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溟煜聽到她這麽一說,一顆心頓時就軟了下來,可謂是百煉鋼化爲繞指柔。他重新輕柔的摸着她的頭發,剛才她的頭發被他弄亂了不少姿勢,他也不嫌麻煩,張開五指化爲梳子,一點一點的開始把她的長發給理順了,又盡量的放輕的動作不弄疼她。
“我自己的身體我心裏面有數。況且也隻是出個門去見見葉桁,沒什麽打緊的。”
說到這裏,秦溟煜又低頭看了她一眼,他挑了挑眉毛,有些挪揄的問:“但是,你就真的不想知道,我今天去那裏是幹什麽去了嗎?”
雲君月瞪了他一眼,有些不服氣地說:“我倒是想知道,其實我一開始的時候就開口問你了呀,但是你一直岔開話題,還同我玩鬧。”
秦溟煜低笑,也不再繼續逗着她了,他手上停止了動作,之後才低聲的說:“其實我去找葉桁是跟他買消息去了。”
雲君月有些驚訝,她看着秦溟煜,神色有些不解。
明明大家才剛剛分開沒有多久,怎麽秦溟煜就跑去跟葉桁買消息了呢?況且,有什麽事情之前他們沒有弄清楚的,還得特地跑這一趟?
“你想了解什麽?”雲君月問他,現在她倒是真的有些好奇了,之前她想問,也不過是因爲想知道他的蹤迹。
但是此刻秦溟煜卻沉默了下去,之前,他自己主動挑起話頭,現在他的神色有些陰沉,看樣子他好像在思考着什麽東西。雲君月倒也沒有出聲打擾他,一直安安靜靜的待在他的懷裏面,等着他自己回過神來。
過了片刻之後,秦溟煜才說道:“其實我覺得……你的那個庶妹,還有姨娘找時間趕緊打發走吧。”
秦溟煜這一句話說的沒頭沒腦,但是雲君月卻知道他所指的人是什麽人。
她有些哭笑不得,因爲這些牙是沒有辦法辦到的事情。
先不說,她要用什麽借口說服雲擎天,讓雲擎天把南宮蕾還有雲蘇瑤這兩個人送走。就算真的要送走,那對外人,又該如何解釋?
要知道衆口铄金,那些世人的眼光可以把一個人弄得陰郁。那些讨論的唾沫也可以把一個人的給淹死。
雲君月之前之所以活得潇潇灑灑,并不在意世人的眼光,也不在乎那些對于她污蔑的言論,是因爲那隻是她一個人的事情,并不代表雲家。但是要是連雲家也被她拉下水了,到時候雲家的列祖列宗估計能氣得從地上蹦出來,揪着她的領子罵着她這個不孝女。
她一個人可以不要臉,但是雲家不能。所以他們就不得不顧忌世人的眼光。那些輿論的壓力是很可怕的,要是南宮蕾還有雲蘇瑤利用這一點,雲家可真的就是要遭了難。
畢竟在世人看來,他們就是無緣無故的就對南宮蕾還有雲蘇瑤兩個人發難了,況且南宮蕾還有雲蘇瑤,這兩個人又豈是安分的人,要是無緣無故的把他們兩個送走了,到時候還不把事情給鬧大?
秦溟煜所說的這一句話雖然簡單粗暴,但是不可否認,也的确是最有效的辦法,但是也是最不能使用的方法。
因爲要是他們真的這麽做了不管于情于理都是不加密的,那時候,南宮蕾還有雲蘇瑤反擊的時候,他們很可能就會落了下風,而且雲家也會被人給抓住把柄,到時候用這件事情來對付他們,那時候就算是有十張口也說不清了。
雲君月沉默的時間有些久了,秦溟煜覺得有些奇怪,他捏着着她的臉龐,低聲的問:“你在想什麽?可是我提的這個方式不對?”
當然不對,很大的不對。
雲君月歎了一口氣。
不能否認秦溟煜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是現在要怎麽跟他說清楚這些事情?
現在雲君月覺得,他所教出來的那些兵會是那一副樣子的,也就不奇怪了。
他明明有時候聰明的過分,但是有時候卻又犯糊塗。
也許在沙場上面磨砺裏的這些年來,他已經習慣了直來直去的那些刀光劍影,并沒有在意這些細處的地方。
不過秦溟煜去找了葉桁一趟,回來就說出來這樣的話,那也就是說他現在肯定也知道南宮蕾還有運輸養着兩個人,暗地裏面都幹過一些什麽樣的事情了。
原來秦溟煜之前那麽急匆匆的就離開了,就是爲了去調查她們母女兩個。
雲君月說不上心裏面是什麽滋味,她輕歎了一聲,伸手更加用力的把秦溟煜的腰抱緊。
她很享受這種被人寵愛的感覺,雖然有時候她并不需要,但是需不需要,這并不妨礙她渴望溫暖。秦溟煜這麽把她捧在手心裏面,她當然能夠感受得到他的小心翼翼,還有重視。
秦溟煜堂堂王爺之尊,他要是沒有事情的話,是絕對不可能主動的去問起這母女兩個的,他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動作,完全就是因爲她。
原來秦溟煜已經爲她操心到了如此地步。
秦溟煜又再一次皺眉問道:“你怎麽不說話,可是我又哪裏惹你不開心?”
雲君月搖頭,她仰起腦袋來,一口親在他的下巴,“你沒有讓我哪裏不開心了,你簡直讓我太開心了。”
她輕笑着說:“我知道你如此奔波勞累全都是爲了我好。但是那母女兩個你可以完全不在意他們,我自己就有辦法對付。雖然她們整天在我面前蹦達着,很讨厭,但是這麽多年來,我也早都已經習慣了。我就靜靜的看着他們,他們兩個也不能影響到我分毫。”
秦溟煜的眉頭卻是又皺了起來,如果真的是如此的話,那麽之前,雲君月爲什麽放任她們母女兩個如此敗壞她的名譽?
雲君月之所以會有今天的名聲,并不是沒有來由的,也不是空穴來風,而是有人在背後暗暗地操作着,所以她才會變成今天的這副樣子,但是看上去她卻好像并不在意。
難道說在一開始的時候,她就沒有想過要阻止?又或者說,她一開始就知道她們母女兩個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