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哥,小米姐,我,我是不是惹禍了?”靠着牆坐在地闆上喘息了半天,劉苗苗終于緩過了這口氣,然後,她就知道自己把事情給搞砸了。
“唉,這也不能怪你,是我和小米考慮不周。”我歎着氣,寬慰了女警一聲,之前我和小米都以爲做警察的神經會比較堅韌,不然找許諾來跟我們一起做這事兒會好的多。
劉苗苗很是局促,“那,咱們能不能再招一次鬼啊,這次我肯定不會再這樣了。”看到白大褂上的血字,劉苗苗也知道女鬼當時并不是要害她,而是要給我們寫下線索。可是卻被她打斷了。
我和小米對望了一樣,同時苦笑着搖了搖頭。本來她一個新死鬼就沒多少力量,突然被陽光直射,沒準這一下就讓她灰飛湮滅了。就算小米再點喚魂香也不會有反應了。
其實見見鬼也好,可以磨練下劉苗苗的膽子,晚上的事情還要用到她,現在掉鏈子總比那時候掉鏈子來得好。
“沖哥,小米姐,剛才爲什麽那個鬼不回答你們的話,也不找你們倆,就,就隻盯着我一個人呢?”劉苗苗說話的時候還是有點結巴。
我告訴她那女鬼不回答我們的話,很可能和死狀有關,陳老摳兒給我的書裏提到過,人在死時如果肢體殘缺的話,變成鬼魂後,也會變得殘缺。李紅霞的屍身裏沒有肺,沒有膈膜,就連舌頭都被割了。這樣一個新鬼是沒辦法說話的,需要經過一段時間的修煉才能再次開口。
現在讓我們比較蛋疼的是那個“〈”。如果李紅霞沒出來寫也就算了,可是她偏偏隻寫了這麽一筆,實在是太勾人去思考了。然而漢字中以這個筆畫起筆的字太多了,根本就猜不到是哪個字的。爲今之計,隻能走一步看一步,晚上讓劉苗苗注意安全,多少還是能撈到點線索的。
晚上七點,打扮的很時尚的劉苗苗站在永興路口不住的撩着被風吹亂的發絲。要說女人這種生物啊,有的時候是不能用常理來解釋的,二月份的天氣,她上身穿着一件隻到腰部的低胸短大衣,裏面穿個吊帶,事業線幾乎整個露在外面,而下身那黑色的皮裙下面直接就是兩條黑絲美腿,好在靴子還能擋擋風,真不知道女人是不是天生就有爲美麗可以抗拒一切外在環境的屬性。
美中不足的是此時的劉苗苗有些坐立不安,那是恐懼。街角路燈昏黃,行人稀少,劉苗苗的心中愈加忐忑。
“嗨,美女,是在等我麽?”一個略有些油腔滑調的男人聲音在身後響起,劉苗苗回頭一看,卻正是羅勇。當然,這個羅勇肯定是假的,因爲内真的那個現在還在看守所裏關着呢。
之前江署長建議我們在街頭實施抓捕,由警方進行圍堵,被小米否決了。這玩意兒十有八九不是人,在街上抓被它逃跑的可能性太大,而且被普通百姓看到這一幕也不好,畢竟我們上面一直強調的可是無神論,總不能讓警員在街頭自打耳光吧。
“小米,苗苗行不行啊?我還是覺得這事兒應該找許諾。”坐在路邊的咖啡館裏看着外面的情況,我心裏有點不安。劉苗苗的反應太不自然,眉頭皺的很緊,還偷偷的吞口水,真不知道她平時抓犯人的時候都是怎麽樣的,不就跟個鬼物開個房嘛,我和小米這還在遠處看着她呢。
“行啦,别吐槽了,人家姑娘也不容易,就算是刑警,平時面對的也是人,你以爲誰都像你呢,化生子都敢睡。”小米白了我一眼,示意我閉嘴。“能看的出來那個羅勇的底細嗎?”
這次輪到我對她翻白眼了,“你當我是孫大聖啊,火眼金睛什麽都能看明白?我能看清楚他身上滿是陰氣就已經很給力了。還是你們女人就是禁凍啊,這天氣,穿的那麽暴露還能跟男人站在街邊聊個沒完。”
“女人的世界你不懂。”小米剛想談笑一句,突然卡殼了。“喂,你看他們兩個是不是很久沒有動過地方了?”
小米的話讓我心裏一驚,确實,假羅勇和劉苗苗已經很久沒動過地方。雖然看起來還在說話,但是兩個人的動作卻好像是在……循環!
我和小米同事交了一聲糟糕,從咖啡館裏沖了出去。
路燈之下,哪裏還有什麽劉苗苗!我和小米全都傻了眼,這是被人家在眼皮子地下把人給搶走了啊!
