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機老人獨自一人離去,但是卻交代了不讓他們去找他。
這明顯就是在逃避。又或者說,玄機老人的遇見了什麽難題,并不想連累他們,所以才獨自一人離開。
雲君月皺起眉頭,她分析了一番之後,對着秦溟煜說道:“你說師傅,他是不是遇見仇家了?”
除了這,雲君月不做他想。
要不是因爲遇見仇家了,玄機老人好好的,怎麽會跑?而且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他跟那個仇家應該是極爲難纏。
連玄機老人都不得不落荒而逃的仇家,他們這幾個晚輩跟着去,想來那也是無濟于事的。
秦溟煜認真的回想了一番,随後才說道:“他之前死皮賴臉的跟在我身邊的時候,整日沒心沒肺的,過的是潇灑無比,看不出是有仇家追殺的樣子。他應該,是得罪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人物吧?”
這下雲君月也是犯了難。
本來他們幾個停留在此處就是爲了等他,但是玄機老人現在卻自己跑了,天下之大,他們又不了解他的品性,實在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玄機老人還能逃向何處。
楚桑原聽見他們所說的話,就出聲安撫道:“三王爺,三王妃大可不必挂心。他老人家已經說過了,此去必定不會有事,你們不必擔心他。”
這明顯就是安撫之言,雲君月又怎會信了?
她道:“既然已經是身受重傷,身後還有人在追殺他,自己一個人逃了,又怎麽可能會安然無恙?要是他跟在我們身邊,好歹還能有個照應,現在他自己一個人跑了,一路上要是出了什麽好歹,今個收屍的人都沒有。”
秦溟煜道:“你也不必太過擔心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兩個徒兒,他的那一身本事都還沒有交給你們,衣缽沒有傳承,他又怎會如此輕易的就出事了?”
楚桑原也跟着說道:“而且他老人家也說了,來日必定還會相見,要不是要十成的把握,他是絕對不會傳這麽一句話的。還請兩位放寬心,而且當時我看他也不是倉皇失措,匆匆離去的樣子。反而好像是早有計劃。他可能是還有什麽另外重要的事情要辦,也不是兩位想的那麽悲觀。”
雲君月心裏還是有些不安,但是現在你隻能暫時按壓下來,不能再想了,想再多也沒有用。
她歎了一口氣後問道:“那師傅他可有說了,日後要在哪裏相見?”
若是有一個指定的地方,也不至于像一個無頭蒼蠅一樣,心裏面也好有個底。
可楚桑原卻是搖頭,“不曾。他隻是說了日後必定相見,可是在哪相見,玄機老人确實沒有說出來。不過兩人是秦國的王爺和王妃,他老人家應該會去那兒找你們的。”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去秦國找雲君月和秦溟煜總是沒有錯的。
雲君月有些煩躁地搖了搖腦袋。她拿起桌面的那個瓷瓶握在手心裏,片刻之後她問道:“除此之外,他可還有留下什麽話?”
楚桑原一臉恍然的神色。他從懷中摸出一張宣紙,然後遞給雲君月,“他老人家臨走前,讓我把這個交給你們。”
雲君月接過一瞧,卻發現上面寫的卻是葉桁服用脫骨丹之後,一些應該注意的事項。
旁的話,是一句也沒有。
這玄老人還真是行事雷厲風行,就連一句報平安的話都沒有寫下來。
也許他也不是那麽慘也說不定,畢竟也是大名鼎鼎的玄機老人,總是有一些保命的手段的。
雲君月把那張宣紙給收了起來。
這張紙上面說了,在服用脫骨丹之後,葉桁身體會有一段時間,處于一種非常脆弱的狀态。而且疼得鑽心刺骨,在這種時候,他是非常危險的。
這就說明,要服用脫骨丹必須找一個完全安全的環境。這裏顯然是不合适的。
看來他們現在得走了。
他們已經牽扯進楚國的内鬥當中,再加上在一旁伺機而動的迷霭谷,本來就是要時刻警醒他們會一不留神就串出來捅了他們一刀。
雲君月怕葉桁在這種情況下,服用脫骨丹都需要提心吊膽的,影響他自身。
“我們現在就得走了。”雲君月看着楚桑原,她抿了抿唇,說道:“我們離開這裏,将會有一段時間不會回來。至于你所說的事情……”現在沒有辦法進行。
楚桑原臉上帶着釋然的笑容,他輕聲的說道:“三王妃,我知道我那個要求這段時間内是很難辦到的,要是我楚國就真的這麽輕而易舉的被你們給搞垮了,那麽這個國家實在是太不堪一擊了。我能等,我一個個都把他們熬熬死了。等将來時機成熟的時候,隻希望你們不要忘記了今天的承諾。”
雲君月一愣,她看來秦溟煜一眼,沒有作答。
其實這件事情确切來說,應該是秦溟煜和楚桑原之間的交易,要是真有事情的話,也應該有他們兩個自己協商處理。
秦溟煜冷淡的點頭,“你信得過我,我也不會讓你失望便是。此時天地爲證,但是你也不要忘記了你所說過的承諾,以後爲我所用,供我驅使。”
楚桑原并不生氣,反正是輕笑了幾聲,“倘若三王爺真的能夠把楚國滅掉,不要說是供你驅使,就是你要拿了我這條命,我也毫無怨言。”
秦溟煜挑了挑眉,“我不喜歡一個時刻把生死挂在唇邊的屬下,一個人隻要性命,他才有價值。否則,一個已死之人,即使他再怎麽有能力,我也是不會收下的。”
楚桑原點頭,“必定不負王爺所望。”
談話之後,楚桑原并沒有在此停留,他很快就匆匆離去,他來的時候悄無聲息,走的時候也同樣是靜悄悄的,沒有一點點的排場,有沒有弄出什麽響動,跟楚雲逸和楚不凡離去的時候弄出的動靜完全不同。
獨來獨往,孑然一身。
雲君月再次看着他消失在街頭的背影,等過了許久之後,她在輕聲的說道:“真是個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