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巴卡巴”,骷髅的下巴不停的張合着,如果它的聲帶還在的話,應該是在叫嚣吧。看到我和小米無動于衷,穆秋月更是甩都不甩它,黑火骷髅似乎感到自己的尊嚴受到了侮辱,再次“咔吧”了一聲後,它,把手伸到肋骨條上硬生生掰下來一根在手裏甩了兩下,被黑火包裹着的肋骨條瞬間變成了一把冒着黑火的單刀。
“你在黑會修行了這麽多年,不會就這麽一點本事吧。”不管黑火骷髅的實際實力怎麽樣,打擊的話我還是要說的,性子烈的人是比較容易在刺激下失去理智的,如果是個武者發狂了可能會更難對付,而一個修習法術的居士讓火沖了頂門……我想說的就隻有呵呵。
“乾坤八卦聽我召喚,乾坎艮震巽離坤兌!坎之卦,水龍吟!”在我調侃老頭的時候小米已經捏着一張符紙走到了靈澗邊上,口中念動法決,把符紙在水面上一點,對着黑火骷髅一引,靈澗之中立刻冒出了一條水龍朝着黑火骷髅就撲了過去。
靈澗寺的居士們對我們這邊的實力也有個大緻了解,老頭雖然在發火,但是真正提防的卻不是我和小米而是站在一邊面無表情的穆秋月。
小米的修爲比老頭低了很多,即便是有《房中》篇給她補了一個星期課也難以逾越歲月造成的差距,水龍狠狠的撲到了黑火骷髅的身上并沒有造成緻命性的傷害,隻是“刺啦”一聲響,骷髅身上的黑火頓是被水龍給澆滅了,褐紅色的骷髅架子手握肋骨站在那裏。如果我是它的話,尴尬癌都得犯了。
“你,你們兩個小輩,竟然敢……”老頭的話還沒有說完,一直冷臉站在那裏不動的穆秋月終于動了,隻是一個晃身就蹦到了骷髅架子面前,雙手戳出插在它肋骨的縫隙間橫向一掃,黑火骷髅頓時被掃成了兩截,一身骨頭“噼裏啪啦”的掉了一地。
這下老東西傻眼了,上次見到穆秋月的時候,女僵屍還是需要我的指令才能行動的傀儡,還曾被篡奪過控制權。現在我明明沒下指令,她卻自己動了。
要不要殺了他?
我的腦海裏突然出現了這麽一個意識,我詫異的扭頭四顧,卻沒看到周圍還有誰。
殺不殺?
又是一個清晰的念頭鑽進了我的腦子裏。這時候我才發現女僵屍穆秋月在偷偷的用眼瞄我。
我的驚詫瞬間變成了狂喜,莫非穆秋月在喝了我的血之後,已經進化到可以跟我用意識交流了?能有這種本事,她之前表現出的那些人性化的地方也就不奇怪了。
殺。
我在腦海裏回應了一句,穆秋月卻沒有半點動靜。我感覺自己好像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難道我剛才看錯了,給我玩心靈感應不是穆秋月而是隐藏在暗處的金鍾兒或者金翅居士口中的“我們”?
我走到穆秋月身邊用手指捅了她一下,相對于後面那些,我更希望是穆秋月在跟我溝通。然而下一刻,穆秋月的動作讓我們所有人都傻了眼,在我捅她的同時,穆秋月的雙眼之中綻放出了兩團赤紅色的兇光,雙手橫掃朝着我打了過來。她的動作似乎比平時稍微慢了一點,我縮頭躲了過去,卻沒想到女僵屍的雙手猛然下抓抓住了我的肩膀。
“你要做什麽!快住手!”一邊的小米也看出情況不對了,想要制止穆秋月,可是穆秋月即便沒出異狀也沒理過她,更别說現在了。
穆秋月雙臂一揮,我隻覺得自己好像一塊鐵餅一樣被被扔了出去。
“砰”,身子重重的摔在地上,我隻覺得眼前金星亂冒,有點暈頭轉向的感覺,不過我還是知道穆秋月把我扔出來的方向就是那老居士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氣仔細看了一眼,老居士似乎也被穆秋月的動作弄愣了,穆秋月則是殺氣騰騰的朝着我蹦過來,兩隻手臂不停的伸縮着,大有一過來就給我來兩個透明窟窿的意思。
往後。
那個意識再次出現在我腦子裏,我下意識的按她說的後退了一下,“咚”的一聲穆秋月已經蹦到了我的腳邊,身子一彎,就要朝我抓過來,我正要往旁邊翻滾,卻沒想到女僵屍的腿一曲一身,然後整個身子就好像炮彈一樣射了出去,緊接着就是“噗呲”一聲傳進了我的耳朵裏。
從地上翻過身來一看,隻見穆秋月已經借着那一彈的勢頭瞬間沖到了老居士身前,雙手直接插進了他的胸口。還沒等老頭慘叫出聲,穆秋月的雙臂已經左右一分,“刺啦”一聲把老頭撕成了兩半,腥臭的内髒和鮮血灑了一地。
穆秋月回過頭來,嘴角微微翹了一下,那個意識再次在我腦子裏出現,這次說的隻有兩個字——誇我。
“你,你幹的實在太漂亮了。”我愣了整整三秒鍾才回過神來對穆秋月狠狠的挑了個大拇指。如果正面剛的話,就算能收拾了老東西也要費很大的力氣,誰知道穆秋月一個詭計下來,隻是讓我摔了一下,就把事情解決了。
女僵屍這次行動可以說是完美的利用了老居士的思維定勢。
在絕大多數人的意識中,僵屍都是一種死闆的東西,按照指令行動,反噬主人的情況是很少出現的。而且僵屍并不會僞裝自己的情緒,當它的眼睛裏冒出嗜血的殺意時,那就是要殺人。所以當穆秋月把我扔出來的時候,他隻是在思考如此強大的僵屍應該被束縛的很緊實才對,怎麽可能反噬主人?
