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七星桃木劍插進四臂屍魔的背心之後,立刻就綻放出了紅白色的光芒,大股大股的白煙從木劍插出來的傷口中湧出。四臂屍魔的手爪幾乎在同一時間戳到了穆秋月的胸口上,可惜穆秋月身體的堅韌已經超出了張元山甚至超出了我的想想,那一下除了把幾乎變成灰燼的衣服徹底劃破之外沒有任何的戰果。
随着我把七星桃木劍從四臂屍魔的身體裏拔出來,大量的陰氣和屍氣開始從那個傷口向外飄散,傷口附近的皮肉也迅速的開始腐爛。
這時候我才看清楚四臂屍魔背上那兩條怪手竟然是被縫合在當日穆秋月用手插出來的兩個傷口上的。隻是不知道張元山那個老混蛋是用什麽法子淬煉的這兩條手臂,不但能被肖大鵬如臂使指般的使用,強度還很大,短時間内弄出這樣的東西來,不知道又是用了多少傷天害理的法子。
屍氣一洩,再厲害的僵屍,也隻有淪爲爛肉的份兒,桃木劍連續抽出刺入,在四臂屍魔的身上捅出了十幾個透明窟窿,然後木劍橫削,肖大鵬那顆面容已經扭曲的腦袋就被我從脖子上斬了下來。
那顆腦袋在地上“咕噜噜”打了幾個轉仰面朝天的落在了我的腳下,我驚訝的發現在幾個呼吸之間,肖大鵬的面部表情已經從猙獰變成了平和。
我知道同情壞人是不對的,可是像他這樣被自己師傅做成僵屍的家夥,也着實是挺可憐的。一念及此,我彎下身子幫他合上了雙眼。
“你摸他幹嘛,那麽髒。”小米對我的舉動有點不滿,在旁邊地上嘀咕着,我聳了聳肩,對着發電機房那邊大聲吆喝了起來,“張元山,你個老混蛋,是個爺們兒就出來跟老子比劃比劃!之前的二代化生子你就害死了一大批人,現在搞個三代,你把肖家窪整個村都屠了,你他娘的就是個劊子手!給老子滾出來!老子今天要把你的狗頭從脖子上給你擰下來!”
“哼,打敗了一個四臂屍魔,你就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了是不是,就憑你小子那點微末本事,老夫還不放在眼裏,你要是不怕死的話就進來吧,到時候,老夫會讓你後悔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哼!”
放完狠話之後,張元山那漏風的聲音就消失了。我正想罵一句老混蛋,卻又突然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從之前十三号别墅出事後他們師徒倆立刻銷聲匿迹就能看出來,張元山并不是個膽大的人。
可是他卻告訴我讓我不怕死就進去。這裏能進的地方除了靈澗洞還有什麽?
之前我在裏面轉的也算挺仔細了,幾乎可以肯定,出入靈澗洞就隻有這麽一條路。如果我把洞堵住,守株待兔的話。就算是黑真人貓着腰從裏面爬出來的時候也少不了要挨我一悶棍吧。要麽靈澗洞裏已經被開辟出了另一條通路,要麽,老東西就是另有所指。
我把這些疑惑跟小米說了一下,小米歪着腦袋琢磨了半晌,突然笑了起來,“咱們在洞口點上一把火,讓煙往裏面冒,把他們全都熏成熏肉算了,就算裏面有别的路,煙進去以後也能順着那路出去,到時候咱們隻要看哪裏冒煙不就能找到另一個洞口了嗎?”
打定主意以後我讓小米和穆秋月守着洞口,自己跑到旁邊去收集了一些枯草,然後嫌不夠濕,還往上面淋了一些水。烈火符往上一丢,整個法定機房裏頓時就變得濃煙滾滾,弄得我和小米都在裏面呆不住了,隻能留下穆秋月,守洞口,我們兩個退到外面隔着玻璃往裏看。
然而,意外就這麽出現了。按理說,水流在不停的往外淌,帶出的風也是往外的才對。我們讓煙往裏飄本是借助了機房的半封閉環境。可是實際上我們出來以後卻發現那些煙霧好像被什麽東西給抽了進去,發電機房裏很快就幹淨了。莫非,靈澗洞裏真的有另外一個洞口?
小米身子靈活,爬到比較高的地方四下看了一下,并沒有發現哪裏冒煙。
看來,張元山那老王八蛋确實另有依仗。
“秋月,進去探探。”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這情形也隻能把穆秋月賣了。
穆秋月微微點了下頭,并沒有像上次那樣以俯卧撐的姿勢趴在地上,而是身子一縱,一個猛子紮進了澗水裏。我勒個大去的,這可是把我給徹底弄傻了,穆姑娘,你好歹是個僵屍啊,拜托你能不能守點僵屍的本分?你看誰家僵屍會主動跳水遊泳的?
