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洛謹楓眼睛一亮。
“廢話,你這是在懷疑本公主嗎?”她才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呢,“那人隐居了,我也是跟随我父皇去過一趟。聽說著名的妖劍血紅就和他有關。”
血紅?那不就是展傲竹的佩劍嗎?
“他現在在哪裏?”洛謹楓忙問。
“和你說你也找不到,你要去的話我陪你去一趟好了。”蕭娉婷說。
難得洛謹楓這麽開竅想要送柳星雲禮物,她能幫忙的當然要幫啦。
“不過呢,我隻能帶你見到那人,至于那人肯不肯幫忙,就不好說了,上一次我陪我父皇去見他就是想要請他幫忙做一把神弓的,結果到底也沒能說服他,我和我父皇隻能敗興而歸。”
都說越是有才的人性格就越是古怪,這話應該是對的,那人就是一個典型的怪人。
金銀财寶也不好,權利地位也不好,好話都說盡了,她父皇也屈尊來到他門前了,就是沒能說服他。
就算是這樣洛謹楓也還想要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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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洛謹楓不想讓柳星雲知道自己去尋人爲他鑄神兵的事情,所以她不僅沒有告訴柳星雲她去了什麽地方,更是沒帶柳星雲的人。
與洛謹楓同行的隻有蕭流煜和蕭娉婷兄妹兩人。
蕭流煜嘴上對洛謹楓嗤之以鼻,可還是跟着一起來了。所以啊這人啊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習慣了還覺得他蠻可愛的。
走了一路洛謹楓就明白了蕭娉婷爲什麽說就算告訴她她也找不到地方了,這地方就算畫張地圖給她她也不一定能走到。
果真是隐居,能居住到大山深處這麽隐蔽的地方裏來,隐的也夠徹底的。
好不容易洛謹楓來到了一間簡單的竹屋前,隔着竹籬笆洛謹楓看見小院裏面擺設簡單但别有一番韻味。
這地方清幽甯靜,想來這裏的主人是個喜歡安靜的人。
洛謹楓敲了敲籬笆門。
過了一會兒,從屋裏面走出來一個男人。
長長的頭發并未束起,随意地披散在肩和後背上,一身寬松的灰白色長衫簡單又随性。
看到男人的一刹那洛謹楓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蕭娉婷說血紅和這男人有關的時候洛謹楓在腦海裏面勾勒出的是一個老人家的模樣,就算不是一個老人家至少也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然而出現在她面前的這個男人竟然很年輕!
不但年輕而且很漂亮!沒錯,是漂亮!比女人還要漂亮!那張美豔的臉,不知道會嫉妒死多少女人!
尤其是他披散着頭發,有一瞬間洛謹楓幾乎要以爲他是一個女人。還好他開口了,一說話男女立刻分辨出來了。
“又是你?”
男人的聲音和他的長相一樣,很有魅惑力,很蘇。
男人這話是對蕭娉婷說的,因爲蕭娉婷來過一次了,很容易讓人誤會她是不死心又來第二次了。
“來找你的人是我。”洛謹楓對男人說。
聞言男人轉過頭來看了洛謹楓一眼,隻一眼,男人就說:“不管你想要什麽,我都沒興趣。”
真是決絕啊……完全不給人一點機會。
“是不管怎麽樣都不願意嗎?難道就沒有什麽是你想要的嗎?”洛謹楓問。
如果這個人真的就無欲無求了,那他們應該就真的沒有辦法了,但是洛謹楓覺得人隻要活着,總有一些自己在意的事情,總有一些需要的東西。
“沒有!”男人說完将籬笆門一關,絲毫不給商量的餘地。
區區一道籬笆門,蕭家兄妹随随便便就能給毀了,然而這不是能不能進去的問題,這人要是不肯給做,就是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面都沒有用。
洛謹楓沉思片刻後問蕭娉婷:“你不是說他和血紅劍有關嗎?血紅劍在江湖上都有二十多年了,這個男人恐怕三十歲都不到。”
“我是說他和血紅劍有關,又沒說血紅是他鍛造的。”蕭娉婷解釋說,“也不能這麽說,應該說血紅劍有一半是他造的,雖然他當時還隻是個六七歲的小孩子。”
“到底怎麽一回事?”
蕭娉婷湊到洛謹楓的耳邊小聲地說,怕被屋裏的男人,“血紅劍起初是他師傅在鍛造,他在旁邊打下手,但是在成品之前,他這個鑄劍方面的鬼才就用自己想出來的一套法子對血紅劍進行了改造,然後就把血紅劍弄成了一把無比鋒利的寶劍,卻也成了一把十分歹毒的妖劍,不過他自己當時并不知道,所以他一直對他小時候一不小心鑄造出了歹毒的妖劍耿耿于懷。據說他後來一直在想毀掉血紅劍的方法,不過這是不可能的,别說毀掉那把妖劍本身就很困難,把劍從劍魔那裏拿回來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了。”
“他很不喜歡他自己鑄造的血紅劍?”
