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哥,你家裏出了這樣的事情,你怎麽不早點過來找我們啊?”小米的眉頭此時已經皺成了一個川字。
“早點來找你們幹嘛?你們倆會捉鬼,難道還會治神經病啊。”王東臉上挂滿了苦笑,“其實有時候我覺得五洲走了就走了,也挺好,至少心裏面不用那麽煎熬了。也算是落了個幹淨。”王東無奈的說完,又和我們聊了一會兒閑天,就選了一些紙紮離開了白事店。
盡管我和小米都懷疑這裏面是有什麽東西在作怪,可是人都已經死了,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也沒有多少意義。
店鋪打烊之後,小米提出來回去的時候讓我别開車,難得今天心情好起來了,就這麽溜達回去算了。
這丫頭,真是逛不死還是咋的?不過既然人家姑娘這麽說了,我一個老爺們兒也不能慫不是?我倆這不清不楚的住在了同一個屋檐下,感情什麽的,該促進的時候還是得促進一下。指不定那天呂大小姐開恩,就給我留個門呢。
咳咳,别說哥沒出息,畢竟哥才二十多,又死了老婆。那方面有需求也是正常的,至于老婆以後醒來……醒來再說吧。不吹不黑,摸着良心說,我不是那種亂來的男人,否則以我現在的家底雖然說不上夜夜做新郎吧,包養個把幹女兒還是輕松自在的。不過你讓我給一個死人守節,我還真做不到,畢竟我是個有七情六欲的活人。
“臭混蛋,你說,那個艾琳的做法到底是應該還是不應該啊?按理說這事兒她才是受害者,如果一開始她就跟自己老公坦白說自己被人下了藥,那結果很可能就不是這樣了。”河邊的風吹得小米的長發胡亂飄着,我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她突然提起了王東那故事裏的女主人公。“如果這事兒發生在你身上,你是希望自己老婆告訴你,還是希望她一直瞞着你,自己一個人默默承受呢?”
“廢話,這還用問嗎?當然是把一切實情都告訴我,然後兩個人一起面對。”我順手幫小米撩了一下鬓角的亂發,然後把羽絨服的衣領給她豎了起來,“而且,沒必要說如果,這種事情我不是已經經曆過一次了嗎?”
“哦。”小米應了一聲,情緒突然變得有些低落,“假如有一天,我也有什麽事情,因爲不得已的原因瞞着你,到了最後謎底揭曉的時候,你會原諒我嗎?”
“你說什麽呢,咱們倆不是最好的搭檔嗎?有什麽事情當然是要一起面對了。幹嘛瞞着我啊。”我大大咧咧的攬住了小米的肩膀。
要是在平時,小米肯定大罵一聲“滾”,然後一腳把我踹到河裏去,然而今天她卻沒有,隻是默默的縮了縮脖子,把身子往我懷裏靠了一下,就好像一隻受驚的小鹿在尋找那細微的安全感。
我沒有問她怎麽了,小米的心中也許真的藏着什麽秘密吧,隻是現在還不是跟我提的時候。
晚上,一向不喜歡做家務的小米爲我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弄得我都有點受寵若驚了。
今天的小米真的是不太正常,甚至在晚飯後,她還主動提出了要幫我擦洗身子。我身上的傷是不方便泡水的,有個人能給我擦擦那是最好不過的了,裹着浴巾的小米讓我趴在浴池邊上,很小心的避開了我背上的傷口。那種溫柔勁兒,實在是前所未見。
當然,如果她第二天早上沒有氣鼓鼓的把我一腳從床上給踹下去那就更好了。女人的變臉速度真的是不服不行。一夜之間啊,哥本來以爲這姑娘允許哥抱着她睡了,就是關系進步的表現。哪知道那隻能說明她因爲情緒低落而精神不正常了。哎呀媽呀,我的腰啊。
就這樣,一個星期過去了,我和小米的關系又回到了從前的樣子,從被踹下床後就再沒爬上去過,對此,我深切的懷疑是因爲當天晚上哥的表現過于君子了而讓小米同學非常不滿。咳咳,你以爲哥樂意做君子啊,哥受傷的地方是腰啊!
