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間異聲隆隆,似有雷霆起伏,谷中的濃霧起了波濤,從原本的輕輕湧動變做了巨浪翻湧,随即出現越來越多的縫隙,濃霧也越來越薄,透出一道又一道的光輝。
片刻後,濃霧飄散,光輝灑下,天地一片耀目光芒。
在這天地異象中,袁白看到了無字玉壁。
在那幾名天音寺僧人圍坐的石台之後,一座斷崖之下,一片高逾七丈、寬逾四丈的如鏡絕壁筆直垂下,山壁材質似玉非玉,光滑無比,倒映出天地美景,遠近山脈,都在這玉壁之中。
正是那無字玉壁!
突然發生的異象将天音寺僧人都搞蒙了,他們在此打坐參禅不知有多少次,卻還是頭次見到這等異象。
以往從未有過,今日緣何出現?
幾名天音寺僧人怔怔地看着無字玉壁。
袁白也正密切注意着無字玉壁,随着他發出的天書氣機,一股奇妙的力量正從無字玉壁中湧出,想要向他湧來。
袁白接觸了一點,心神中立刻浮現出一種感覺,他好似化身爲一尊立于蒼穹之上、淡漠無情的神靈,執天地權柄,俯萬物衆生。
一句話在袁白心頭飄過——天地不仁,以萬物爲刍狗!
這是天書每一卷開頭必有的一句,也代表了天書的性質:天地沒有感情,對萬物一視同仁。
放在原著中,其意思便是天地并不分正魔善惡,正魔善惡是由人劃分出的,而非天地所定,從青雲門、天音寺、魔教功法全出于天書便可看出,各派功法都源于天書,本同出一源頭,可青雲門、天音寺被認爲是正道,魔教卻被認爲是邪魔。
而這無字玉壁中所寄宿的力量正是第四卷天書之力,因此才會讓接觸之人感到淡漠無情,因爲天地本身便沒有感情。
天書之力,袁白在幻月洞府、天帝寶庫中也見過,依強弱來分,天帝寶庫中的最弱,這無字玉壁中所寄宿的天書之力其次,幻月洞府之中最強。
天帝寶庫藏有天書第三卷,這無字玉壁藏有第四卷,幻月洞府藏有第五卷,留下天書的那位是以卷數先後特意劃分了強弱?
袁白心中暗暗思考着,他不打算直接吸收使用這股天書之力,都還未徹底了解這力量究竟是什麽,就胡亂吸收,怕是不知道死字有幾筆幾畫?但這不妨礙他将天書的力量吸引過來儲存。
天書之力寄宿在無字玉壁這麽多年,表示其可以被儲存。
袁白手中出現一塊似玉非玉、像石頭又非石頭的東西,是他從天帝寶庫中帶出,根據他在天帝寶庫的那些實驗發現,這玩意兒能吸收儲存天書之力。
将此物拿在手中,袁白以氣機引動無字玉壁中的天書之力,頓時,那無字玉壁金光大盛,一股浩瀚的力量從玉璧之上湧出,彙聚向袁白手裏的“石塊”。
原本,袁白是想悄悄的進山,驚擾秃驢的不要,偷偷拿到天書第四卷就可,可現在無字玉壁中天書之力湧來,讓他在空中變成了一顆锃光瓦亮的大燈泡,想不引起注意都難。
他雖然隐身,被下方的天音寺和尚看不到,可天書之力彙聚的地方恍若一顆小太陽,隻要有眼睛,一眼便可看出那裏有鬼。
這不,圍坐在石台周圍的幾名天音寺僧人已将目光投了過來,飽含着震驚、迷惑、不解……
袁白正用道具吸收無字玉壁中的天書之力,突然,他擡頭看向天空,無字玉壁中的天書之力出世後,似乎激活了天地中某個隐藏的後門,一股莫名的力量在蒼穹上彙聚。
“轟!”
忽然,原來寂靜安甯而肅穆的山谷中憑空發出了一聲巨響,天空黯淡下來,在這聲驚雷下,整座無字玉壁都微微顫抖了一下。
四方風雲滾滾而來,無字玉壁那光滑玉壁上,從上到下,一點點如深深镂刻一般,現出了一排大字,除此之外,更有無數金色古拙難懂的字體,如沸騰一般在玉壁的金光間閃爍躍動,令人眼花缭亂。
而那一排大字赫然正是——天地不仁,以萬物爲刍狗!
天書第四卷現世!
而就在天書第四卷現世之時,天空中的異象變得更驚人,烏雲之下,天際雷聲隆隆,雲層中開始有電芒竄動,仿佛蒼天震怒,狂風大作,雲幕慢慢開始旋轉,漸漸現出巨大漩渦的模樣。
“轟隆!”一聲驚雷在天幕之中炸響,狂風烈烈,風雲滾滾,巨大的漩渦急速成形,從地面向上空望去,隻見那雲層漩渦之中,電芒瘋狂竄動,雷聲隆隆,更有怪異絕倫的“絲絲”怪嘯之聲,如天之猙獰大口,正欲擇人而噬。
天幕之上,那神秘漩渦内,一股不可抵禦的大力從天而下,威壓整座須彌,引得此刻在須彌山的人都看向這方,隻見須彌後山天際雷鳴轟然,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大漩渦懸于天穹,即使是遠觀,也能感到那股沉重恐怖的壓力。
今日到天音寺拜佛求經的人都看到,數道光芒從天音寺各處升起,飛速朝那方飛去,是天音寺的高僧動了,這讓他們更加好奇後山究竟發生了什麽?
這時,天空的異象再度發生變化,從那旋轉不休,深深不可見底的漩渦深處,一道粗大電芒自天穹轟然擊下,轟向一個位置。
那位置正是袁白所在!
袁白瞧着天雷落來,無絲毫畏懼,反倒很好奇。
這天雷是感知到他以天書氣機引動無字玉壁中的天書之力,方才出現,也即是這天雷完全是針對到此的天書修行者發動。
這種操作像程序猿寫程序,當滿足條件時,程序會自動啓動運行,這天雷在感知到此處有天書修行者出沒,并引動了無字玉壁中的天書之力時會自動顯現出來,以天罰毀滅天書修行者。
可問題來了……
是誰有能耐留下這種布置?
這種手段機理簡單,做起來可不容易!
而且,這布置留在此處至少已有數千年,能在這麽久遠的時光過後還能運轉,留下布置的那位絕非凡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