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麽!”胡秀想想那俊俏的公子,想想那氣派的酒樓,想想精緻的飯菜,心肝肺都疼了:“你說他爲什麽看不上我?我哪兒不好了?你不是說他沒喜歡的人嗎?”
“他是沒有啊。”胡蔓一聳肩:“沒有也不代表就得喜歡你啊!這事兒講究個你情我願,你還是另尋郎君吧!”
胡秀咬着唇,眼淚就一顆一顆砸下來,胡蔓看的咋舌,這也沒見過幾面,又沒什麽感情,至于的嗎?
“馬車路過蘭溪村的時候,你就回去吧!”
胡秀停住哭:“爲什麽?”
胡蔓比她還驚訝:“什麽爲什麽?你去武家不就是想認識于書言?人也見了,也該死心了,難不成你還住武家不走了?”
胡秀一下沒功夫傷心了,胡蔓說的沒錯,她就是想留在武家!沒見胡蔓都快開起酒樓了?雖然現在還暈暈乎乎的,不知道胡蔓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一下子變得高深莫測,可她現在有錢了是真的!
她回了那個窮的叮當響的家裏,哪有在武家吃的好,不用幹活,還舒服,别看她娘對她比對胡蔓好,可胡秀心裏清楚,那是因爲她長得漂亮,如果嫁人可以要一份豐厚的聘禮。
她娘真正疼愛的,隻有她的兒子和沒出生的孫子,她們都是要嫁人的外人!
“蔓蔓,我想去你那兒住一段時間。”胡秀的模樣我見猶憐:“你也知道娘的脾氣,她要是知道我沒讓于書言喜歡我,肯定要發脾氣的,到時候大哥和娘一起埋怨我沒用,我的日子可怎麽過?”
胡蔓不爲所動:“從小到大,你們三個人動不動就打罵我,我不一樣過來了嗎?說你幾句你倒受不了了?”
“胡蔓,我好歹是你姐姐,你就這種态度對我?”胡秀這是壓着性子呢!因爲她在武家,因爲她變了,才盡量和顔悅色,可這幾天,她分明對自己愛搭不理,甚至冷眼旁觀,畢竟十幾年的相處模式固定了,誰能受得了一個對自己言聽計從的人,一下盛氣淩人。
“我再認真的跟你說一遍。”胡蔓掀起眼皮:“胡蔓已經死了!我不是那個任你欺負的胡蔓。”
她越認真,别人越不相信,在胡秀看來,這隻是她想跟胡家撇清關系的借口!雖然有些變化,可分明就是一個人,哪兒會有假?
眼看胡蔓是一點都不松動,胡秀恨恨的一咬牙,眼珠子一轉,忽然道:“好,路過村子我就回去!”
這胡秀前後轉變太快,胡蔓心裏有點沒譜,總覺得她沒這麽好打發,可又實在想不出她能搞出什麽幺蛾子,也就不管了,特意繞了一點路到蘭溪村,把胡秀放在村口,她連車都沒下,更沒打算回去看看。
胡秀步行回了家,胡氏正在院兒裏搓苞米,看見她,一下站起來:“秀兒,你怎麽回來了?”
“娘,我哥呢?”
“在屋裏呢!慧慧要吃雞蛋,家裏又…哎,你哥正哄着呢!”
胡秀拉着胡氏進屋:“我有事跟你們商量。”
一進屋,就看見她大嫂張慧挺着大肚子指着胡建文罵:“你個沒用的,我還懷着你們胡家的種呢!想吃個雞蛋都吃不上,我要你還有什麽用?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嫁給你受這個苦!”
張慧長相一般,可脾氣潑辣也是出了名的,條件好些的人家都不願意娶進門個母老虎,這才嫁給了胡建文。
胡建文對這媳婦兒也是怕的不行,更何況她還懷着孩子,一臉讨好的摸着她的肚子:“媳婦兒别氣,别把孩子氣壞了,我想辦法,一定想辦法給你弄來!”
饒是胡氏再厲害,也惹不了張慧,也笑着勸:“慧慧,你看秀兒這不是回來了嗎?她要是能嫁給那于書言呀,别說雞蛋了,就是雞也能天天給你吃!”
張慧這才注意到胡秀,忙問:“秀兒,你怎麽回來了?見到那個于家兒子了嗎?”
“見到了。”
一家人把胡秀圍住:“怎麽樣?他喜不喜歡你?說沒說要來提親?”
胡秀搖了搖頭:“娘,不用想他了,人家對我沒意思。”
一家人的期盼落了空,氣氛頓時又壓抑了起來,張慧拉着臉不說話,胡氏喃喃着:“怎麽會呢?你這麽好看,他怎麽能瞧不上你啊!”
“娘,先别說這個了。”胡秀想起正事:“于書言這條路走不通,咱們還有一個搖錢樹呢!”
