
“審,不但要審,欽差大人還要在旁監案呢!恐怕是要看看咱縣太爺的水平,查政績來的。”
武戰放了心,就在縣衙不遠處的一間茶舍裏等着,果然沒多久,看到了官差帶劉氏和劉金運來了!
劉氏和劉金運站在右邊,劉氏低着頭,看不清神色,劉金運是一臉懵,官差去了什麽也沒說,就說縣太爺宣他們到縣衙,關于齊強死一案,有話要問。
他不知道這和他有什麽關系,還以爲是問當時屍體情況,畢竟他是去看過的,可卻沒想到還要讓他老婆來,到現在他都沒弄清楚。
巳時,準時升堂,左邊特意安排了一張桌椅,武戰猜測,應該就是那位欽差的位置了。
果然,縣太爺來的時候,身邊還有位男子,隻是格外年輕,連什麽官服都沒有,一身紫衣,一把扇子,十分俊俏,這麽年輕,就是大官了?
縣太爺十分恭敬,讓着男子先落座後,才坐下,一拍驚堂木:“帶胡蔓!”
武戰忙回頭去看,住了一夜牢房,胡蔓的頭發仍整整齊齊,隻是眼睛有些發紅,在大堂上,武戰也不好過多關心,隻向她點點頭。
縣令這才開口:“堂下可是劉金運和劉氏?”
兩人忙跪倒:“正是草民。”
縣太爺拿着胡蔓寫下的,一份有詳細的前因後果的訴狀:“這是胡蔓舉證劉氏的,你們看看,有無不實?”
劉氏身子微抖,卻強自鎮定,她猜想到,胡蔓可能會說出自己,一早就想好了說詞,不管怎麽樣,她絕不會承認!
劉金運是識字的,他接過衙役遞過來的一看,臉一下鐵青,看了眼胡蔓,又不可思議的看向劉氏:“這…這說的可是真的?”
劉氏呼吸有些急:“說的什麽?我可看不懂。”
劉金運抖了抖紙:“你,她說你,和齊強有不軌?”
劉氏瞪大眼睛:“什麽?!”
“到底是不是?!”劉金運大聲質問。
“沒有啊!我冤枉!”劉氏瞬間嚎啕大哭:“大人!大人您要爲民婦做主啊!民婦有夫有家,怎會和那種人有什麽牽扯!胡蔓,你殺了人就來血口噴人,你有什麽證據?!”
胡蔓不太清楚他家的情況,也确實沒有證據,但她絕對不能替别人背着殺人的污名:“那天在土坡後親耳聽到了你們的聲音,是五日前戌時,劉大夫,那天的那個時辰,您老婆在家嗎?”
劉金運擰着眉回憶了半晌:“應該,在吧!我一向睡得早,沒見她出去過。”
胡蔓看向武戰,看來是沒用的,這古代又沒有什麽指紋檢查,又沒監控攝像,如何才能讓一個沒有任何馬腳的人承認殺人?
武戰轉向夫婦兩人:“有夫有家,可爲何成親三十載沒有孩子?”
劉金運的臉色突然漲紅:“你,武戰,這跟這件事有什麽關系?!”
“當然有。”武戰本不想在這麽多人面前,讓劉金運臉上難堪,可是到如今,他也管不了那麽多了:“這麽多年,村裏大家一直在說劉氏不能生孩子,不能給劉大夫傳宗接代,可我和蔓蔓那天在土坡後,分明聽見劉氏與齊強說,是劉大夫…身體有隐疾,所以劉氏才會和齊強勾搭成奸!”
“我沒有啊!”劉氏大聲道:“我沒有,這都是你的猜測,你編排我!老頭子,你要相信我,我怎麽會跟别人說這種事呢!我真的沒有啊!就算沒有孩子,這麽多年,同甘共苦我都跟你過來了,我要是真做出那種事,我不得好死!”
劉金運雙手握着拳,臉色複雜的看着劉氏,确實是他不能生育,可劉氏不離不棄,她要是真嫌棄自己,自己是可以給她休書的,她何必偷偷摸摸做這種事?
“大人,草民…确實是有隐疾,可這樣的事,也不難猜,草民信自己的夫人,不會做這種棄信背德之事!”
