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到一半的時候,烏恒忽然頓住了腳步。
雲君月一看烏恒所在的地方,便心知肚明了。
“停一會兒吧。”雲君月說道,然後握着秦溟煜的手轉頭。
葉桁自然也知道烏恒停住腳步的原因,整個亂墳堆裏,飛滿了各種草草被埋的亂土堆,根本不挖墳坑直接丢棄的屍體,還有七零八落的各種屍骨。
唯有烏恒停步的地方,有着一個幹幹淨淨的墳墓,甚至還有人立了一個墓碑。
“烏群之墓。”
烏恒一個鐵鐵铮铮的漢子,在烏群的墓前,撲通一下跪了下去。
“雖然你不把我當兄弟,我卻不能假裝你不是我兄弟。”烏恒重重的叩了兩個頭,“往後我未必還能看你。”
空氣之中,呼呼的吹着寒風,天地之間仿佛有一個聲音在回複:走吧。
葉桁歎了口氣,看着烏恒,也看着烏群的墓,靜靜的一言不發。
爲了趕時間,葉桁和烏恒并沒有耽誤太久,很快便繼續上路了。
過了這一片亂墳堆,葉桁明顯感覺到了氣候驟降。
在小鎮裏的時候,他隻需稍稍注意便不會察覺冷。剛剛半山的時候,他裹緊了身上的棉衣,寒風也就隻是還好。
如今過了亂墳堆,葉桁有一種自己的耳朵都要凍掉下來的感覺,實在是沒有一點力氣。
“怎麽會這麽冷?”雲君月看着葉桁那一種,分明冷的已經沒有力氣說話,卻還硬撐着的樣子,忍不住開口抱怨。
“這裏就是這樣。”禦玄龍不甚在意的回答道,卻沒有注意到葉桁已經懂得雙唇青紫。
秦溟煜悄悄地在葉桁身邊,一手撫在葉桁的背上,準備将自己的内力過度給葉桁。
“别……”葉桁開口阻止道,“我的身體不可以有内力。”
“爲何?”秦溟煜難得關心一次除了雲君月之外的人,竟然還被拒絕了,這讓他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雲君月歎了口氣:“因爲待會兒他要把紫丹參吃下去,如果有内力,隻怕他受不住。”
秦溟煜也知道紫丹參的獨特性質,聽聞這話,便也就罷了手。
一揮手,秦溟煜将身上的披風脫了下來,蓋在了葉桁身上,若無其事的快走兩步,如常一般牽起雲君月的手。
葉桁愣了一下,沒想到秦溟煜這種冷血的人,竟然會因爲雲君月而變得更有人情味一點,實在讓葉桁有一種……
不寒而栗的感覺。
緊了緊身上的披風,葉桁歎了口氣,鬼面羅刹的溫柔,哪兒是他能消受得起的?
不知道爲什麽,雲君月總覺得這一幕跟現代看到的那些羅曼蒂克電視劇很相似。
類比了一下之後,雲君月忍不住有了偷笑的模樣,看的一旁的秦溟煜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月兒?”秦溟煜覺得自己被一種詭異的目光盯着,卻始終看不到雲君月看着自己,疑惑的開口。
“沒、沒事。”雲君月腦海裏的念頭自然不能被秦溟煜知道,急忙擺擺手,匆忙走去。
随着離那個懸崖越來越近,葉桁的心跳便越來越快。
終于,禦玄龍指着一片斷崖說道:“到了。”
“到了?”雲君月疑惑的看着眼前,這個地方若說是個人間美景,她還勉強能信,但若說這個地方能長出什麽珍惜的藥材……
這個看起來沒有什麽靈氣的地方,怎麽可能會長出紫丹參?
雲君月的心裏對此充滿着疑惑,卻不會蠢到去向禦玄龍問,隻是認真的看着這個地方。
一個普普通通的懸崖,除了冷一點,連多隻飛鳥都沒有。
“這地兒哪兒像有寶貝的?”羅宣凱心直口快,直接就問了出來。
“你别急。”禦玄龍笑笑,指着一個斷崖的方向說道:“你看看那兒。”
那兒?羅宣凱朝着禦玄龍指着的方向看去,卻什麽都沒有看到,那裏是一塊巨大的岩石斜斜的插在崖壁上,上面落滿了雪。
羅宣凱拍着禦玄龍的肩膀說:“兄弟,你可别忽悠我,這啥都沒有。”
卻不想,雲君月看着禦玄龍所指的地方,隐隐看出了奇門遁甲的某些路數,這讓雲君月很好奇。
一時之間,雲君月的注意力都被這個圖吸引了,看着看着竟然猛地昏了過去!
“月兒?”秦溟煜及時抱住雲君月,一雙眼猶如利劍一般刺向禦玄龍:“怎麽回事!”
“我也不知道三王妃竟然會對這個陣法有這麽大的反應……”禦玄龍顯然有點不知所措。
這個陣法雖然玄妙,但是向來看不懂的人隻覺得那是一塊有紋路的岩石。
看的懂的人,例如禦玄龍,隻會感覺這個陣法之中暗藏玄機,多年以來從未參透,誰知如今雲君月竟然一下子昏了過去!
甚至秦溟煜性格的禦玄龍,一時之間覺得自己的腦袋可能不太适合待在自己的脖子上了。
“月兒。”秦溟煜察覺到懷裏的小人好像微微動了一下,輕聲喚道,卻見雲君月雙目緊閉,好像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将手指搭在雲君月的脈搏上,感覺到雲君月的脈象平和,秦溟煜緊皺在一起的眉毛才放心一點。
“她沒事吧?”葉桁擔憂的問道,雲君月是因爲自己才到這裏的,如今紫丹參還沒找到雲君月先昏了。
相比起還沒有什麽蹤影的紫丹參,葉桁自然更擔心自己摯友的安危。
“沒事。”秦溟煜回答道,“月兒的脈象平和,看起來似乎隻是睡着了而已。”
“哈哈哈哈……”一個怪異的老人笑聲忽然從幾人身後傳來,讓秦溟煜一下子警惕起來。
什麽人竟然能夠離他們這麽近,卻一直沒有被自己所察覺。
這種距離,如果他不是跳出來 狂笑,而是想要對自己下手,那自己的命早就沒了!
“你是誰?”秦溟煜冷冷的看着這個老頭問道。
“小老兒是誰無所謂,你不想知道你懷裏的女娃娃是怎麽回事嗎?”那個怪老頭嘻嘻哈哈的說着,指着雲君月好像很了解事情一樣。
秦溟煜盯着怪老頭,冷言問道:“你說,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