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宣凱久久回不過神來。
其實以前有一代神醫,因爲癡迷于醫術,所以就培養藥人出來是試煉解毒,但是因爲此法太過殘忍,後來就被武林同道給滅了。
難怪,難怪他練功的時候從來不肯跟他們在一起。
要是如此的話,左護法練功最重要的一項,就是服毒了。
“沒想到……”羅宣凱氣得說不出一句話。
他現在還記得,左護法剛進谷的時候,是一個特别瘦弱的孩子。
而羅宣凱當時已經有十三歲了。身爲大哥,他對于這個瘦弱的小弟弟就特别的愛護。但是自從左護法被谷主選上培養之後,他整個人就氣質大變,原本一個腼腆的孩子。逐漸的變得有些陰骛,有時候更是不跟人說一句話,就一個人默默的呆在角落裏面玩自己的。
羅宣凱那時候還覺得奇怪,但是想來,也許就是在那個時候開始,左護法就已經開始接受藥人的訓練了。
“這個老賊!簡直幹得不是人事!”羅宣凱一拳狠狠地捶向地面,整個人有些暴怒起來。
左護法倒是很淡定,好像他們所說的事情跟她毫不相關一樣。他一雙清冷的眸子,投向雲君月,“我很好奇,我的那些事情你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要知道,他是遙遠的事情,就連大護法和右護法都不清楚。
雲君月一頓,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這個問題。
其實她之所以知道,是因爲前世她見過他。
那時候她已經是皇後了,而左護法則是秦墨風找來的人。
他好吃好喝的把左護法供着,事事都滿足他。原本雲君月還覺得奇怪,後來她無意中得知,因爲藥人從小就服盡百毒,所以喝下他們的血,也有解毒的功效。
就是因爲這條消息散播出去,左護法就成爲了人人都眼熱的寶貝。後來秦墨風找到了他,并把他帶回秦王宮。
秦溟煜察覺到她的僵硬,不禁用力地握住她的手掌,給她無言的支持。
秦溟煜順便替雲君月回答了,“你問這個做什麽?本王的王妃隻有其本事,她無所不知,無所不能,不就是小小的一個藥人,如何能夠瞞得過她的眼睛?”
他這話說的無賴,明顯就是推脫之詞,但是卻偏偏不能反駁什麽。雲君月被他給逗笑了,忍不住噗嗤的笑了一聲。
左護法沉默,他不再說話,依舊是自顧默默發着呆。
羅宣凱撓了撓頭,“你别管這麽多了,反正她總不可能會害我們就是,安心呆着,很快能找到醫治你的人,你的傷勢應該就能好了。”
雲君月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解釋,其實這次之所以能夠勸得動他,不過是因爲雲君月說,我能解掉你身上的毒性。
就是因爲這一句話,左護法才會答應要幫他們的。
雲君月不是在騙他,她知道方法,就是實行起來比較困難,以她目前的能力,尚且不能做到,所以就隻能先給他畫了一張大餅。
其實隻是畫了一張大餅,左護法也願意上了他們的賊船,原因無他,雲君月提出的這個條件實在是太誘人了。這麽多年來,他已經受盡了毒藥的煎熬,每次毒發的時候,他都能面不改色,與常人無異。可是要是能把身上的毒性都給結了,他與常人無異,雖然會使他使毒的本事大打折扣,但是這個代價他求之不得。
“你什麽時候能解毒?”
果然,他現在最關心的還是這個問題。
雲君月微微苦笑了一下,“可以幫你解毒,但是我現在還不能辦到。”
左護法一直面癱的臉終于出現了一絲龜裂的表情的,“你不能解?”
“不是不能解,是現在沒有辦法解。”雲君月認真的盯着他,眼睛裏全都是認真的意味,片刻之後,她居然鄭重其事對天發誓。
“我,雲君月在此對天發誓,一定盡我所能幫你解毒,等來日,我有能力的時候,必定會如你所願,否則我就賠你一條命。”
秦溟煜臉色一變,他連忙捂住她的嘴,低聲的喝道:“你在說什麽胡話?”
雲君月确實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目光真摯無比,臉上一派肅然。
左護法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我信你就是。”
秦溟煜臉黑了,他的女人,居然對着别的男人,許出這樣子賠你一條命的誓言,這實在是讓他難以接受。
雲君月察覺到他的不悅,輕輕的拍拍他的手背,安撫他,“你相信我,沒事的。”
其實,雲君月之所以會許下如此的誓言,倒也不是一個多麽信守承諾的人,她不過是……欠他一條命罷了。
上輩子,是她殺了左護法。
雲君月閉上了眼睛,不讓别人看到他眼中閃過的情緒。
上輩子,她懷上麟兒點時候,居然中了蠱毒,就是依靠左護法的血,最後才母子平安,成功誕下麟兒。
想起了慘死的麟兒,雲君月的眸色又開始變得冰冷駭人。那些視線,仿佛讓人一眼看過去就能凍住一樣。
秦墨風,雲蘇瑤。
這些事情真要計較起來,真的是一樁樁一件件,怎麽計較着計較不過來。
她不知道,秦墨風本來要找左護法做什麽,不過既然藥人能解毒,那麽自然也是用來解毒的。
不過,左護法卻把最珍貴的心頭血給了雲君月。
是雲君月親手把匕首送進了他的胸膛,取他的血的。
她殺死了他,用了他的血救活了自己。
所以,即使最後麟兒慘死了,雲君月還是欠他一條命,這份恩情,她是怎麽都不敢忘懷的。
秦溟煜看着雲君月不住顫動的眼睫毛,眼底的暗芒一閃而過,但是卻沒有說什麽,隻是嗟歎了一聲,然後伸手摟住她。
夜深人靜時,四人似乎都已經熟睡。
但是片刻之後,卻是有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
秦溟煜悄無聲息的一手抵上左護法的後背,居然是替他運功療傷!
左護法渾身一僵,但是倒也沒有掙紮,兩個人誰也沒有發出動作,也沒有弄出任何的聲響。
直到個半個時辰之後,秦溟煜才結束了這一場沒有聲響的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