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君月聽到此處算是徹底的放下心來了。
說到底,她的确是不應該在鑽牛角尖。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要是她還是繼續自我懷疑,還在糾結她跟秦墨風之間的事情,那麽做事可就真是太不爽利了。
這可不符合她的性子。
她可是那個敢愛敢恨的雲君月,不管說什麽做什麽,永遠都是雷厲風行。現在這一副窩窩囊囊的可不是他所會做的事情。
雲君月擡起頭來對着秦溟煜笑了笑,“你剛才那一下實在是太厲害了,你是沒有看到秦墨風的那個臉色簡直都快要吃人了,他頂了那麽久,不僅沒有把老虎給打下來,反而是讓老虎傷着了,可你一出現一出手就把老虎給制服了,他現在心裏面肯定是要氣得發瘋。”
雲君月說着,臉上就揚起了幸災樂禍的笑容。
一想到此時此刻秦墨風的内心,她就覺得暢快,對于他這種人來說,一定要把他引以爲傲的一切都深深的摧毀,才能夠讓他感覺到痛苦。
不可否認,一直以來,秦墨風都是天之驕子,也從來不肯低頭認輸。但是現在他接連敗在秦溟煜的手下,可想而知他的内心是怎樣憋屈的了。
秦溟煜笑了笑,沒有答話。
她開心就好。
其實在往年的時候,打獵對于秦溟煜來說是最無聊的事情了。
因爲現在舉行的這一場春獵,明顯就是鬧着玩的。這一些在京城裏面錦衣玉食的公子哥們。其實他們身上真的花有什麽功夫,那也不過是繡花枕頭,打起獵來也是畏首畏尾,與其說是他們自己打的,倒不如說是他們帶着的人打的,他們隻需要坐享其成,最後再清點那些獵物的數量,然後一說出去,這是他們打的,也不會有人說什麽。
可是這一些對于秦溟煜來說,真的是好沒意思。
他要的是痛痛快快的馳騁沙場,而不是陪着這一群人在這裏玩耍。
雖然剛才當着那麽多人的面折損了秦墨風的面子,但是他卻一點也沒有覺得什麽,因爲這在他的意識當中是理所當然的。
不過要是因此能夠取悅雲君月,他也不在乎。
秦溟煜抱着雲君月下了馬。
馬身上沒有他們兩個人的重量,身形看起來瞬間都輕盈了不少,它頓時就撒開腳丫子往前方跑去,一直吃着河邊的那些野草,看上去好不快活。
“诶—— ”看着馬匹瞬間就跑遠了,雲君月有些擔憂的,發出了一個音節。
秦溟煜背着她安撫地笑了一下,“不用擔心老馬識途,我這個主人在這他還不敢跑遠,就讓他自己去玩一會兒,不會有什麽事情的。”
雲君月也放下心來了,她老老實實的跟在秦溟煜的身後。
此時的氣氛雖然有些沉默,但是跟剛才那種尴尬的沉默又有些不同。
剛才的沉默讓人覺得不舒服又壓抑,但是此時此刻他們兩個人都享受着這種這屬于兩個月之間的沉靜,好像天地之間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就這麽一直天長地久,山無棱天地合一直走下去。
内心有的隻有滿足還有甯靜。
突然,手上有溫熱的觸覺傳來。那隻握住她手的手,還可以感受到他的掌心帶有一些繭,觸覺并不是很好,但是卻給她一種安心的力量。
雲君月回握着,她還是沒有擡起頭來,依舊低着頭走路,就留給秦溟煜一個黑色的後腦勺,但是即使他沒有擡頭看他也可以感受的到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是帶着笑意的。
就當他們兩個忙裏偷閑。
不管如何,現在在這個地方,他們兩個是完全的沒有和外界有任何聯系的,這裏的時間和空間隻屬于他們兩個人,一旦出去了,指不定還要面對什麽糟心的事情,那些煩心的事還要遠紛至沓來,要應付也是身心疲累,他們現在得好好的珍惜兩個人獨處的時光。
即使不需要任何的語言,他們卻像是心有默契一樣。隻是一個相視的微笑,或者是相和的步伐,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麽的有默契。
這沉默延續的太久了,雲君月最後一任不住說話了。
“你剛才直接帶着我就跑,留下那麽多人是不是有點不好?”
她現在問的可不是秦墨風。秦墨風好不好,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她問的是秦溟煜帶來的那些下屬。
“沒什麽關系。”秦溟煜勾唇一笑,“他們不會在意的,也早就習慣了。”
雲君月撲哧地笑了一聲,“你不是來打獵的嗎?一直呆在這裏沒什麽關系的嘛?”
他們兩個現在看上去很像,是在不務正業,别人在外面拼死拼活,可是他們卻在這裏……談情說愛。
好像……也沒什麽不好的。雲君月暗想。
“沒什麽一場遊戲而已,不用太過當真,即使我不在,他們也會自發自覺的去參加到那場打獵中,我相信他們的能力,即使我不在他們身邊,他們依舊是能夠打得最多的。”
這是秦溟煜對于自己部下的信心,也是他對于自己的信心。
要知道那麽多天的操練可不是白練的。他們這些兒郎,之前都是曾經上過戰場殺敵的人,現在不過是一些區區的獵物,還難不倒他們。
除了那些王孫貴族,他們不會把這些放在心上當一回事。
退一萬步講,即使今年的圍獵輸了也沒什麽關系,反正他們已經赢了那麽多年。
雲君月徹底放下心來。
她也不再管外面的那些事情了,而是放任自己的節奏和秦溟煜的相符合。
她現在也不想再去管秦墨風那邊到底會有什麽樣的反應,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她想挽回什麽現在也是急不來。
而且今天失去了這個機會,她也并不覺得可惜,因爲她得到了更加珍貴的東西。雖然她爲此曾經揪心,但是到了現在這種關頭,她卻發現,要看開也不是什麽難事。機會沒來的還可以再次争取,也不用覺得可惜。
有失必有所得。
兩相比較起來,她繼續選擇了對于自己更加重要的東西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