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麽?
田不易、水月等人看向道玄,隻見道玄腹部處有血水流下,流出的血不是正常紅色,而是黑色,墨綠的道袍肉眼可見被浸爲深色,道玄整個人臉色蒼白之極,但他道行高深,強自定住心神,右手并指如刀,在空中連點數下,淩空畫符,點在腹部創口上。
一條黑影從那創口出被逼出,彈落到地上,當當當反彈了幾下,又迅速騰飛在半空之中,發出吱吱怪聲。
那是一直手掌般大小的異種蜈蚣,色彩絢麗,尾部有七條分岔。此刻震動飛起,搖頭擺尾,模樣驕橫之極。
看見這隻蜈蚣,田不易、蘇茹、水月、天音寺衆僧皆神色一變。此物正是那天下絕毒七尾蜈蚣。
在之前法相道出普智當年之事時,衆人已經知曉青雲門中有人暗中飼養七尾蜈蚣,卻未曾想到飼養七尾蜈蚣的會是蒼松,他還用七尾蜈蚣暗算了道玄。
可蒼松爲何要這麽做?
這些年中,道玄待蒼松不薄,極爲信任,蒼松在青雲門中的地位隻在道玄之下。
難不成是因爲當年萬師兄之事……
可萬師兄之事都已過去了那麽多年!
衆人看向蒼松。
蒼松被道玄拍飛,落到不遠處,嘴角流着一道血痕,但神色間卻在冷笑,在他右手上橫握着一把短劍,晶瑩如水,一看便知絕非凡品,此刻劍身上血痕累累,黑色的血從劍刃上一滴一滴流下。
“爲什麽?”道玄嘶啞着聲音,緊緊盯着蒼松道人,目光中帶着難以遏制的驚愕憤怒,他心裏其實已經猜出蒼松爲何要背刺他,現在問出不過是想确認。
“爲什麽?你問我爲什麽?”聽到道玄的質問,蒼松仿佛聽到了極好笑的笑話,猖狂大笑,神态瘋狂:“哈哈哈,哈哈哈……”笑聲又突然而止,蒼松冷漠地看着道玄,不答反問:“你會不知道原因?”
說着,蒼松用手一招,半空中的七尾蜈蚣受到召喚,就要向蒼松飛去,這時一隻毛茸茸的手橫空伸來,一把攥住了還在飛的七尾蜈蚣。
這動作瞬間吸引了衆人目光!
袁白将七尾蜈蚣抓在手掌中,見這麽多目光看他,不慌不忙道:“諸位看我作甚?你們的故事很精彩,請繼續,不用在意我,我隻是一名逮蜈蚣的吃瓜群衆!”
還繼續個屁啊!
有你在,能繼續個毛!
無論是被背刺的道玄,還是出手背刺的蒼松,都感到鬧心,有這頭來曆不明的白猿在,他們都沒辦法将注意力集中在對付對方身上。
一時間,通天峰上的氣氛僵住了。
道玄不知道該做什麽,蒼松也不知道該幹嘛……
“你們要是不繼續,那我可先走了?諸位,等過段時日再會!”
袁白很有禮貌地沖道玄等人揮了揮手,一道光華将不遠處的張小凡裹住,帶着張小凡化爲兩道白光騰空而起,朝青雲山外遠遁。
“妖孽,休走!”見袁白跑了,道玄回過神,這白猿還拿着誅仙古劍,不能讓他就這麽走了,可袁白哪鳥他,化成的白光已消失在遠方天際。
見袁白頭也不回地消失,道玄知曉今日失去誅仙已成定局,他看了眼袁白離去的方向,轉頭看向蒼松,眼中滿是怒意。
若非此人背刺于他,哪會讓那妖猿輕易離去?
都怪此人!
道玄将誅仙被奪的過錯全扣在了蒼松頭上,也不想想即使蒼松沒有背刺他,他好像也打不過袁白,誅仙依舊會袁白奪走。
田不易、水月等人圍了過來,一些人将道玄圍在其中,一些人将蒼松圍在其中,同樣是圍,但對道玄是保護,對蒼松是防止他逃脫。
蒼松見商正梁、水月、田不易、蘇茹将他圍住,看了眼道玄,恨聲道:“蒼天無眼,爲何讓你這無恥之人有這般運道,萬師兄那等人物卻偏偏沒你好命!我本打算聯絡魔教殺上青雲,殺了你這無恥之人,爲萬師兄報仇。”
蒼松道出了他原本的計劃,聽得道玄、田不易、水月等人心神劇震,都一臉不可置信,這還是他們認識的蒼松?
簡直是個瘋子!
爲了給萬劍一報仇,不惜引魔教上山,攻殺自己的師門?
蘇茹低聲道:“瘋了,瘋了,他真的瘋了!”
蒼松聽到蘇茹的話,不僅沒反駁,反而哈哈大笑,承認道:“哈哈哈,瘋了?是啊!我早就瘋了!早在一百年前,在玉清殿上看到萬師兄的下場之後,我就已經瘋了!”
蒼松狀若一條瘋狗,指着道玄真人,又指了指田不易、水月、曾叔常、商正梁等人,“你,你們……都給我憑良心的說,這個掌門之位,到底是該誰來坐?是當年的萬師兄,還是他?”
沒人回答,蒼松繼續道:“怎麽,你們不說話了?是不是心裏有愧啊?哈哈哈,是啊!是啊!其實誰心裏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麽樣?可是如今,坐在這個位子上的人又是誰?”
水月望着陷入瘋狂的蒼松,道:“蒼松師兄,事情都過了百多年了,你何必如此執着?”
她不開口還好,一說話立即吸引來了蒼松的注意。
“呸!”
蒼松看着水月,狠狠呸了一聲,面有不屑之色,冷笑道:“你居然說我如此執着?嘿嘿,嘿嘿,當年誰不知道你私下苦戀萬師兄,而他後來救你愛你,想不到當日竟見死不救,今日卻還來譏諷于我!”
水月臉色刷的慘白,沒再說話,但蒼松已被激起了瘋狗屬性,哪會就此罷休?
他開始逐一批判其餘首座,說萬劍一對衆人如何如何好,可這些人卻忘恩負義,良心給狗吃了,在萬劍一被處罰時居然見死不救,唯有他蒼松一人還記得萬師兄的好,在處心積慮爲萬師兄報仇……
這家夥卻不知道萬劍一活得好好的,隻是工作的環境比較孤獨冷清,當年以萬劍一之罪當被處死,反而是道玄暗度陳倉救了萬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