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人潮都已經散去了,大殿内隻剩下他們幾個人,那麽有些話就不必再遮遮掩掩的。
有什麽事情索性就一下子說個清楚,也免得拖拖拉拉的,到後面什麽都扯不清。
秦明一不耐煩再繼續和他撕扯,這裏他隻想盡快的離開,他看見納蘭軒就覺得莫名的不舒服。
“要是二皇子沒有事的話,就請容我們先行一步。”
納蘭軒笑了一下,他的眼睛裏面看不出别的情緒,雙眼彎着,明明是微笑着的弧度,但是在他的眼睛裏面卻看不到笑意。
“三王爺,本王誠意相邀,你又何必非要這麽急着走?而且……”納蘭軒停頓了一下,他的目光投向宮殿門口,片刻之後,他才答道:“而且今天的事情事發突然,馬廄都被一把火燒了。方才離去的那些人,想必都已經把剩下的馬車,還有馬匹盡數都牽走了。”
他的言下之意也就是說燕王宮現在并沒有代步的工具,他們要是走的話,隻能靠這兩雙腿走回去。但是現在夜已經很深了,夜路難行,他們要是隻靠着一雙腿走那麽久的路,想必一路上不會太平。
原來這就是他的打算,繞了這麽大的一圈子,隻是想要讓他們留下來。
但是即使他表面上做得再怎麽圓滑,暗地裏下兩撥人都算是撕破了臉皮,也不知道他爲什麽非要費這麽大的勁,繞了這麽大的一圈子才讓他們留下來。
難不成,他還想着不授人把柄不成?
“二皇子,明人不說暗話。我們如今是友非敵,也不必把關系弄得這麽僵。你若是有事情的話不妨說出來,要是繼續以這種方式……”雲君月頓了頓,片刻後才笑道:“沒有人喜歡被脅迫,我很讨厭這種感覺。”
納蘭軒幾次三番地逼迫他們作出決定,雖然并沒有做出什麽實質上損害他們的行爲,但是這種性質,還是讓人無法接受。
“本王可冤的很,這還什麽事情都沒有做呢,就被你們扣上這麽大的一頂罪名。”
納蘭軒一臉的無辜。他的眼眸微微往上挑着,臉上分明透露出來的是漫不經心的笑容。
“我們的時間很寶貴,既然二皇子這麽閑,那你就自己玩自己吧,恕不相陪。”
雲君月心頭怒起,她也顧不得許多,轉身就想離開。
要是納蘭軒一直跟他們打啞謎,繞圈子,他們總也不能一直待在這裏,陪他繼續耗下去。
而且,誰知道這是否就是他的目的?
“且慢。”納蘭軒終于發話了,他臉上的笑容斂去,神色一片肅然,“本王的确有事情要談,隻不過這件事情隻能對着三王妃談及其他人若是無事,還請行個方便。”
納蘭軒笑意吟吟,似乎對于自己所說的話渾然未覺其中不妥的地方。
他擺明了就是要和雲君月單獨談一談,隻是秦溟煜卻并不想如他所願。
沒有别的原因,就是覺得不痛快。
秦溟煜想也不想,便道:“事無不可對人言,二皇子有話直說,不必再繼續找個地方單獨談一談,況且,本王和王妃夫妻一體,沒有什麽說不得的。”
秦溟煜覺得自己能忍這麽多,已是不易。畢竟他可從來都沒有這麽和顔悅色的對人講道理。
一般人,也不敢惹他生氣,而有膽子惹他生氣的人,又大多是戰場上的敵軍,那那些人,現在早已是化成一抔黃土,埋葬在沙場之上了。
天知道,他現在需要多大的力氣,才能控制自己。
“可是怎麽辦呀?”納蘭軒有些頭疼的說道:“可是本王……要和三王妃的說的事情,就是不可對人言的呀。有旁人在場,的确是非常的礙事。”
秦溟煜臉色青白,他幾乎就要控住不住自己的怒氣,當庭發作了,但是索性他還剩下最後的一點理智,沒有直接伸手就掐死他。
納蘭軒處處挑釁,他如此明目張膽的,也不知道到底有什麽依仗。
秦溟煜最恨的就是比他還狂傲的人。
納蘭軒見秦溟煜冷着,還火上焦油,他笑着問道:“不知道三王爺能否割愛,讓本王和三王妃一聚呢?”
“可以……”秦溟煜眯了眯眼睛,他道:“那就先過了本王這關吧!”
他說着,雙手疾迅出掌,非常迅速的掃向納蘭軒,而納蘭軒則是似有所覺一般,率先往後仰頭,再順帶退後了幾步。
他避開了這一掌。
秦溟煜嘴唇冷冷的勾起,他再度化爪,随後就攻了上去。而納蘭軒這次也是不閃不必,直接就和秦溟煜過去招來。
一見他們動手了,那些原本留在宮殿内的宮人現在都站在一旁,慢慢的聚攏過來,每個人都做出防備之勢,似乎下一刻就會撲上去,把秦溟煜拿下,不過因爲沒有納蘭訊的發話,那些人都也不敢輕舉妄動。
雲君月看着那些人,目光冷冷的掃過去了一圈,但是卻是不動聲色的,半晌也沒有動作。但是相應的,她雙手也是結成了印記,——這正是她用雲家秘術的動作。
到底也還是防備的。
不過雲君月卻也沒有湊上前去,因爲她知道,現在對方的人數比較多,而且都是出于觀望的階段,要是此時她撲了上去,就是一個訊号,一個可以開始群起而攻之的信号,如此一來,反而是對秦溟煜大大的不利,所以她隻能忍着。
葉桁靠到雲君月身邊,他看了正在交纏在一起,激戰的兩個人,随後掩下眸中擔憂的神色。
“沒有事吧?”恨隻恨他現在還沒有徹底的恢複,沒有服下脫骨丹,他就不能習武,和一般的文弱書生也沒有什麽區别。
要是今日在此處有一張激戰,他就是她們的拖累了。
雲君月臉色微沉,她沉吟了好一會兒,随後才低聲的答道:“先看看再說。也許……”
秦溟煜和納蘭軒二人都是身手了得,兩人現在看上去,旗鼓箱單,一時也分不出什麽勝負,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