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翅居士啊你實在是死的太早了,我都不知道到底誰是你說的“我們”了。在我期待着乾居士他們反水的時候,他們遲遲不動手,當我認爲女魃才是“我們”的時候,他卻動手傷到了黑真人。
看到張元山因爲給自己出氣而被打飛,黑真人那因爲傷痛而皺起來的面龐此時更顯得猙獰。他擡起右手,對着乾居士的方向遙遙拍下,空氣之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由黑紅色陰煞之氣組成的巨大掌印,似乎要把乾居士所在的地方直接拍成相片似的。左手伸出,去接張元山。
以張元上此時的傷勢,一旦飛進玉屍群裏,那隻需要一瞬間就會被撕成碎片。雖然黑真人腦子裏有坑,會因爲一個狗字扇張元山的耳光,但是關鍵時刻誰和他是一夥的,他還是知道的。
然而在下一刻,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事情再次出現了。黑真人把張元山的身子接住正要往地上放,張元山的一隻手卻狠狠的插進了黑真人的左肋下。
此時張元山的那隻手和僵屍無異,手爪尖銳也是足足插進去一寸多深,黑真人這才反應過來一把将他甩了出去。
這可謂是變生肘腋,其他幾位居士都呆住了,甚至有一個實力不濟的因爲這刹那的失神而被玉屍擰斷了胳膊。
“轟隆”黑真人拍出的黑紅色掌印重重的轟在了地上,産生了巨大的煞氣殉爆,可惜的是在那之前,乾居士就已經從那塊滿是煙霧的地方鑽了出來,渾身上下毫發未損。
“你,你們……爲什麽要這麽做!”黑真人怒極,剛剛被鬼蠱玉屍在背後插出來的傷口還好,隻是傷了肌肉,張元山在他肋下來的這一下卻已經是傷及内髒了。黑色的血液不停的從黑真人的傷口裏往外流淌,嘴裏也開始往出冒血絲。
“爲什麽要這麽做?你到了這個時候了才想起來問我們了是嗎?”張元山冷笑了一聲,“秦沖,讓你的玉屍都停下,現在咱們不是敵人。”
“不是敵人?”我在嘴裏咀嚼着這句話,對着玉屍們招了招手,一衆玉屍頓時停下了動作。不過,我卻沒讓她們回到我身邊,就呆在原地等待新的命令。不敢是卧底也好還是内讧也好,他們自己對着幹絕對是對我有利的,可是有一點,我不可能讓他們殺了黑真人。必要的時候,我會讓玉屍進行突襲,把這些居士全都幹掉。
“黑真人,我的會長大人,你想知道爲什麽是嗎?好,那我今天就告訴你!”看到玉屍們果然停止了攻擊,張元山也是長出了一口氣。他在被甩出來的時候也被黑真人的陰煞之氣侵體,現在的狀況也不樂觀。我要是晚下令一會兒,說不定他就完了。
“跟他費那麽多話幹嘛?”乾居士此時也走到了張元山身邊,一張老臉上滿是陰狠。其他幾位幸存的居士則處于了觀望狀态,顯然并沒有和張元山二人串通好,也沒有爲了黑真人拼命的打算。
“呵呵,總算是咱們的老大,就算死也得讓他死個明白不是嗎?”張元山做了一個深呼吸,向我看了一眼,看到我抱着小米沒有出手的意思,穆秋月也一動不動的立在我的身邊,這才放心的繼續說道:“會長,我再最後喊你一聲會長。”
“平心而論,你是我張某人修道以來遇到的最厲害的修行者,我們願意追随在你身邊是出于對你的仰慕,可是你的行爲越來越古怪,已經讓我們無法忍受了!”張元山做出了一個咬牙切齒的表情,可惜他已經沒有幾顆牙可以咬了。
乾居士此時接口道:“原本讓我們研究化生子也沒什麽,盡管那是你一時興趣而搞出來的東西,研究好了,對我們來說也有利,可是這一次,你竟然讓我們把弄出來的所有化生子都放出去,隻爲了看着好玩,全不顧在世俗的影響。我們退出烏靈會,就是不想過那種清苦日子,可是你這麽搞,先不說會不會讓異調局和烏靈會鐵了心來對付我們,外面的活人都被化生子禍害光了,我們弄到那些錢财地位還有什麽意義!”
