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桁看着雲君月和秦溟煜,不解的等待着這兩個人的回答。
“因爲這次到北境,目的是爲了紫丹參。”雲君月似乎還在賣關子。
“紫丹參?”葉桁聽到這話,猛地反應過來,“你是說,歐陽擎宇是楚國皇室?”
“你終于反應過來了。”雲君月冷笑,“你真覺得楚國的人能容忍這麽一個勢力在邊境?”
葉桁皺着眉,還是不敢相信:“迷霭谷可從未聽說過與楚國有什麽關系。”
“未必。”秦溟煜接話道,“楚國不論兵力财力,都遠不如秦國,卻能多年來一直在北境生事,迷霭谷怕出了不少力。”
雲君月和秦溟煜沒有說的,是他們曾單獨談過的龍玺。
這麽多年過去了,若不是皇室中人,隻怕對龍玺知道的這麽清楚的人不多了。
而歐陽擎宇一個江湖人士,不僅跟秦國六皇子秦墨風有來往,更目标明确直指龍玺,這其中,怕是要親自去一趟楚國皇宮了。
“那我去幹什麽?”葉桁問。
雲君月挑眉:“憑着七夜齋的實力,難道真能讓你一個人在這楚國邊陲小鎮?”
七夜齋的實力,自然不可能真的讓葉桁一個人孤軍奮戰,不過一個時辰,客棧之中便出現了幾個身影。
“主子,你沒事吧?”烏恒跪在葉桁面前,擔心的看着葉桁,欲言又止。
葉桁把烏恒拉起來,搖搖頭道:“我沒事,烏群的事情你不必自責。”
“屬下識人不明讓主子險些陷入險境,請主子責罰!”烏恒跪在葉桁面前,似乎有葉桁不責罰他就不起來的意思。
葉桁擺手,臉色淡然眼神溫潤:“起吧,現在正在用人的時候,要罰你也是取了紫丹參之後的事情。”
烏恒重重的叩了一個頭,眼神堅毅:“主子放心,屬下必然赴湯蹈火爲主子取回紫丹參!”
葉桁沒有多說,烏群的事情他雖然心裏不痛快,卻也僅僅隻是因爲一個忠心耿耿的屬下背叛而糟心。
可是這件事情,對于跟烏群從小一起在七夜齋裏長大,親如兄弟的烏恒而言,隻怕比要了他的命還難受。
“君月,如今可以說說,你們的計劃究竟如何了吧?”葉桁無奈的看着自己的好友與秦溟煜一天天的加深默契。
兩隻狐狸。
葉桁心裏暗罵,這兩個人心思彎彎繞繞的,卻能繞到一起去,倒是天作之合。
雲君月看着烏恒,笑眯眯的問:“烏恒,聽說你以前整理過楚國皇室的資料?”
分明是笑着問的,烏恒卻奇異的感覺自己身上是不是被什麽寒冰侵襲了一遍,忙不疊的回道:“回雲大小姐,楚國皇室全員都在烏恒腦子裏,您想知道什麽?”
在葉桁面前還是堅毅果敢的硬漢,卻能在面對雲君月的一瞬間變臉出谄媚笑意,雲君月啧啧稱奇:
“烏恒,你若是哪一天資料收集不好了,去七夜齋跑堂保證能賺的盆滿缽滿。”
“……我就是七夜齋的跑堂啊。”烏恒回答道。
雲君月定定神,認真看了看烏恒,果然發覺自己在七夜齋似乎見過這個人。
“葉桁真是知人善用。”雲君月認真的誇了一句葉桁。
“烏恒,你把你記得的楚國皇室都跟君月說一下。”葉桁眼看話題越扯越遠,沉聲把話題拉了回來。
“是,主子。”烏恒果然是練變臉的,刹那正經。
原來這楚國皇室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當今楚王楚良歡年事已高,随時有可能撒手而去。
但楚國的皇太子楚不凡卻是個鎮不住場子的,如果哪一天楚王撒手人寰,隻怕第一個被弄死的人,就是這個坐着儲君之位卻沒有楚君能力的太子。
如今楚國之内,皇太子楚不凡與六皇子楚雲深、十四皇子楚雲逸隐隐形成了三足鼎立的意思。
三個皇子争權奪勢,太子楚不凡占有名正言順的儲君之位,多年以來無功無錯,深得朝中那些擁護正統的文官支持。
六皇子楚雲深是楚國的兵馬大元帥,手握重兵,多年出生入死,朝中武官大多站在楚雲深這一邊。
十四皇子楚雲逸雖然文官武官都不占,卻暗中一直與迷霭谷的歐陽擎宇有所聯系,這些年歐陽擎宇爲十四皇子暗中鏟除異己,從江湖勢力而言十四皇子實力遠勝于楚雲深和楚不凡。
這三個皇子争權奪利暗中出招的事情,隻怕寫起來幾部書都寫不完。
烏恒飛快的把這三個重頭戲介紹完了,等着雲君月和秦溟煜的反應,誰知這兩個人好像對楚國風頭正盛的三個皇子都沒有什麽意思。
“楚桑原呢?”雲君月問道。
在她前世的記憶之中,最終在兩年後登上楚國皇位的人,不是這三個看似三足鼎立的皇子,而是那個根本不起眼的楚桑原。
秦墨風甚至派人在楚桑原尚未成氣候的時候派人暗殺過他,卻因爲一些不明的阻力而無功而返。
烏恒似乎對雲君月提到這個人很驚訝,頓了頓才說道:“表面上看,九皇子楚桑原是個沒有一點野心的人。”
雲君月看着烏恒,等着他後面的話。
原來這個九皇子楚桑原是楚王一次醉酒之後,臨幸了一個宮女所出的皇子,自小便在宮中受盡欺淩,朝中沒有任何支持,卻被七夜齋無意間截到他與楚國丞相夏侯青陽的書信。
寥寥數語讓葉桁判定這個九皇子不簡單,足足派人追蹤了他長達八個月,終于發現了原來楚桑原與文官之首的丞相夏侯青陽、武官之首的大将軍皇甫振勇都有往來。
甚至看起來爲楚雲逸鞍前馬後的歐陽擎宇,都暗暗與楚桑原有所往來。
“怪不得……”雲君月輕聲感歎了一句,文武官的支持,加上江湖勢力的暗中往來,這皇位最後自然是落入歐陽擎宇的手裏。
秦墨風派出的那點殺手,又能奈他幾何?
“看起來,這次到楚國最麻煩的人,是這個九皇子。”秦溟煜說道,語氣之中卻沒有絲毫在意的意思,似乎根本不把楚桑原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