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武戰指着一顆大約一抱粗的樹:“夠不夠?”
“夠了夠了,不過,這能擡回去嗎?”
武戰讓武青拿着斧頭,雙手抱着樹幹,一個用力,就将那麽重的樹幹扛在了肩上,胡蔓都能隐約想象到他衣服裏緊實暴起的肌肉……
“大嫂?發什麽楞呢?”武青看人都走出一截了,胡蔓還出神呢!
“啊?哦!沒什麽,走吧!”
對于新奇的東西,誰都有興趣,除了武林川,其他人都圍在院子裏,琢磨着怎麽把這個東西做出來,其實胡蔓也就是見過,知道大緻結構,可沒仔細研究過,畫了個大概的樣子,将原理跟他們說了,也不知武戰聽不聽懂,反正已經開始照着圖紙做了。
胡蔓幫不上忙,坐在院子裏,被暖暖的太陽照着,有些昏昏欲睡,武戰偶然一擡頭見她眯着眼,停了手:“蔓蔓,我們先做着,你去睡會兒。”
胡蔓打個哈欠:“好。”不客氣的進屋去了,她發現雖然自己爲武家人費了很多心思,不過武家人也把自己慣的有些懶散了。
等胡蔓這一覺睡起來,出來一看,這三個男人真是能幹,居然已經做出了基本的輪廓了,胡蔓蹲下擺弄着這個簡易輪椅,靠背和坐着的木闆,用的都是椅子拆出來的,扶手和支撐的框架已經做好了,現在正做輪子呢!
“大嫂,這樣對不對?”頗有成就感的武青邀功。
“很厲害啊!”胡蔓坐上去試了試,十分結實,隻是做好也得先曬幹才行,剛砍的大樹,木頭還有些軟。
不過這輪子,就太不好做了,武戰放下東西:“試了好幾次,做不出來,木頭不夠,也做不到那麽光滑。
倒也是,輪子那麽大一個圈兒呢,一棵樹怎麽做的出來,胡蔓一拍手:“那就先這樣吧!把這東西想法放太陽底下曬,等下次去縣裏的時候,直接買兩個現成的輪子裝上。”
将院兒裏的東西收拾好,胡蔓本打算進屋做飯的,忽然田氏推門就跑進來:“哎呀,可不好了,官差來你家了!”
幾人都是一楞,胡蔓才問道:“來我家?來這裏做什麽?”
田氏跑的氣喘籲籲:“不知道,我們幾個在小河邊洗衣服呢,就見一輛馬車進了村子,然後下來幾個官差,問武家在哪兒住着,也不知道是什麽事,我趕緊就跑回來告訴你們一聲。”
幾人面面相觑,皆是一頭霧水,這一沒放火二沒殺人的,能跟官府有什麽牽扯?
田氏也是來報個信,其實也不知道怎麽辦,又不可能什麽都不知道,一家子就跑了,于是一起等着三個官差被村民引來。
這小地方荒山野嶺的,官差幾年都不來一次,路過的村民自然也好奇的跟來看熱鬧,官差都配着刀,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誰是武戰啊?”
聽到他一說名字,胡蔓的心就一跳,下意識去拽武戰的衣袖,武戰反将她的手握住,淡然的讓人心安:“正是草民,不知幾位官爺找我什麽事?”
一人拿着一張訴狀:“蘭溪村胡建文狀告你扣押他的妹妹不讓她回家,有沒有這回事?”
驚呆了!胡蔓睜大眼睛仔細的看着那一字一句,寫的是聲情并茂,如同真的一般,太無恥了!真是太無恥了!
胡蔓握着的拳頭都有些發抖,從來沒這麽氣過,一個從來沒把她當回事的家,将女兒下藥推出家門,不聞不問,現在卻有臉去官府告武戰?
她終于明白昨天胡秀的反常是爲什麽了,一定是她的主意!一定是!當初就不該帶着她去,讓她知道了那錢是自己的,才會又出這種幺蛾子。
“官爺,不是這樣的!”胡蔓趕緊解釋:“我是嫁過來的,也是自願留在武家,沒有什麽強迫和扣留。”
“官爺,我妹妹自幼呆傻,她是被武家人騙了!”馬車裏坐着的胡建文進來就道:“她本來是嫁過來的,可武家人嫌她醜,沒有拜堂成親,卻不讓她回家,就留在這武家做丫頭給人家幹活!”
這是胡蔓第一次見胡建文,長得人模人樣,可說出口的話卻讓人想抽他,胡蔓冷冷的看過去:“胡建文!說話小心點,别閃了舌頭!真要讓我把你做的事都抖出來?”
胡建文縮了縮脖子,硬着頭皮道:“官爺你看看,對哥哥都這麽沒禮數,您也在我們村裏盤問過了,她确實就是個傻子啊!”
那官差點點頭,對胡蔓的話不予理會,問武戰:“你有什麽可說的嗎?”
武戰一直抓着胡蔓的手:“官爺,胡蔓是我的娘子,我們很快就會成親。”說話還側頭看了看胡蔓,胡蔓微點了點頭,雖然一直打算推遲,但現在這種情況,也沒别的辦法了。
“我不同意!”胡建文急了,這哪兒行!要是現在成親,那茶樓不就一樣歸武家嗎?
胡蔓深吸口氣:“官爺,當時武家提親是相中的胡秀,胡秀不願意,這一家人背着我商量好,把我灌了藥送來武家,差點沒命,這個大家都知道,您可以問方圓村的村民。”
村民們紛紛點頭:“就是,從轎子裏跌出來,我們還以爲死了呢!”