乾居士的話中滿是功利的味道,根本就不像一個修行者說出來的話,也正是因爲這樣,才讓他們和烏靈會分道揚镳。
“一群傻瓜,等化生子支配了這個世界,難道他們還能反抗我們嗎?難道你們不覺得我的想法很偉大嗎?”黑真人一隻手捂着傷口,表情猙獰而瘋狂。
“偉大?蠢貨。先不說化生子是不是國家機器的對手,就算真的讓化生子統治了地球又怎麽樣?我們是人,隻有在同類之中被仰望,才能得到優越感,現在把你扔到一群螞蟻裏即便它們再仰望你再尊敬你,你會覺得開心嗎?”乾居士冷笑着,從袖子裏抽出了一把刻滿了咒文的古樸匕首,顯然是打算和黑真人分個你死我活了。
“張元山,你呢?也是爲了這個嗎?你别告訴我,你像這個傻瓜一樣!”黑真人渾身哆嗦着把目光落到了張元山的身上,似乎覺得張元山這個第二、第三代化生子的研究者可以理解他的心思。
“别看我。”張元山嘴裏漏風漏的更厲害了,“我這滿口牙還不夠說明問題的嗎?你上次聽到關于那小子的僵屍的報告,就說那東西看起來很好用,反正我徒弟也沒用,就改造成僵屍算了。大鵬,大鵬他雖然不是我的兒子,但是跟了我這麽多年,我們師徒之間的感情早就像父子一樣了。你說讓他變成僵屍,就讓他變成僵屍,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張元山的兩隻拳頭攥的緊緊的,掌心都已經被指甲刺破滴出了血水,看來這老王八蛋還沒有我想的那麽滅絕人性。至少肖大鵬不是他主動要改造成僵屍的。
“要不要殺光?”一個挺好聽的女孩兒聲音突然在我的腦海中響起,我愕然了一下,這誰啊?女魃在給我千裏傳音?不像啊。從剛剛的事情看,她是不太想參與人類之間的戰鬥的,否則她直接出來殺了黑真人一夥兒就好了。
“主人,是我。”似乎是感覺到了我的蒙逼,那個聲音再次在我腦海中響了起來。
主人?我愣了一下,不由得的扭頭看了一眼旁邊依舊閉目僵立的穆秋月。用類似方式跟我溝通,又能這麽喊我的恐怕就隻有她了吧。之前穆秋月跟我的溝通隻是用意識,那種感覺就好像有人塞了一張字條到我腦子裏一樣,現在這……算是進化了?你别說,她的聲音還挺好聽的。
“暫時不用。”
我在腦海中給她下了個指示,然後我突然想去查查穆秋月這姑娘生前是個什麽樣的人了。她現在這個樣子已經越來越不像僵屍了,戰鬥的時候不再是單純的依靠強悍的身體和戰鬥本能,而是開始利用智慧。一個僵屍的戰鬥智慧可以比肩甚至超越很多活人,
就好像現在,她剛剛突然不能動了,在場的凡是主意這邊戰況的全都看到了。現在她已經吸收完了女魃給她的東西,卻依舊裝着沒醒,如果有人過來,她絕對可以打出一個完美的偷襲。相比之下,我這傻乎乎的沖進洞子裏來跟黑會死磕的舉動顯得是多麽的幼稚無謀。一種淡淡的恥辱感在胸口不停的徘徊不去啊。
“原來如此,這麽說,你們兩個混蛋早就不想跟我玩兒了,隻是怕我收拾你們才在等着這個機會,現在機會到了,就立刻出手偷襲我,是吧。”黑真人咬着牙關惡狠狠的說着,可能是疼痛讓他變得有些兇暴吧,現在看起來倒是沒有那麽傻乎乎的了。
“沒……啊——”張元山的一句“沒錯”隻說了一個字,嘴裏就開始發出慘叫,隻見他之前用來插黑真人的那隻僵屍手上沾着的黑血好像有生命的小蟲子一樣,瘋狂的往那隻手裏鑽去,張元山疼的滿頭大汗,下意識的用另外一隻手去拍打,可是非但沒把那些黑血拍掉,反而弄得另外一隻手上也滿是黑血。
而被黑血滲透的僵屍手此時已經開始不聽使喚了不停的張合、亂晃着,就像得了異己手綜合征一樣。
“乾天,快,快幫我把這隻手砍下來!”張元山此時也顧不得别的了,用好手死死的握着那隻僵屍手,喊乾居士用匕首幫他截肢,然而還沒等乾居士動手,張元山的僵屍手就已經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上一次沖突,張元山的左手被我打斷了,那時候肖大鵬已經是僵屍了,而且戰鬥力還湊合,黑居士就“建議”張元山移植一隻更有用的僵屍手,那時候,他對黑居士的怨恨已經達到了頂峰。
事實上,我在靈澗寺大殿中看到的那個胸口穿了個大洞的居士就是被張元山用這隻手殺掉的。當時他讓早就在他威脅下聽命于他的金翅居士跟我聯系,卻沒想到被一個比較忠于黑真人的居士發現了,幹脆就下了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