胡蔓閉了閉眼,她就知道,想憑嘴說就治劉氏,是不可能的,她也是心狠心硬,連毒誓都敢發,劉金運與她是幾十年的夫妻,信她是正常的。
縣太爺聽他們你來我往了半晌,才詢問胡蔓:“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胡蔓看向一副凄慘模樣的劉氏:“我确實沒有證據,可人在做天在看,到底是不是你殺的人,你自己清楚,毒誓你都發了,以後凡事可小心點,别真應驗了!”以前她不信這些,不過她死而複生,來到這地方,這麽古怪的事都有,有沒有老天,還真是說不好呢!
劉氏擦了擦淚:“不用你假好心,做了錯事還要污蔑别人,你才是好自爲之吧!”
胡蔓點頭:“我确實不好過,不過就算在牢裏,我的心裏坦蕩,不用午夜夢回怕齊強的冤魂來找我!”
這話一出,劉氏整個後背一涼,倒好像齊強真的在自己身後跟着自己,睜着眼睛,還笑着,就那麽盯着她……
别人沒注意,倒是蘇離九把折扇一合,若有所思的看着眼神都變了的劉氏。
縣太爺一拍驚堂木:“齊強不軌在先,胡蔓雖說殺了他,但也是爲了自身安危,于情于理,都罪不至死,本官……”
縣太爺正要宣判的話被一直沉默的蘇離九打斷,他緩緩起身:“本少餓了。”
這話一出,整個大堂上的人都愣了,齊刷刷的去看他,這……這……
縣太爺的話卡在喉嚨,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這位就算是京城來的,也不帶這麽任性的吧?好歹等他判了的啊!
不用縣令爲難,蘇離九擡步就往外走:“這青唐縣有什麽好吃的啊?”
“這……蘇公子。”
“哦,對了!”蘇離九頓了下:“這案子,明天審吧!”
蘇離九又用扇子一指劉金運夫婦:“這倆,明天再回!”
說完可不管各人各異的臉色,潇灑的就那麽走了,縣太爺才回神,這位祖宗,玩兒的又是哪出,就一句話,都不能讓他說了?
不過……他還真沒膽子違背,忙交代:“明日再審!”匆忙追着出去了。
“蔓蔓。”武戰抽空跟她說句話:“放心,絕對不會有事的!”
胡蔓不知他有什麽法子,不過看他的樣子就心安定:“嗯。”不管是什麽結果,她現在沒錢沒權,實在是想不出什麽法子了。
這堂就這麽稀裏糊塗的退了,劉金運夫婦也不敢回村,隻能先找個客棧住一晚,不過他們覺得,這隻是這位神秘公子任性,沒想到其他,也就是耽誤一天功夫,畢竟事情已經定下來了,等待的就是那一句判決。
武戰卻是出了縣衙,壓根兒沒離開,半晌果然看見蘇離九出來,後面跟着換了便衣的縣令,他沉吟了下,擡步跟了上去。
縣令陪着笑:“蘇公子,您想吃什麽?”
蘇離九左看看有看看,啧啧做聲:“我說張大人,你這地方不行啊,怎麽這麽冷清?”
縣令抹了把冷汗:“蘇公子,您也知道咱這兒的情況,實在是太窮了,下官也真的盡力了,要不,您這次回去,替下官美言幾句,也讓上面,想着點兒咱們這窮鄉僻壤的地方。”
“那倒是本少提的不對了。”蘇離九笑了笑不說了,反正他來是查案的,又不是真的管這些個事兒:“你這兒有什麽特别的?”
縣令知道,人家什麽都吃過見過了,推薦他去高檔的,也是看不上的,再好,哪兒比的上京城?不過上次因爲胡蔓的案子,他特意問過吳清水,吳清水确實也說了,胡蔓給她治過病,是在于鴛酒樓認識的。
他倒是一直沒抽空來嘗嘗,不過吳清水的話,他是絕對信的,吳清水口味兒刁,他都順帶提了句最近于鴛酒樓的菜不錯,說明是确實不錯的,
“那下官帶您去!”說着話,就直奔于鴛酒樓去了。
武戰遠遠看着一行人進了于鴛酒樓,在外面等了半晌,也擡步跟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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