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那麽天真,還不想多傷人,真不知道你師傅是怎麽教你的。太善良的人在這個圈子是活不下去的。秦沖,做的不錯。”金鍾兒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塵土,白了小米一眼。
“可是……”小米想要争辯什麽,卻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好啦小米,别說了。”我摸了一下小米的頭,把目光落在了張元山身上。“老東西,現在你還要擋着我們是嗎?秋月!”
我大喊了一聲穆秋月,後者聽到喊聲後把雙手從肖大鵬的背後拔了出來,然後身子一躍,雙腳重重踏在了肖大鵬的後背上,這一下用的力氣極大,肖大鵬的雙臂就好像兩根楔子一樣死死的插進地下,就算他是僵屍,力氣大得很,沒人幫忙的話短時間内也不可能拔出來。
“好,你們幹的真好。”張元山的面容很是陰鸷,狠狠的掃着我們四個。能造出肖大鵬這樣可以抗衡穆秋月的僵屍,這老東西在邪法上的修爲值得肯定。然而,此時此刻,他卻已經沒有什麽好依仗的了。
論法術,我雖然不知道金鍾兒到底有多厲害,但是從張元山對她那個烏靈會身份的忌憚就能看出來,這會裏沒一個是好相與的,至于打架,呵呵,這場上所有人誰是穆秋月的對手?
“幾個小輩,你們如此作爲,日後是一定會後悔的。”老東西說着,從懷裏摸出什麽東西往地上一丢,隻聽“砰”的一聲,一股黑白色的煙霧從老東西的腳底下冒了出來,把他整個人都罩了進去。
“别讓他跑了!”這老東西好的不學,學起倭國的忍者玩煙霧彈,他娘的,你就不知道這裏有一個找人根本不需要用眼的?随着我的一聲令下,穆秋月身子快速向煙霧中竄了過去。
然而就在她接近厭惡的一刹那,裏面突然飛出了一張張的黑色符紙,迎面第一張剛好貼在了穆秋月的額頭上。穆秋月頓時如遭雷擊,身子被定在原地難以動彈。而飛向我和小米、金鍾兒的黑符則是在半空中就化作了黑色的火球,和剛剛金鍾兒用的那種一模一樣。
我急忙抱着小米往旁邊一閃,黑火打在我們身後的人身上,立刻燒成了兩個人形火炬,金鍾兒道袍的袖子一揮,寬大的袖管拍在了火球上瞬間把火球拍散。
短短的一瞬間,那邊的霧氣之中伸出了兩跟沾着鮮血的手指先是點在了穆秋月的紅唇上,緊接着有點在她的頭上的那張黑符上。霧氣之中的張元山念動了一段晦澀的法決,穆秋月的身子立刻顫動了起來,
我心道不好,就要沖上去把她頭上的符紙揭下來,誰知道還沒跑到穆秋月身邊,就看到她雙腿猛然一屈,身子原地跳轉了一百八十度,變成了面對我的姿勢。
此時此刻的穆秋月和平時那種溫順乖巧的模樣已經是大相徑庭,一雙大眼睛裏滿是血絲,紅光駭人。平時閉着嘴努力收回唇内的獠牙此時不但突了出來,而且比平時還長了幾分,寒光閃閃的,滿是嗜血的味道。
“秋月,你怎麽了?”我的疑問剛剛出口,穆秋月已經雙腿一彎,一個大跳朝我撲了過來,尖銳的手爪直朝我的胸口插下。
“危險!”身後傳來金鍾兒的聲音,緊接着,她按着我的肩膀把我整個身子用力壓下,穆秋月的雙手幾乎是擦着我的頭皮插過去的。
老東西,老子的屍你也敢動!我怒喝了一聲,在金鍾兒的手放開我肩膀的同時,身子猛然站起,腦袋狠狠的定在了穆秋月的下巴上,發出了“砰”的一聲。
好吧,我承認,我特麽有的時候就是個傻缺。
和人打架的時候,這招絕對是屢試不爽,能把人撞得頭腦發暈上不來氣,可是哥這次撞的目标壓根不用喘氣不說,還銅皮鐵骨,這一下撞上不但沒有傷到她,反而讓我自己頭頂的傷口又裂開了幾分,血順着臉就下來了。
“笨蛋,預備成員要是都像你這麽笨,我們烏靈會遲早要斷了香火。”一隻手從後面拽住了我的脖領子,緊接着金鍾兒一腳踢在穆秋月的胸口上,拽着我向後倒退了好幾步,和穆秋月拉開了距離。
“拜托,什麽預備成員啊?我怎麽聽不懂你說的什麽。”金鍾兒口中那個預備成員讓我挺在意的,我好像一直都是跟他們烏靈會對着幹,還吞沒了老道士的烏靈手劄吧,怎麽就成了他們的預備成員了?
