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衆人都不自覺地後退了幾步。這他娘的太吓人了,爲了個美酒送了命可不值得啊!
澤諾一出現,大家都棄權了,都不用打,他在,誰敢亂來?要知道猛獸之所以被稱爲猛獸,實在是因爲他太猛了啊!
在一陣沉寂之後,澤諾毫無疑問且反對也無效地赢了擂台比賽,然後由鳳霞酒樓的掌櫃的親自領着去拿酒。
然而,那掌櫃的領着澤諾來到了樓上的獨立包廂裏面。
澤諾瞥了掌櫃的一眼,掌櫃的猛地打了一個哆嗦,别這樣看他啊,他怕怕哒……
随後,房間裏面的洛謹楓打開了房門,迎面便是一臉燦爛的笑容。
“恭喜你啊,赢了比賽。”洛謹楓嘻嘻地笑着。
澤諾真的被騙來了,洛謹楓發現自己越來越佩服顧子謙了,略施小計就将澤諾帶到了她的面前,簡直太機智了!
洛謹楓易容了,完全換了一個模樣了,在澤諾的面前應該是一個陌生人。
“酒是真的,要不要進來?”怕澤諾一個不高興走掉了,洛謹楓繼續拿美酒引誘他。
澤諾想都沒想就進了房間,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藝高人膽大。
房間的桌子上面擺着剛剛從地窖裏面拿出來的陳釀美酒。已經開了一壇了,酒香四溢。
澤諾絲毫不客氣,一屁股坐了下來,自己端起壇子就暢飲了起來。
房門一關,洛謹楓在澤諾的面前坐下,還沒有開口,就聽見澤諾先一步說:“你沒事嗎?不是說你被壽王手底下的人給刺傷了嗎?”
澤諾端詳着洛謹楓,全城的人都在因爲她受傷的事情天翻地覆着,她居然在這裏!
咿?他認出她來了?洛謹楓現在易容成了男人,應該是無懈可擊的才對,怎麽會這麽輕易被識破?
似乎看出來洛謹楓在奇怪什麽事情,澤諾喝酒的空隙又補充了兩句:“是上官禦寒給你易的容吧?”
我擦叻?這是怎麽回事情?爲什麽澤諾不光知道洛謹楓易容了,還知道給洛謹楓易容的人是誰?
“不用那麽驚訝,那小子的易容術是很不錯,隻不過他用來易容的材料都會帶着一股特殊的味道。”
澤諾像是早已看穿了一切。
洛謹楓趕忙嗅了嗅自己身上,好像是有那麽一點點的香味,不似一般的花香,應該是上官禦寒用來易容的材料的味道。
但是,澤諾是怎麽知道的?
“你好像很了解上官禦寒的樣子,你和他……是什麽關系?”洛謹楓十分好奇地追問澤諾。
“你自己回去問他,别問我。”澤諾一副别煩我的表情。
額……還真是一如既往的難溝通啊。
“對了,我外公那邊……”洛謹楓沒忘記自己費了那麽大的功夫把澤諾叫出來的初衷。
“我告訴他你沒事,讓他不用擔心。”澤諾說。
“沒見到我的時候你怎麽知道我沒事……”洛謹楓一陣納悶。
“你的未婚夫還能氣定神閑地找人喝茶聊天,不就證明着你還好好地活着嗎?”
澤諾嗤聲道。
額……爲什麽這男人那麽可惡,還能可惡到洛謹楓無言以對。
所以,他就憑借着這一判斷,提前報告她外公說她沒事……這……洛謹楓該欣慰呢還是該淚奔啊?
花費了顧子謙的幾壇子美酒,除了在澤諾這裏受了一點刺激好像并沒有什麽實際的用處。
不過洛謹楓探到了一個很重要的信息,那就是澤諾和上官禦寒之間似乎存在着某種微妙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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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鳳霞酒樓回來,洛謹楓立馬就去找上官禦寒詢問他澤諾的事情了。
洛謹楓找到上官禦寒的時候上官禦寒正在埋頭研究。
洛謹楓來到上官禦寒的身邊,十分嚴肅地問他:“上官,問你個事兒,你認識澤諾這個人嗎?”
“哐當——”,“乒乓——”,“嘭——”
先是打翻了顔料盒子,上官禦寒慌忙去撿盒子,然後就把整個盆都給掀了,最後一聲是在上官禦寒拯救那個銅盆的時候直接撞翻了桌子的聲音……
那個……反應好像……比想象中的……還要大啊!
灰頭土臉的上官禦寒從一堆弄撒了的顔料粉末中擡起頭來,“夫人你什麽時候來的,不帶你這麽吓人的!”
洛謹楓怎麽吓人了,她正大光明地走進來,然後正兒八經地問他問題,哪裏有吓人啊?
“你認識澤諾這個人?你和他是什麽關系?”洛謹楓又問了一遍。
“誰?誰認識那個混蛋了?”上官禦寒冷哼道。
有鬼!絕對有鬼!他這個樣子分明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他們兩個肯定認識!不光認識,而且關系還不一般!