“好像因爲血紅妖劍的事情他被他師傅逐出師門了,不過這人就是個天才,那個師傅有沒有也沒什麽區别,當然他本人應該是很介意的。”蕭娉婷說。
這樣啊……
“那他通常幫人鑄兵器的條件是什麽呢?0”
“不知道,很古怪的一人,高興就做不高興就不理你。完全沒有規律可循的一個人。”蕭娉婷反正是對這個人沒什麽辦法了。
洛謹楓想了想,“我打算就在他這旁邊住上兩天。”
“啊?”蕭娉婷張大了嘴巴,“洛謹楓,這荒郊野外的,你打算在這裏跟他耗上幾天?萬一幾天之後他還是不答應呢?”
“總得先試試,行不通再說吧。”洛謹楓很幹脆,說幹就幹,人都好不容易來到這裏了,總不能就這樣回去了吧?
這人既然能鑄造出血紅劍,那麽也一定能鑄造出同等級的好兵器來,正是洛謹楓想要的,這種人在這世上絕對是五個手指頭都數得過來的,過了這個村可沒這個店。
“好吧。”蕭娉婷也隻能奉陪到底了,雖然她現在心裏面很想趕回去看洛成淵,但是看在洛謹楓難得對跟柳星雲有關的事情這麽上心的份上,她也就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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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曜月以爲剛才來的那幾個人已經回去了,沒想到一出門看到他們還在那裏,不光還在,居然還在他住的地方搭起了小屋。
蕭流煜去砍了些竹子回來,洛謹楓和蕭娉婷兩個正在忙活。
“你們在這裏幹什麽?”慕容曜月一臉不悅地質問這三人。
“既然你不答應,我也就隻好在這裏住下來了。”洛謹楓手上的活兒不停,一本正經地回答。
“誰同意你了?”慕容曜月看着這個自說自話的女人,臉色更加難看了。
“需要誰來同意嗎?我又沒住你家,我自己搭個小草屋住一住,不行嗎?”洛謹楓死不要臉地說。
慕容曜月見洛謹楓如此不要臉,不禁嘲諷說:“你不會以爲你這樣做就能說服我幫你鑄劍了吧?”
“沒有。”洛謹楓大方承認說,“惹你不高興可不是什麽好的選擇,不過呢,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對你一無所知,肯定找不到說服你的方法,所以我打算‘好好地’了解你一下,才好想出更好的解決方法來嘛。”
洛謹楓回以慕容曜月燦爛一笑。
“你不用想了,除非我弟弟能死而複活,不然我不可能給任何人鑄劍。”慕容曜月很堅決地說。
“凡事不能說得那麽絕對嘛,對于你弟弟的離世我表示很遺憾,也希望你能節哀。”洛謹楓道。
“呵,死的不是你的親人,你當然說得輕巧!”
“我确實沒有弟弟,但是不久前我父親剛剛過世。”洛謹楓輕笑道,對談及逝者,洛謹楓并未表現得太過哀傷。
哀傷是放在心裏的,不是挂在臉上自怨自艾用的。
她居然可以把親人的過世說得那麽輕巧?慕容曜月不禁懷疑這女人是不是沒心沒肺的。
“随便你吧,如果你們能在這裏撐過今晚的話。”
慕容曜月決定不理會這幾個人,又回到自己住的竹屋裏面去了。
蕭娉婷看着那人進了屋子,不禁發出了感慨:“真是有夠難交流的,不過看在他長得這麽漂亮的份上,看久了也能消氣。”
蕭娉婷自認爲自己長得算得上的美豔的了,然而這個男人卻美豔勝過她,讓她這個做女人的都無地自容了。
“我以爲天天對着你哥,你已經差不多能習慣了。”洛謹楓說。
蕭娉婷汗哒哒,“雖然這是事實,但也請也不要說出來,我哥哥回來聽見我們兩個都不好過。”
三人勉強将這間臨時的小屋子搭好,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夕陽的餘晖映照在樹梢上。
這個時候有白白的霧霭在遠處升起,洛謹楓望着遠處山林上的白色霧霭半天沒說話。
“怎麽了?看什麽東西看那麽出神。”蕭娉婷順着洛謹楓的視線看過去,沒看見什麽特别的東西。
“你看那些霧氣,是從那邊山谷裏面升上來的。”洛謹楓說。
“那有什麽好奇怪的。”
“那不是一般的霧氣,應該是瘴氣。”洛謹楓說,“我想我明白剛才那個男人說的如果我們能撐過今晚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