“你就是個白癡,能懂什麽?你以爲我們不知道金冠山祁道長那本烏靈手劄在你手上麽?之所以沒有問你讨要,就是因爲組織上看你爲人不錯,也有些俠義心腸,打算吸納你入會,讓我在暗中保護你順便進行觀察,不然你以爲爲什麽每次你遇險我都能及時出現?”金鍾兒嘴上說這話,手上卻半點都沒停,把一張黑火符甩向了穆秋月。
我低叫了一聲想要阻止,可是我也知道穆秋月現在成了對方的大殺器,不擺平是不行的。
穆秋月的臉上沾了我的血,不知道爲什麽動作開始變得遲鈍,遠沒有撲擊過來時那麽淩厲。黑火球砸在穆秋月的身上,早已破爛不堪的衣服即便沾滿了水也還是在瞬間就被點燃了。
在黑火中,女僵屍胡亂的蹦跳着,連方向都好像找不準了。說實話,我有點心疼,卻完全沒有辦法。
“引!”煙霧之中傳來了張元山那老東西的聲音,他娘的,這臭貨竟然還沒有跑,繼續縮在煙霧裏。随着那一聲引,靈澗那邊的水好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抓起來了一樣,劈頭蓋臉的就朝穆秋月的腦袋上澆了下去。
我此時也不想着穆秋月會如何了,反正她要是出事,這老王八蛋就必須陪葬!
腳下一蹬地,雙臂張開我對着那團煙霧就撲了進去。
“砰”的一聲,剛剛撲進煙霧之中,我就感覺自己撞到了什麽東西,感情這老家夥爲了控制穆秋月一直站在煙霧邊緣,這他娘的還有毛好說的,雙手抱住腰,狠狠的把他壓在了地上,提起拳頭沒頭沒腦的向下砸了下去。
“小輩爾敢!”張元山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打的昏了頭了,竟然說出這種話來,我可不鳥他,拳頭一下比一下砸的狠。娘的,敢讓老子的秋月妹子來打老子,我特麽不拆了你的骨頭我跟你姓!
“秦沖,你别沖動!秋月沒事!”煙霧外面傳來了小米的叫喊聲,我心裏稍稍松了一口氣,拳頭卻沒停,可是打了沒幾下,一股無形的力量突然壓在了我身上。原本隻是掄拳揍人,這股壓力讓我的身子猛然俯下,一個頭槌砸在了張元山那老東西的頭上。
緊接着我就覺得身下壓着的老東西渾身都軟了下來,顯然這一頭槌就算沒要了他的老命,也把他給砸暈了。
晃了晃腦袋,試圖讓自己快速清醒過來,我發現周圍的煙氣都在沉降,被壓到了地面上,視野恢複了正常。
張元山被我打的滿臉都是血,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牙都掉了好幾顆,此時翻着白眼一動不動,而在我們周圍不知道什麽時候多出了八個居士打扮的年長者。他們是以八卦方位排布的,每個人手上都捏着不同的法決,嘴裏念念有詞說着什麽。
我們這些被圈在人圈裏的,不分敵我,全都被那種無形的力量給壓了下去,除了穆秋月昂然不動外,就連金鍾兒都被壓得單膝跪在地上。
大意了,真的是大意了。上山之前就有人告訴我了,靈澗寺裏有很多位居士,剛剛出來的正經居士也就張元山一個,其他的那些年輕人就算穿着居士服,看起來也不過是一群打雜的罷了。
現在冒出來這八個,不用問,全都是黑會安排在這裏的老居士,隻是不知道靈澗寺外這麽大的動靜,那位金翅居士難道就沒有發覺?還是說這些人已經對金翅居士動了手腳?
“烏靈會金鍾兒,我等在此修行已經十幾年的時光了,今日你們卻要找上門來生事,哪怕你是烏靈會的傳人,今日,我們也饒不得你了。被困在八門金鎖陣裏,你就認命吧!”八人之中站在乾位的那個老頭沉着一張臉說道。
“有什麽好說的,你們黑會作事情不是一向無所顧忌嗎?還讓我們烏靈會給你們背黑鍋,你們有什麽本事就盡管使出來,我還怕你們不成?”金鍾兒努力挺直上身,咬牙切齒的說道,旁邊的小米更是不堪,已經要趴在地上了。
“秋月……上……”我看到穆秋月額頭上的黑符已經被燒掉了,一雙眼睛已經恢複了常态,心中頓時暗喜,從牙縫裏擠出這麽三個字來。
收到命令的穆秋月雙眼精光一閃,膝蓋一彎,朝着剛剛說話的那個老頭蹦了過去。不愧是神力無敵的僵屍,在這種讓人直不起腰的術法重壓下,她也就是跳的比平時低了一點。
可是我的歡喜勁兒還沒過去,下一刻就傻眼了——在穆秋月的前進方向的半空中憑空出現了一塊兒轎車大小的巨石迎着她的腦袋砸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