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君月撲哧的笑了一聲,她道:“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嫌棄送上來門來的好處麻煩的。”
秦溟煜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然後仰頭一飲而盡,他拿着袖口擦了擦嘴角,随後才道:“其實這件事情,說到底是我比較吃虧。你想想,那龍玺殘玉也隻是一小塊,與我而言,根本就沒有什麽用處,但是我要做的事情,可是非常人的能夠辦到的。”
雲君月想起了楚桑原所說的,要滅掉楚國,一時也是心有噓籲,她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世事無常,她重活一世,有很多的事情很以前都不一樣了。以前楚桑原順順當當的當上了楚國的王帝,也沒見有什麽波折,但是這一次,他卻要滅掉他的楚國。實在是叫人難以理解。
一般要是沒有深仇大恨的人,是不會希望自己的國家被滅掉了,畢竟這是一種歸屬感,不爲亡國奴。
楚桑原的母親隻是個小婢女,想來他們母子以前在宮中的日子并不會好過,也許是受盡了凄厲,雲君月自己也是在深宮中打滾了一輩子,自然也就看的明白。
也許,楚桑原那些深切的恨意,就是由此而來的。
“對了,”雲君月驚叫道:“最近這段日子,千萬不要讓羅宣凱和左護法兩個人出門去。”
楚雲逸現在肯定還是留在這小鎮裏的,要是他看見了羅宣凱和左護法,肯定就能夠認得出來了,到時候,難免又是一番的糾纏。而且,之前雲君月在見到楚王的時候,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羅宣凱的身上,要是楚雲逸借此硬是要把羅宣凱給拿下,到時候就沒有借口可以阻止了,畢竟羅宣凱是楚國的人,他們是從秦國而來的客人,可管不了那麽多的事情。
葉桁點頭,他明顯也是想到了這一層了,“我會跟他們說的,雖然說是委屈了他們的,但是現在卻也别無他法了。”
雲君月歎了一口氣,“師傅他老人家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呢?”
秦溟煜道:“你是想回家了?”
“不是,我隻是想早點離開這裏,這楚國的事情太多了,一樁樁一件件都是錯綜複雜,我想要是我們再繼續留下去的話,可能會很難抽身。”
雲君月依靠着窗子,看着窗外的那些流雲,喃喃的說道:“現在正值多事之秋,你們看那些王子,一個個的都不肯安分,而且一個個都不肯放過我們,現在是楚雲逸,誰知道接着又會是誰來找上門來?”
秦溟煜站在她的身邊,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和他一同看着天上悠悠飄過的白雲,“不要擔心,沒事的。”
葉桁看着他們兩個并肩而立,他苦笑了一聲,說道:“要不你們兩個可以先行離去,我留在這裏等着他老人家。反正我的身份并沒有什麽敏感的,我要是繼續逗留的話,要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也可以很輕易的應付。但是你們就不一樣了,爲了穩妥一些,你們還是先行離去吧。”
雲君月回頭啐了一口,嗔道:“瞎說什麽胡話?雖然留下來麻煩了一些,但是我們是一起出門的,怎麽會有丢下你,獨自離去的道理?”
秦溟煜也跟着點頭,“丢下自己兄弟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雖然我很想回去早點成親,但是還是現在把這裏的事情辦成了,我們再一起回去。”
葉桁心頭泛起一層一層的暖意,這兩個人,平時嘴上不饒人,但是關鍵時刻,還是很夠朋友的。這一次,之所以會來到楚國,不就是因爲要替自己的解毒嗎?都是一群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葉桁無奈的搖了搖頭,他低聲的說道:“多謝……”多謝你們一路來的扶持還有不離不棄。
雲君月哈哈大笑,她笑得莫名其妙,葉桁也有些不解。
“你何故發笑?”葉桁問道。
雲君月看着他,說道:“葉桁,雖然說你平時……斯文了點,但是怎麽說也是個男子漢大丈夫,突然這麽婆婆媽媽的,我真有點不習慣。”
葉桁臉皮一紅,他平時也不是這樣的,也的确是,一直把多謝挂在嘴邊,也是在是太過生分了,但是他剛才也不過是有感而發罷了。也值得她這樣取笑。
雲君月笑夠了,自然也就消停了下來。她正色問道:“你們說,楚雲逸還會留在這裏多久?”
秦溟煜沉默了一會兒,随後才道:“ 他跑到這裏來,還什麽事情都沒有弄清楚,自然不會善罷甘休,以我之見,他肯定是還要逗留不少時日,而且,還會繼續找我們的麻煩。”
其實這一次,楚雲逸之所以會那麽沖動,是因爲,雲君月說了,他現在所做的事情,和楚王所做的事情,是截然相反的。楚雲逸一心想要讨的楚王的歡心,雲君月有此一說,自然就是戳到他的同腳上了。一急之下,楚雲逸才會那麽不管不顧。
而秦溟煜會這麽想,是因爲楚雲逸已經破罐子破摔了,既然已經得罪過一次了嗎,那索性就得罪個徹底,把他要弄清楚的事情都弄清楚。死豬不怕開水燙,總是要得到一些有利于他的消息才行。
雲君月微微皺眉,她轉向葉桁,問道:“你現在在這裏,有多少可以用的人手?”
七夜齋的生意遍布各個角落,雲君月完全不用擔心葉桁沒有人用,不過一般做消息的生意的,都是要隐藏好自己的身份了,要是輕易的暴露了,那麽這些年來培養的心血就全白費了。
一些隐在暗處的人,能不用就不用,要是爲了這麽個楚雲逸,就把葉桁不下的暗棋給破壞了,雲君月想想就覺得心痛。
葉桁想了想,回道:“能用的人倒是不多,這裏一般傳遞消息的人大隐隐于世,想要動手的話,估計不會有多少有勢”
雲君月笑道:“這就成了,不需要動手,你讓你的人去注意楚雲逸的動靜,要是他又有什麽動作的話,要盡快的上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