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君月和秦溟煜的到來,讓賞玩會明顯出現了一陣騷動。
尤其是當太監高呼:“秦國三王爺、三王妃到!”
人聲鼎沸的賞玩會一瞬間陷入寂靜,很多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麽?那個在楚國邊境屢屢與楚國爲敵的秦國三王爺,出現在了楚國皇宮之中,還是這麽遊樂興緻的賞玩會?
秦溟煜進場的時候一片死一樣的沉默,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秦溟煜和雲君月的身上。
片刻之後,人們尴尬的移開視線,交談的交談,賞玩珍寶的繼續賞玩,就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唯獨那時不時飄到秦溟煜兩人身上的眼神,透露出了他們心思。
“秦國三王爺?”
“天呐他怎麽會在這裏?”
“我們要不要跑?”
“聽說那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鬼,怎麽辦?”
……
自從練了雲家秘術,雲君月五感異于常人,這些他們以爲是竊竊私語的聲音,她卻能聽得一清二楚。
在秦國的時候,秦溟煜的名聲雖然不好聽,怎麽也都還是戰神一類的。如今到了楚國才能聽到這些赤裸裸的恐懼,真是……很有意思呢。
雲君月心裏越想越遠,完全沒發現秦溟煜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滿着溫柔。
“太子到!六皇子到!十四皇子到!”太監高聲呼道。
雲君月順着聲音的方向看去,心裏卻有個疑惑,這麽三個明明水火不容的人,爲什麽自己每次看到他們都是成群出現的呢?
“見過太子殿下,見過六皇子,見過十四皇子。”衆人齊聲行禮,這麽一來,大條條的站在原地沒有反應的雲君月三日便顯得十分顯眼。
楚國太子楚不凡卻似乎并不在意這些,擺手讓衆人起身之後,徑直走到秦溟煜面前:“三王爺能前來,真是本宮榮幸。”
“嗯。”秦溟煜應了一聲,并不在意楚不凡說了什麽。
顯然,楚不凡對秦溟煜的這個态度已經有了免疫力,笑着說道:“本宮那日說了,三王爺今日看上了什麽,隻管開口便是。”
“也沒什麽可看的。”秦溟煜依舊冷淡,隻差在臉上寫着:我不想理你。
十四皇子楚雲逸微笑着跟雲君月打招呼:“三王妃今天是來看什麽的?”
“我是陪秦溟煜來的。”雲君月回答道。
這兩個人一個冷漠以對,另一個則直呼秦溟煜大名表現得對這個賞玩會毫無興趣,一時之間場面冷在了這裏。
楚雲逸嘴角的笑容有點僵硬,卻依舊堅持笑着:“既然如此,就由本王來給三王爺與三王妃介紹一下這裏的一些珍寶,如何?”
“嗯。”秦溟煜和雲君月同時應了一聲。
楚雲逸帶着兩人到了一個雙面雕刻的屏風前。
一個屏風原本沒有什麽可看的,難得的是這屏風是雙面镂空雕刻,兩面的圖案完全不同,單單看一面卻看不出另一面的不同圖案。
“這是楚國最出衆的二十七名工匠,用了七七四十九天全力雕刻而成的屏風。”楚雲逸介紹道,“若不是這獨特的雙面雕刻,這屏風隻怕也沒有這麽高的價值,這是禮部尚書家中的珍藏,若不是太子的面子,輕易是看不到的。”
雲君月看了一眼,評價了四個字:“平平無奇。”
平平無奇。
這讓把這個屏風當做寶貝的禮部尚書不服了,指着雲君月說道:“你說這屏風平平無奇,那你說說看什麽樣的才是珍寶?”
雲君月皺着眉頭:“我家有一個屏風,不僅雙面看是不同的圖案,同一個面左邊看去與右邊看去都是不同的圖案,你說說看你這屏風可稀奇?”
“這……”禮部尚書不服的說,“老夫從未聽過有這種屏風,隻怕秦國三王妃言過其實了吧?”
“言過其實?”雲君月冷笑:“你說我言過其實?那我若是當場雕刻出來,是否你願意把這個廢物扔掉?”
言語之間,那個屏風從珍寶,變成平平無奇,再過度成了廢物。
禮部尚書一貫把這個屏風當做寶貝,聽到雲君月直指這屏風是廢物,氣得胡子都要翹起來了,基本禮儀都顧不上了一根手指指着雲君月說道:
“好你個丫頭片子,你既然這麽說那你就當衆雕刻一個看看!”
“太子。”雲君月用吩咐的口氣說道,“那一塊木闆,兩把刻刀上來。”
楚不凡一時氣得胸悶,想辯駁自己不是雲君月的手下,卻也不好在大庭廣衆之下跟着這麽個小丫頭計較什麽,隻能沉聲吩咐:“按照三王妃的吩咐辦。”
“是。”下人很快爲雲君月準備好了一塊足有一人高,三人寬的木闆,又準備了一整套的刀具,放在雲君月面前供她選擇。
雲君月看了一眼,拿出刀來很快從那塊大木闆上削出一塊巴掌大的木闆。
而後把那塊小木闆豎着固定在一旁的桌子上,一左一右拿着兩把刻刀飛快的在木闆上雕刻着。
這一手,讓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這個秦國三王妃竟然這麽厲害,可以一心二用嗎?
秦溟煜看着認真雕刻的雲君月,心頭某一快地方像是有貓爪不停地撓一樣,隻想繼續剛剛在車辇上的事情。
很快,半個時辰過去了,雲君月手中的那塊木闆漸漸成型,在周圍的人慢慢的看出來雲君月雕刻的東西:
“那不是西美人嗎?”
“分明是王美人!”
“不是啊,是楊美人啊。”
“怎麽我這裏看是貂美人……”
衆人紛紛在自己的位置七嘴八舌的說着,聲音漸漸彙總起來之後,有人猛然大悟道:“這不就是四面看來都不一樣嗎?”
禮部尚書不信邪的在雲君月四周走了一圈,臉上的表情從不服氣漸漸轉爲驚豔:“天公之物,天公之物啊!”
這一邊,雲君月的刻刀刻下了最後一刀,慢慢呼出一口氣:“好了。”
秦溟煜飛快的上前,爲雲君月擦拭了額上的汗珠。
放下刻刀,雲君月将一塊巴掌大的袖珍屏風放在禮部尚書眼前,問道:“送你了,你現在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