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景然去了沁春園找上官禦寒,如今這朝堂紛亂,卻是一點都沒有影響到澤諾,他該吃吃該睡睡,管這朝堂上是不是翻了天了,好似都和他沒有關系。
大半夜的,單景然敲了門,開門的是澤諾而不是上官禦寒。
單景然心道,這兩人怎地還睡一個房間,澤諾好歹是一大将軍,讓人再騰出個房間來不成嗎?哪怕是下人的房間,騰一個出來也就騰一個出來了。
不過這些話都是單景然心裏面想想的,澤諾的心思他還是不要猜的好。
“什麽事?”澤諾眯着眼睛,渾身上下散發着濃濃的不耐煩以及危險的氣味。
澤諾睡覺不愛被打擾,有嚴重的起床氣,這個時間想必是睡了又被單景然的敲門聲給吵醒了,沒有直接拿着他的大刀來砍人便已經不錯了。
“夫人讓我來請上官禦寒回去,有要事相商。”單景然表明來意。
一定要特别說明是洛謹楓授意的。
澤諾停頓了五秒鍾,這秒鍾都是在看單景然的,又或者是剛被吵醒,大腦還沒有恢複正常的運作,還處于當機的狀态。
半晌,澤諾說:“你等一下。”然後進屋去喊上官禦寒了。
想必是單景然的敲門聲把澤諾給吵起來了,而上官禦寒還在呼呼大睡。
單景然在門外等着,本以爲很快就能見到上官禦寒,誰想等了好久才見到上官禦寒。
上官禦寒被澤諾丢出了房間,抱着枕頭,打着哈欠,可憐巴巴地看着單景然。
單景然道:“你可讓我一番好等,這夜裏露水重,寒氣重,這要換做别人,估計都得患風寒了。”
上官禦寒更是幽怨,“知道夜裏涼你還現在來找我,天大的事情你不能等明天嗎?”
單景然道:“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等明天自然是可以的,說是有要事,但也還沒有要緊到這個程度。
“不過我比較喜歡效率一點的做事,不喜歡拖延。”
單景然是個講究高效率的人。
“單景然,你不喜歡拖延我喜歡啊!”上官禦寒一邊抑郁一邊跟着單景然走。
洛謹楓見到上官禦寒的時候他還抱着枕頭,一副老天待我不公平以及我還想再睡一天一夜的模樣。
洛謹楓悠悠然說道:“和鳳丫有關的,你要聽的話就放下枕頭,好好聽我說話,如果不想,你可以抱着你的枕頭去睡覺了,不過明天早上你起來的時候要是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可别怪我沒有事先提醒你。”
一句話,瞬間趕跑了上官禦寒所有的瞌睡蟲,他立馬丢掉枕頭,站直身體,瞪大眼睛看着洛謹楓。
看樣子他是決定要好好聽她說話了,洛謹楓繼續保持着一張嚴肅臉,“我特意讓小單帶你回來是爲了鳳丫的婚事……”
洛謹楓這話還沒有說話,上官禦寒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插話進來了,“夫人,夫人您可千萬要三思啊,我與丫頭并沒有男女之情!萬萬不可将我二人婚配啊!”
上官禦寒這下急眼了,這要是把他和鳳丫頭配成對那還得了?
“誰告訴你我要讓你和鳳丫婚配了?”洛謹楓說,“還是說你内心深處是這麽打算的呢?”
洛謹楓這是在捉弄上官禦寒呢,可憐上官禦寒哪裏是洛謹楓的對手啊,被她三言兩語的,就給弄炸毛了。
“沒有沒有!沒有的事!”上官禦寒忙辯解道,“夫人您就快些告訴我,到底怎麽回事,隻要不是婚配給我,怎麽都好辦!”
“你先告訴我,你對鳳丫到底是怎麽樣一個心思,是喜歡她呢還是讨厭她,亦或是别的什麽。”洛謹楓說。
上官禦寒這才嚴肅認真了起來,“夫人,我不讨厭鳳丫,相反的,我很喜歡她,但這并非是男女之情,我怕她誤會,故而躲着她。”
上官禦寒又非一根完完全全的木頭,人家對他好他自然是知道的,可就是因爲知曉,才要躲遠一些,不然誤了她的終身他就罪過了。
上官禦寒如此說了之後洛謹楓心中也有數了,那麽接下來的事情也就好辦多了。
洛謹楓對上官禦寒說:“還記得澹台聽雪嗎?他對鳳丫動了情,追鳳丫追到府上來了,鳳丫對他的心思有些猶豫不決,她覺着若是她跟了澹台聽雪,便是對不起你。”
“這哪跟哪啊!”上官禦寒聞言急了,“哪會對不起我啊!不過……那澹台聽雪對丫頭,真是真心的?”