幾人紛紛疑惑的看過來,沒明白她的意思,胡秀簡單的把胡蔓的事說了一遍,最後道:“娘,咱可不能白便宜了武家,那麽大的茶樓到時候可都是他們的了!”
胡家人都是半信半疑的,本來嘛!胡蔓從小呆傻,連正常人的水平都不如,怎麽可能才幾個月就能在縣城買得起地了?
胡秀忙一拉胡氏的袖子:“哥,你不信問娘,我們上次去胡家,可是親眼見到那三十兩銀子的!當時胡蔓那個死丫頭還說是武戰的,跟她沒關系呢!其實就是怕我們惦記!在寫地契的時候,我聽的真真的,武戰說這錢是胡蔓掙的,房産上也應該寫她的名字!”
胡氏一拍手:“哎呀!原來還真是她的!這個死丫頭,怎麽胳膊肘往外拐呢?!”
胡建文和張慧一聽三十兩銀子,眼睛都發光了:“真的啊?那還等什麽,趕緊去要回來啊!”
胡氏卻又做了難:“我上次去是想要點兒的,可你不知道,那武家人可護着這丫頭了,還說什麽,現在蔓蔓是武家的人,誰也管不着她!”
胡秀一早就想好了辦法,不然也不會臨時改變主意急匆匆的回來了:“娘,我有辦法,他們還沒成親,她的名字沒入他們族譜,更沒在官府那裏登記在武戰的戶籍上,根本不算武家的人,要是娘去告官,說武家扣着不放人,準能把她從武家帶回來!”
胡氏看向自己兒子:“這樣…行嗎?畢竟當時我們确實收了武家的聘禮,她又在武家住了這麽久,兩個村子的人都知道啊!”
“有什麽不行的?”張慧一拍大腿:“誰讓他們不成親的?不成親就還是我們胡家的人,至于聘禮,要是能要回胡蔓,聘禮那點東西,退給他們就是了。”
胡秀也點頭:“嫂子說的對,之前娘不肯把她帶回來,是覺得她是累贅,可現在不是了啊!那房産上是她的名字,要是這會兒把胡蔓要回來,這地方不也就等于是咱們胡家的了嗎?”
那可是三十兩啊!對于一個窮苦家庭,是多大的誘惑!誰也管不了那麽多了,頂多等胡蔓回來的時候,對她好點兒。
天色還早,胡建文步行就趕緊往縣城裏去了。
胡蔓對這些一無所覺,到了村口,胡蔓遞給車夫十文錢:“大哥,真是麻煩你了。”
車夫也不推脫:“哪裏,姑娘是主子的貴客,應該的。”
看着馬車原路返回,武戰和胡蔓也往家走去,剛到院門口,就看大款邁着四條小短腿飛奔過來,胡蔓笑嘻嘻的一把抱起它:“大款,想沒想我啊?”
大款嗚嗚了幾聲,用舌頭舔她的手,十分親昵,這種東西都是認氣味的,就算很久不見也不會忘記。
“回來啦?”武青迎出來:“怎麽樣?買上了嗎?”
“買上了,不過要開業還得等等,錢不夠。”胡蔓捂着肚子:“有沒有飯?我都餓死了。”
“我去給你熱。”
武戰和胡蔓去武林川的屋子裏,王芳又沒在了,将事情跟他說了,武林川也贊成武戰的做法:“做得對,這錢本來就是胡丫頭的,寫她的名字天經地義。”
胡蔓一笑:“名字是我的,可這家酒樓就是咱武家的。”
武林川欣慰的點點頭,随即又垂下眼眸,似是有些惆怅:“也不知這身子什麽時候能好,我也幫不上什麽忙,連看都看不上一眼。”
胡蔓給他把了脈,看他最近能自己坐挺久了,背後都不用靠着東西了:“叔,您這腰倒是好多了,既然能坐,就能出去盡量多出去透透氣兒,對身體好。”
“來回折騰孩子們,太麻煩了。”
“不用。”胡蔓看着武戰:“武戰手靈巧,回頭我把圖畫出來,讓他給您做個輪椅,這樣别人也不費勁,您自己也能移動。”
“輪椅?”
“嗯。”胡蔓解釋:“就跟牛車似得,也有兩個轱辘,坐在上面别人推着你走,很方便的。”
雖然想象不太出來是什麽樣子,可胡蔓說的話,還是很有信服力的,不會讓人認爲是在胡亂扯,武林川心裏生出希望:“那敢情好啊!”
胡蔓向來是行動派,說做就做,簡單的吃口飯,和武戰武青直奔樹林,去砍做輪椅需要的木頭去了。
武原在家守着武林川,卻話更少了,就是坐着盯着外面瞧,武林川歎口氣,頗有些無可奈何,他活了半輩子了,什麽看不透?何況自己這小兒子的心思實在遮掩不住,可這種事,也隻能靠他自己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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