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溟煜任由雲君月抓着自己的手臂,并沒有把她給揮開,任由她握住。
隻是他既不揮開也不動作,根本就沒有什麽表示。
聽到雲君月的問話,他有些沉默,隻是眸光閃了閃,良久都不動彈一下。
雲君月實在受不了秦溟煜現在這幅悶葫蘆的性子,在她的印象當中秦溟煜絕對不會是這種有化不說清楚的人,現在這麽反常,一定是發生了别的事情。否則,秦溟煜不會是這個樣子的。
現在,雲君月顯然都把自己的初衷給忘記了。
她之前,之所以來到這兒,完全就是爲了秦墨風而來的,要的就是打探他身邊的親信,更是爲此不惜忍着不适,勉強接受他的親近。可是現在她卻把這些全都忘記了,她隻知道,秦溟煜不能再這樣下去,即使她現在所做的事情,會讓秦墨風起疑,但是她甯願前功盡棄,也不願意和秦溟煜有任何的隔閡。
雲君月手上加重了力道,她看向秦溟煜的雙眸中,帶上了期冀的神奇,還有些哀求。
秦溟煜心中一動,終是不忍心她繼續如此,用這種目光看着自己。
他嘴唇一動,剛要說話,隻是一陣更加急促的鼓聲又再度響起,秦溟煜望過去,發現很多人都已經是整裝待發。
現在已經是第二次響起了鼓聲了,還有最後一次,打獵就要開時了。
秦溟煜看着不遠處,正牽着一匹馬的秦墨風一眼,眸色逐漸變沉,他垂下眼眸,不讓雲君月看到他眼中的思緒。
最後,他伸手拂開了雲君月的手掌,至此,雲君月一直拽住他手臂的手,終是被他給拿開了。
雲君月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她看着秦溟煜,有些委屈起來。
她都跟他道歉了,怎麽還是這個樣子?
秦溟煜卻不想和她繼續說下去了,畢竟這件事情,怎麽說都說不清。
既然她也注定是要走上這一條路的,那麽他也不必再給她增添什麽負擔。他不能夠含笑看着她和秦墨風兩個人說說笑笑,那也隻好裝作看不見,成全她便是。
他低下頭來,靠近雲君月低聲的說道:“很快就要開獵了。我先走了。”
說着,跟着他的親兵走了。
雲君月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他遠走的背影,半晌回不過神來。
他這算是……什麽态度呢?
雲君月心裏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
秦溟煜沒有讓她跟着走掉,也沒有說起秦墨風的事情,隻是這麽輕輕巧巧的說,他要走了。
可是,看他的樣子,也不是生氣的樣子。
雲君月說不上來。她眨了一下眼睛,不太明白這短短的幾息功夫之内,到底發生了什麽,會讓秦溟煜的态度發生這樣的轉變。
她可以确定的是,之前秦溟煜心裏對于她還是有些氣憤的,甚至有些生氣,但是不過片刻,他的怒意就消散下去,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雲君月待在原地,站得有些久了,而一直站在不遠處看着她的秦墨風走過來。
他也是看了一眼秦溟煜離去的方向,冷冷一笑之後,才低頭對着雲君月溫聲說道:“很快就要開獵了,三王妃可有準備好了?”
事已至此,雲君月總不可能再跟秦墨風翻臉,否則就真的什麽也撈不着了。
雲君月勉強一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吧。”
秦墨風這時候才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他剛才可是看得真切,這兩個人好像吵架了,一旦他們的關系出現裂痕,便是他的可趁之機,可千萬不能錯過了。
現在當然是要好好的把握機會才行。
一想到此處,秦墨風臉上的笑意更勝,他對着雲君月說道:“馬匹已經牽來了,三王妃請上馬。”
秦墨風的态度可謂讓人挑不出一絲一毫的差錯,他本來就是王室子弟,即便雲君月是三王妃,又是東華尊者,秦墨風也不對給她當着馬前卒,就連馬匹都給她牽來了。
若是這事發生在别人身上,定然是要感激萬分,不勝榮寵的,可是這對象是雲君月,所以她隻是淡淡的點了個頭,應道:“走吧。”
秦墨風又是一愣,他呆了呆,之後才找回自己一貫溫和的笑容,重新挂在臉上。
不管如何,現在不是撕破臉皮的時候,他們兩個的關系出現裂痕就是好事,這不管怎麽說于自己而言也是一件好事情。
秦墨風重新整頓好心情,他正要和雲君月繼續說話,擡頭一瞧,便瞧見雲君月此時已經自己利落的翻身上馬。
她的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看上去幹淨利落,好像是特别的熟悉此事。
可是一個閨閣中的小姐,怎麽會熟悉這騎馬之術?秦墨風覺得有些疑惑。
他可不知道的是,在雲君月去往楚國的時候,秦溟煜已經在路上教她騎馬之術了。
當時,雖然因爲他自己要謀求福利,所以教得不怎麽盡心,但是雲君月學到的可不僅僅是幾分皮毛的本事。要知道,她爲了能自己騎馬趕路,那可是豁出了老命的在練,即使雙股間已經被馬鞍磨出了鮮血,她卻都還沒有放棄。
秦墨風看着雲君月,再次發現,她真的就是渾身都是迷,他越想看透她,就發現自己越看不透她。
越來越疑惑了。
秦墨風皺着眉頭,他實在想不明白,怎麽會出現現在的這種情況。他是一個習慣運籌帷幄的人,不喜歡這種在自己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
雲君月挑眉看他,看着秦墨風難得一見的呆愣的神色,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同時也覺得有些奇怪。
要知道,要讓秦墨風的臉上出現這種神色,可是有多麽的難。現在她終于見着了,心裏說不出的快意。
“你還呆愣着做什麽?還不趕緊走麽?”
雲君月一揚起下巴,脆聲問他。
秦墨風此時好像才反應過來一般,他忙笑道:“沒事,就是覺得有些意外,原來三王妃也是會騎術的,這可好了。”
雲君月笑了笑,道:“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