是不是真心很重要,他可不能将丫頭交給一個不牢靠的人。
“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來了。”洛謹楓笑盈盈地說道。
交給上官禦寒來檢測澹台聽雪是否真心是最好的辦法,這澹台聽雪幾乎将上官禦寒視作自己最大的情敵了,這人在情敵面前容易急躁,容易暴露本性,是不是真心的,就看看澹台聽雪對上官禦寒的态度就比較明了了。
都說人在面對自己的情敵的時候目光會異常敏銳,是不是真的這樣,她用他們來驗證一下就見分曉了。
上官禦寒好似有些猶豫,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好,澹台聽雪是否真心一事我去試探,隻是鳳丫她……”
“她的那點心結我來解。”洛謹楓道,好歹她也答應了人家澹台聽雪的,總要做點什麽的。
洛謹楓心道,自己竟然也要做起這種知心姐姐的角色來,也是不容易,不過這個過程她卻是很享受的,倒也不是享受看别人家着急,或者喜歡攙和别人家的感情糾紛,而是在這個過程中她從側面了解了一些柳星雲的過去。
鳳丫的過去,單景然的過去,上官禦寒的過去,都和柳星雲的過去牽扯在了一起。
洛謹楓甚至在想象着柳星雲十多歲時候的樣子,究竟是什麽樣的柳星雲讓單景然跟着他來了落霞山莊,并一直追随到現在,又是什麽樣的柳星雲,在路邊撿到啃草根樹皮的癡傻女孩并讓人把她帶回了落霞山莊,給她一個溫暖的家,讓她擁有了如今的笑顔。
洛謹楓想她對柳星雲的過往還是好奇的,仿佛透過那些事情可以讓她看到一個更爲完整的柳星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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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家分頭行動,上官禦寒去找澹台聽雪,洛謹楓呢則去見了鳳丫。
洛謹楓敲了鳳丫的門,鳳丫探出頭來,見是洛謹楓,便忙喊了一聲夫人。
“昨晚沒睡好嗎?眼眶都黑成這樣了。”洛謹楓笑道。
“夫人,您就别埋汰我了,您知道我現在好難過……好難過好難過……夫人怎麽辦,我是不是個壞女人?”鳳丫嘟着嘴巴。
看到鳳丫這個樣子,洛謹楓突然很想笑,倒不是嘲笑,隻是覺得這副糾結的模樣很可愛,那一句“壞女人”實在是太無厘頭了。
洛謹楓進到鳳丫的屋子裏,剛坐下便對她說:“丫頭,我将你許配給小寒可好?”
鳳丫聞言一驚,問:“夫人,小寒不會同意的,他說他不要娶我的。”
“他現在已經同意了。”洛謹楓道,“我開了口,他想不同意都不行的。”
“他……真的同意了?”鳳丫反應慢了半拍,那疑惑的眼神告訴洛謹楓她還不太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這是一個好的征兆,洛謹楓便繼續闆着個臉同她說道:“我已經同意你們的婚事了,你不用擔心别的,這婚事我會将它辦得風風光光的。”
如果鳳丫當真是從内心深處便想着要做上官禦寒的妻子,而非是保護他成習慣了的話,此時應該感到高興才是。
故而洛謹楓盯着鳳丫的臉看,注意着她臉上每個細微表情的變化,結果她看不到什麽喜悅,有的隻有迷惘以及不知所措。
“丫頭,喜歡和一個人在一起不一定是愛情,他在你面前的時候你會不自覺地看着他,他靠近你的時候你會不自覺地心跳加速,看不見他的時候你會不自覺地想他,他不理你的時候你更多的不是憤怒而是難過,仔細想想,你覺得小寒給你是這樣的一種感覺嗎?”
鳳丫眨眨眼,問:“這麽複雜嗎?那夫人呢?夫人和主子之間是這樣的嗎?夫人在看不見主子的時候會想念主子嗎?”
額……被反問了的洛謹楓認真地思索了一下這個問題。
她和柳星雲是這樣的嗎?好像還真是的,至少她是會有的,柳星雲麽,她又不是他肚子裏面的蛔蟲,哪裏知道他是不是這樣想的。
說實話,感情的事情,洛謹楓也摸不透,隻覺得愛了便是愛了,遵從自己内心最真實的想法便好,不扭捏,不做作,想要的便是想要的。
洛謹楓對鳳丫點了點頭,“對啊,會想的。”
“那夫人會生主子的氣嗎?”鳳丫試探性地問。
洛謹楓點頭,這個問題想都不用想,“當然會生他的氣。”
鳳丫像個好奇寶寶一樣,問了一個還有一個,“生氣之後呢?主子會做什麽?”
“他啊,他……”洛謹楓忽然發覺自己怎麽像是被鳳丫給繞進去了,“丫頭,你是不是聯想到什麽了?是什麽人惹你生氣了,然後又對你說什麽了嗎?不可以對我說謊的哦,小單應該告訴過你的,對别人可以說謊,對自己人是不可以說謊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