官差看向胡建文:“這件事你怎麽沒說過?”
胡建文搓了搓手,讪讪的笑:“官爺,您也看見了,我妹妹這…是有點醜,嫁不出去,才想着送她來,我們跟她商量過了,她當時可沒反對啊!至于下藥這事兒,我可不知道,你們這麽說,有什麽證據嗎?”
證據?這能有什麽證據?當時又沒找大夫看過!胡蔓算是知道了,他根本不會跟你講理,今天這是死皮賴臉到底了!
官差等的不耐煩:“快點兒,到底要怎麽解決?要麽讓她跟你回去,要麽武戰跟我們走一趟!”
“不行!”胡蔓脫口而出,在她印象裏,古代的法律可不像她那個時代那麽透明公正,當官的權力極大,可以随意定人生死,要是家裏沒背景的,都隻能吃啞巴虧,再說,就算武戰這個事兒不至于死刑,可進去萬一受刑呢?
“官爺,我們明天就成親!”胡蔓站在武戰前面:“我是自願的,我要嫁到武家,跟武家人沒任何關系。”
這,當事人都這麽說了,官差也算省事:“行,既然你們要成親,那這狀告就不算成立了,咱們也好回去交差。”
“不行不行!”胡建文死活不讓她如願:“這自古以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同不同意你得先回家問了娘!哪有自己把自己嫁了的?官爺,不管他們成不成親,您一定得幫我把我妹妹帶回去呀!說不定她是太單純,被唬騙了呢!”
“你别欺人太甚!”武青指着胡建文:“你們嫌棄她不要她,現在又污蔑我們,你們胡家還是人嗎?大嫂在你們家受了多少苦!現在看她有用了就來要人,沒門兒!”
胡建文畢竟是原告,他不願意這麽了結,官差也沒辦法,不耐煩的一揮手:“武戰,我問你,到底願不願意讓她回胡家?”
武戰的語氣很堅定:“她是我的女人,我絕對不會讓她再回那種家裏受苦!”
“那行,你跟我們走一趟吧!到底怎麽判,要看大人的意思。”
胡建文得意一笑,走到胡蔓面前,低聲道:“怎麽樣妹妹?想通了沒有?是跟我回去,還是讓你的情郎坐牢啊?”
胡蔓牙齒咬的噌噌響,瞪着胡建文:“你不要臉!”
胡建文眸子一狠:“秀兒果然說的沒錯,現在越發變得不知好歹了!走,跟我回去!”說着一把拉住胡蔓的手腕,就往走拽。
胡蔓疼的一蹙眉,還沒出聲,忽然面前的人嘭的就飛了出去,她身後高大的男人一臉怒氣:“别用你的髒手碰她!”
在得知他從小就欺負胡蔓,還給她下藥差點害死她,武戰就一直對胡建文心裏有結,而剛才他的所言所爲,徹底激怒了武戰,他生怕蔓蔓再回去,會被這些個所謂的親人害成什麽樣子,才沒控制住自己。
武戰的力氣有多大,胡建文那體格又豈能受得住,一拳被打飛好幾米,接着就響起了殺豬般的叫聲:“疼死我了!哎呀官爺,您可要替我做主啊!他當着官爺的面兒都敢打人呀!”
官差過去一看,好家夥,一拳下去,這胡建文鼻口流血,這臉一下跟豬頭似得了!官差上前道:“武戰,你這是目無王法!走吧!跟我們回縣衙!”在人家跟前打人,這下誰解釋也沒用了。
武戰一擡手,前面的官差一個激靈,下意識退後兩步,他們很清楚,這男人要真反抗起來,他們三個恐怕都夠嗆啊!
誰知武戰隻是替胡蔓擦了擦淚:“沒事,我跟他們去,你好好等着。”
胡蔓這才察覺到,不知什麽時候自己都哭了,不知是擔心,還是感動,這個男人,怎麽能對自己這麽好?胡蔓擦幹淚:“武戰,你放心,不會有事的,我等你回來!”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了,又不能硬來,胡蔓得從别處想辦法了。
“等一下,我給你拿點東西!”胡蔓快速的回屋收拾了幾件厚衣服,聽說牢房裏陰冷潮濕,别把人給病倒了。
“路上小心!”胡蔓叮囑了武戰,悄悄往一個官差手裏塞了一兩銀子,小聲道:“官差大哥,我們是農民,沒太多錢,拜托您多關照關照他。”
官差嘴角扯了扯:“你那大哥真是會胡說,這哪裏傻了?上道的很嘛!”
胡蔓把人送走了,才冷冷的看向胡建文:“真是好算盤,我真想回去問問她,我到底是不是她小時候撿來的!”
胡建文念着她的錢,态度難得的好:“傻妹妹,這怎麽說的呢?我們是真的想讓你回家的!”
“想得到我的茶樓?”胡蔓挑唇:“我會讓你知道什麽叫竹籃打水一場空!”
“哎?這可不對啊!”胡建文反應有點大,扯到了臉,忙捂着倒吸氣,緩了緩才繼續道:“你可是胡家的人,怎麽裏外不分?”
胡蔓白了他一眼,轉身回屋去了,胡建文正要叫住她,武青氣沖沖的:“還不快滾?怎麽?打還沒挨夠?現在官差可不在,沒人給你做主!”
武家的人都不正常!胡建文腹诽了句,捂着臉灰灰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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