至于僵屍會用計策,假借撲殺我的機會瞬間殺掉他,這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唉,那話怎麽說的來着?活久見啊,可惜,他活的還是不夠久,如果能活過這次,下次他就知道厲害了。
“你,你都對秋月做過什麽啊?她怎麽變成這樣了?我還是頭一次見耍心機的僵屍。”小米說話的時候都有些結巴。
“沒什麽都沒做,秋月這是自己開竅了。”我聳了聳肩,寵溺的在穆秋月的頭頂撫摸了一下,女僵屍的臉上頓時擺出了一副小貓一般的享受模樣。然後……咳咳,這家夥示好的方式有點原始啊,竟然把兇器往我身上蹭。要知道她的胸衣之前對付四臂屍魔的時候就被膿液燒毀了,這麽一蹭,額,我親愛的小兄弟,你可千萬别立正啊,否則說不定你就得離我而去了。
把老居士沾血的破衣服扒下來給穆秋月往身上纏了纏,遮住了胸前的春光,我這才帶着她和小米轉過了那個拐彎。
眼前出現的,依舊是那片小湖,四十九具玉屍也還很老實的站在湖水裏一動不動。
在湖邊,擺着一張桌子,長得和我極其相像的黑真人此時正坐在桌旁品着茶,張元山站在他身邊伺候,其餘那些靈澗寺的居士一字排開站在他的身後,就好像黑社會老大帶着一群小弟等人來談判似的。
“來了?坐吧。”看到我們三個,黑真人指了指他對面的椅子,示意我們入座。“小子,我看好你啊,你要真是我兒子就好了,明明上次逃走的時候跟狗似的,還敢來。”
“坐就算了,沒什麽好坐的,你們這次的事情鬧得也太大了吧,死了那麽多人,我們想不來都不行。另外,注意你的措辭,你說我膽子大,想讓我做你兒子,又說我逃的時候跟狗似的,你要是我爹,我是狗的話,從遺傳學的角度上來說,對你似乎不太好。”我回敬了他一句。
有些話,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爹和兒子的話題,真的是讓我暈頭轉向。
“哎呀,你這麽一說,還真是這麽回事。額,不行不行,你走的時候不像狗,不像,遠山他們才像狗,你嘛,你就像個大将軍一樣,對,沒錯,就是大将軍。”腦袋不正常的家夥還真把這當個事兒了。
後面張元山的腦袋上此刻已經滿是黑線了,我和小米破壞了他們黑會不少事情,就算稱不上是頭号大敵,也算是根攪屎棍吧。作爲黑會的老大,卻在這裏琢磨這個。
“想讓我做你兒子,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我現在還不能确定黑真人的身體是不是我爹的,以及裏面還有沒有我爹的靈魂,如果是的話,那麽做兒子就做兒子呗。
“你肯做我兒子?”黑真人雙手撐着桌子站了起來,雙眼之中滿是精光。然而就在我以爲接下來的談話會變得比較順利的時候,那摸精光卻迅速的黯淡了下去,轉變爲一抹充滿陰寒的殺意。
“老子隻想要有骨氣的兒子,這種一上來就認爹的,老子不喜歡。你能這麽輕松的做我兒子也能做别人的兒子,那我不就等于我那沒見過面的老婆給我戴了頂綠帽子?與其這樣,老子不如現在就殺了你,省的老子吃虧!”
你大爺的!這特麽什麽狗屁邏輯啊!你好歹讓老子把問題問完啊!
站在黑真人身後的張元山此時卻笑了,手掌一翻,一塊玉牌出現在他的手中,其他幾個居士也是一樣,顯然,這些家夥是在憋大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