“快做法,咱們得趕緊追上去!”說話間,小米已經掏出手機來撥了江署長的号碼,現在,江署長就在宏達賓館307号房裏等着消息。之前設想着一旦306那邊有問題,他們馬上就可以沖過去。現在看來是要撲空了。
可是,手機裏傳出的,卻是“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一股寒意襲上我們兩人的心頭。再打劉苗苗的手機,也是打不通。
我們之前也想到過,如果那個鬼知道我們所作的一切該怎麽辦,當時以爲最壞的結果也就是那家夥會停止行動開溜。
現在看來,那個鬼比我們想象的更瘋狂也更聰明,它沒有因爲有人觊觎而停止行動,也沒有因爲狂妄而對我們置之不理。一個幻影,加上一個打不通的電話,隻是一瞬間,就讓它占盡了先機。
人命關天,一刻都耽擱不得。我拿出事先制作好的紙鶴念動咒語,紙鶴立刻脫手飛出沿着公路向前飛去。一路上,我拼命的用法力催動,紙鶴的飛行速度很快,我和小米幾乎要用出百米賽跑的勁頭才能追的上,然而這時候誰都沒有去抱怨。如果讓劉苗苗出了危險,我們倆真是的沒臉見人了。
然而讓我們意外的是,一頓狂奔之後,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家名叫鴻雁的賓館。好在我們事先準備了紙鶴,不然真的是麻煩大了。
我和小米躲在賓館外一個拐角處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劉苗苗和假羅勇此時已經走到了賓館門口。假羅勇時不時的拉拉劉苗苗的手,攬攬劉苗苗的腰。
可能是腦子裏在想着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吧,劉苗苗有些走神,當她撞在假羅勇身上的時候,才意識到他們已經到了賓館門口。“咦,不是去宏達麽,怎麽……”擡頭看看,劉苗苗愕然發現她眼前的并不是頭天晚上定好的宏達賓館,而是另外一家名叫鴻雁的賓館。
“哦,今天有幾個熟人在宏達那面,不太方便,就換到這裏了,怎麽,美女,就想去宏達啊,難道,你還想見見那幾個熟人不成?”随着假羅勇的說話,劉苗苗的臉色明顯的開始發白。有些話,聽在有心人耳朵裏,是另外一種意思。
“我,我突然……不太舒服,要不我們改天吧……”劉苗苗強裝鎮定打算先撤再說。
假羅勇的臉上挂上一抹非常陰冷的笑,伸手攬住了劉苗苗的腰。我看到劉苗苗的身子顫抖了一下,然後整個人的動作都變得僵硬了起來,也不再說話,就那麽任由假羅勇攬着她走進了賓館。
“小米,咱們提前動手吧。”我心裏的不安又重了幾分。警員身上都是帶着煞氣的,一般鬼怪不敢接近,這個家夥不但能接近劉苗苗,還能讓她乖乖跟着走,顯然是道行不淺。
“等他們進了房,咱們倆就上。”小米從懷裏拿出一疊符紙一張張撚着,顯然也很緊張。
假羅勇攬着劉苗苗,緩步走進了賓館。前台小姐帶着司空見慣的表情把一張房卡交給了她。是的,就是她,劉苗苗的手自動掏出的身份證,開了房!
看到他們進了電梯,我和小米趕忙沖了進去,拿出證件,讓她們告訴我們房間号順便報警,然後從樓梯快速爬了上去。剛沖到306号房的門口,我就聽到裏面傳來劉苗苗的聲音:“你,你要做什麽?你這是非法禁锢!趕快放開我……”
我和小米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同時擡起腳來朝門上踹了過去。“砰”的一聲,門沒有踹開,反而是我們兩個被震得倒退了好幾步,撞在了牆上。
“喲,這是你的朋友要來找你啊。”房間裏傳來了假羅勇陰鸷的聲音,“既然他們這麽緊張你,不如,就讓他們看看好了。”
我和小米不明白假羅勇說的是什麽意思,然而下一個瞬間,我們眼前的房門竟然變成了一種類似于透明的狀态。也不能說是透明吧,反正我們看着這扇門就能看到裏面的情景。
此時此刻,劉苗苗大字型躺在床上,手腳都被布條困在了床腿上。假羅勇顯然沒有任何磨蹭的意思,大手一撕,隻聽“砰砰”幾聲,劉苗苗大衣上的扣子全都崩飛了出去,隻穿了一件粉紅色吊帶的上半身暴露在了他的眼前。
劉苗苗瘋狂的搖着頭,扭動着身子,試圖掙脫布條,可是這一切都是徒勞,她的力氣根本就不足以讓自己重獲自由。假羅勇則沒有管她,隻是雙臂抱胸站在床邊看着她任憑她呼喊掙紮,就好像在向我們示威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