“是麽?”洛謹楓微微一笑,“可是剛才我分明聽澤諾說,上官禦寒就是個無能之輩,除了會弄點假人臉什麽都不會。”
“那混蛋居然敢這麽說?靠!說我沒用?他就行了,除了會揮大刀還會什麽?粗人!野蠻!”上官禦寒氣急敗壞地罵道。
罵完之中發現洛謹楓正一臉玩味地看着自己,頓時讓上官禦寒心虛了起來,“你這樣看着我幹嘛?”
“我剛剛就随口說說的,不過麽,你還敢說你不認識澤諾嗎?”
敢情洛謹楓诓上官禦寒來着。
“你……剛剛騙我!”上官禦寒郁悶了,自己被洛謹楓三兩下就給套出話來了,實在不甘心,果然是他主子的女人,真是一個德行的!都不是好人,是壞人!大大滴壞人!嗚嗚嗚……
“你剛剛不也騙我說你不認識澤諾來着嗎?”洛謹楓腹黑地笑着,“現在可以坦白了吧?還是說你希望我去把你家主子叫來,讓他好好地問問你?”
洛謹楓說着作勢要去找柳星雲。
“啊啊啊——”上官禦寒趕忙攔住洛謹楓,“别别别,我說,我說!”
嗚嗚嗚……他怎麽這麽可憐,攤上的主子怎麽都這麽壞啊……
洛謹楓滿意地點點頭,這才像話嘛!不過話說回來,柳星雲你到底怎麽虐待你家小屬下了,怎麽他一聽她要去找他就跟見了鬼似的,吓得立馬招了。
洛謹楓找了個位置坐下來,好整以暇地等着上官禦寒坦白。
“我和那個混蛋是發小。”上官禦寒歎息一聲,道出自己和澤諾的關系,“其實你們都不知道,那小子原本應該和我一樣姓上官的。”
澤諾是名字,他可不姓澤,上官才是他原本的姓。
“你們兩個……是兄弟?”都姓上官,很有這個可能。
上官禦寒搖了搖頭,“我們不是親兄弟,我們都是孤兒,我也不知道我們從什麽時候在一起的,反正我們沒人管沒人養,小時候混街頭,偷搶什麽的都做過。那個時候我們兩個是街上出了名的小混混,什麽壞事都幹,連大人們見了我們都怕,遠遠地躲着我們,澤諾比較兇,打架也狠,我不太會打架,但是人比較靈活,我們兩個經常配合着,他負責吸引老闆注意力,我就負責偷吃的。”
那時候可沒有什麽是非對錯的概念,能填飽肚子不餓死不凍死就不錯了。
回想起小時候的歲月,上官禦寒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大概在我和澤諾十一歲的時候吧,不是我記不清時間了,是我和澤諾都不知道自己具體多少歲,更别說生日了,反正看着就是那個年紀吧,我們被一戶姓上官的有錢人家撿回家收養了。”
洛謹楓沒有開口打斷上官禦寒,認真地聽他講着他和澤諾的過去。
“收養我們的人家沒有生養,才把在街上流浪的我們撿了回去,不過我們去了沒多久那家人家的夫人就有了小孩,那夫人又不喜歡我們,說我們将來會欺負她的孩子的,所以我們很快就又被趕了出來。但也是這個小插曲讓我和澤諾分開了,他們在送走我們兩個的時候是分頭送走的,我被賬房先生送上了船,而澤諾被守門的偷偷賣給了人販子。”
“據送我上船的賬房先生說,他是聽到那守門的說要借機把我們兩個賣掉賺筆錢,才偷偷帶走我的,隻是他沒辦法一次帶走兩個。我走水路離開之後很曲折地進了落霞山莊,成了落霞山莊的人。等我再見到澤諾的時候已經是六七年後了,我打聽之後才知道,他被皇上救了,皇上培養他成了威風凜凜的大将軍。”
從上官禦寒的語氣中洛謹楓聽得出來上官禦寒是很高興的,很高興澤諾還好好地活着,甚至成了那麽威風的大将軍。
“所以你們兩個,陰差陽錯的,一個替皇上做事,一個替夜王做事?”年少時候一起在街頭相依爲命的兩個孤兒,在經曆過許多曲折之後再度碰面,不同的身份,不同的立場。
上官禦寒點點頭。
“這麽說來,你們好幾年前就已經再見面了?那你們現在爲什麽……”
上官禦寒的臉色暗淡了下去,時隔六七年,他光鮮亮麗地站在澤諾的面前的時候,他沒有辦法向澤諾解釋爲什麽他被賣給了人販子而他沒有……澤諾也顯然誤會了他。
兩人見面的時候,上官禦寒又藏着自己的身份,于是凡是見面,兩人要麽裝作不認識對方,要麽就是奚落對方,俨然成了宿敵。
“小寒,以後遇到壞人,我保護你!”
稚氣的聲音,堅定的語氣,莫名地讓人覺得安心。
彼時,那個和自己同樣瘦削的男孩站在他的面前,手裏拿着一根長長的竹竿,說要保護他。
眼前浮現出來的畫面讓上官禦寒的眼眶紅潤了。
“你沒想過要跟他解釋清楚嗎?”洛謹楓問上官禦寒。
上官禦寒搖了搖頭,“他還活着,比什麽都重要。”
再見到澤諾的時候,他手中的細長竹竿已經換成了龍紋青刀,當年瘦削的男孩已經變得強壯有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小時候營養不良,以至于現在的他身形看起來容易讓人誤會他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