可能是從出身就不平凡吧,穆秋月的成長有些超乎想象。如果再用《趕屍秘錄》裏的煉屍法門繼續淬煉,再加上新鮮血液的供給,穆秋月很可能完成返祖進化,稱爲女魃之外另一個與活人幾乎無異的僵屍。
穆秋月剛進去不就,洞口裏面突然傳出了一聲吞口水的聲音,然後就是吧唧嘴的聲音。
我和小米對望了一眼,臉色都有點難看。
那聲音大的有點過分了,至少得有三十到五十個人同時吞口水、吧唧嘴才能達到我們聽到的那種程度。
緊接着就是一陣“噗呲”“咔嚓”的聲響從裏面傳了過來。我有些擔心穆秋月,想鑽進去幫忙,結果剛彎腰打算進洞口,裏面就傳來一聲巨大無比的咆哮聲,聲浪若有實質的沖擊在我身上,兩隻耳朵裏頓時隻剩下嗡嗡的聲響,腦袋一陣發蒙,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還沒等我緩過來,第二波慘叫聲浪又沖了出來,震得我身子後仰坐在了地上。
小米連忙把我從洞口拉開,我搖晃了好久的腦袋,才逐漸把那種眩暈感給驅逐出去,耳朵下面有點暖暖的感覺,用手一摸卻發現耳朵居然被震的流血了。
“秦沖,你沒事吧。還能不能聽到我說話?”小米表現的比我還緊張,一邊用手拍着我的臉,一邊詢問着我的狀況。
“沒事,沒事,别拍了,我還能聽見。估計隻是震傷了。”說話的時候,我把體内的内息運行了起來,讓它們在耳朵的部位旋轉,耳朵裏的刺痛感頓時被壓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麻癢的感覺。
《仙軀》可不是名字拽那麽簡單。用裏面的法門修煉出來的法力,在體内運行的時候會對身體細胞進行強化,對損傷部位進行修複。耳朵裏的結構比較精巧,卻也代表了組織壁輕薄,修複起來相對容易的多。
看到我面色轉好,耳朵也不再流血了,小米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回頭瞄了一眼洞口,丫頭頓時尖叫了一聲,“秦沖,你快看水裏!”
我順着她的話看過去,隻見水裏混雜着大量綠色的膿液,源源不斷的往外流淌。裏面的慘叫聲在幾次之後,也停了下來。我和小米相互看了一眼,貓着腰從澗水旁邊的路上鑽了進去。
靈澗洞裏的場景讓我不由得張大了嘴。入口裏面本是一個略顯狹窄的橢圓形溶洞,直徑大約有四米。上次來的時候,這裏并沒有什麽阻礙,哪知道這次一鑽進來,就看到一顆大腦袋堵在了路中央。
沒錯,就是堵。直徑四米的溶洞被一顆巨型的嬰兒腦袋堵了個嚴絲合縫。它的嘴巴半張着,牙齒細長尖銳彷如蛇的毒牙,一條長舌頭拖在地上足有五六米長,和蜥蜴的舌頭似的。
怪不得張元山有底氣在裏面放狠話了,有這麽個門神守着,誰要是闖進來,它隻要把舌頭往外一伸一卷,就能把冒出洞口的人拽進它的嘴裏用那一口堪比鐵娘子的牙齒插出幾十上百個透明窟窿來。
不過現在這大家夥可是兇不起來了。它的一隻眼睛已經被徹底打爆了,滿口的蛇牙也被打掉了将近一半。鼻子歪在一邊,額頭也塌陷了一個大坑,周圍的皮肉裂開,淡綠色的腦漿從頭骨和皮肉的縫隙中不停的往外流淌,我們在外面看到的綠色膿液其實就是這家夥的腦漿。
穆秋月此時站在巨嬰身邊的水裏,身上的破爛衣服已經被她扯的差不多了,彎腰從靈澗裏面撩起水來?沖洗着身上沾着的粘液。
這已經知道髒了啊。可是姑娘你咋就不知道害羞呢?哥可是個正常男人,你就這麽把衣服扯了戳在我面前,這合适嗎?
巨嬰已經死透了,就算有綠血人那種強韌的生命力,沒有六個小時以上它也回複不過來。然而我們要怎麽過去呢?
這堆肉把洞口堵得死死的,從洞口拖出去是不可能的,至于推進去……就算穆秋月的力氣夠大,也不一定能推得動吧,從這腦袋的大小看來,這玩意兒最少得有幾十噸重。
就在我犯愁的時候,穆秋月突然伸展了一下身體一個猛子紮進了巨嬰下巴下的水道裏。我眼前頓時一亮,從這裏進去還真是個好辦法,而且以我和小米如今的體質,這點冷不算什麽。既然穆秋月已經去開路了,那就跟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