這天早上我和小米剛到白事店,就看到一個人在店門口徘徊,上去一看,那人竟然是許諾。許諾的臉上滿是焦慮,看到我和小米,強打精神露出一個笑臉來,“沖哥,小米姐,你們來了啊,我等你們半天了。”
“許諾,你這大冷天的,早早來這裏幹嘛啊,有什麽事兒給我們打個電話不就好了麽?”我一邊奇怪的問着,一邊掏鑰匙去開白事店的門。
“沖哥,别開門了,你和小米姐跟我走一趟吧。王東他,他不對勁兒了。”
“啥?王東不對勁兒了?”
“嗯,王東……怎麽說呢,他最近有點魔障了。他剛死那個表弟在死前也是神神叨叨的,我挺擔心的。你說王東會不會最後變得跟他表弟一個樣啊?”
許諾組織了一下語言,把這一個星期來發生的事情給我和小米講了一遍。
原來,在劉五洲死了以後,家裏人操辦完了他的喪事,就開始清理他們小兩口留下的一些遺物。在遺物中有一台電腦。
劉五洲生前很喜歡打電腦遊戲,這台電腦花了一萬多塊錢配的,滿高端的。家裏的老人要這玩意兒也沒什麽用,王東在操辦喪事的時候出了不少力,索性就把電腦送給了他。
扔着也是扔着,王東也就接受了,畢竟他那台碼字用的電腦也有些年頭了。
每個宅男在工作之餘都是喜歡打打遊戲放松精神的,對于這個,作爲COSER的許諾并不抵觸,甚至很懂事的在王東工作和打遊戲的時候都保持安靜。
可是這幾天,許諾發現王東變了。以前他玩的都是一些競技類遊戲,即便打的很上頭,在兩局的間隔時還是會抽空跟她聊一聊,開個玩笑什麽的。可是自從拿到了劉五洲的電腦,王東偶然間玩起了電腦上一個叫“真實女友”的遊戲,從那開始,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他就好像着魔了一樣,白天晚上的玩,就連書稿都是糊弄一下湊合更新了事。
更讓許諾難以接受的是王東自從玩上了那個遊戲,對她越來越冷淡,很多時候都顧不上理她,哪怕她故意打扮的很是誘惑邀請王東共度春宵王東都沒興趣。
遊戲裏的“真實女友”讓她這個現實裏的正牌女友變成了一個遊戲寡婦。更無語的是這兩天許諾發現王東時不時的會對着電腦屏幕說話,就好像在跟遊戲裏的人物交談一樣。
許諾是跟我們一起經曆過鬼事的,聯想到劉五洲的死,她第一時間就想到王東可能是被什麽東西給纏上了。于是跑到這裏來找我們。
出了這種事情,我和小米當然不可能袖手旁觀了,立刻開車到了王東的家。
王東的家比以前來的時候幹淨了很多,可能是多了許諾這個女主人吧,書房那邊,隐約傳來了王東的說話聲,好像是在說:“小琳你今天好漂亮,我真想帶你上街去走走,我們中午去吃扶桑料理怎麽樣?”
要不是許諾說過他是在對電腦裏的虛拟人物說話,我都以爲他又包養了個小的了。當下,我和小米連鞋都沒換,就直接沖進了書房。
此時此刻,王東正滿臉迷醉的對着電腦屏幕,一個做工并不怎麽精細的3D少女正在那裏巧笑倩兮的看着王東的方向,嘴巴一張一合不知道說的是什麽鳥語,王東卻很是樂在其中,不停的點着頭,嘴裏的哈喇子都要沿着下巴流到桌上了。
“王東,王東!”我走到王東身邊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搖晃了幾下,王東滿臉恍惚的轉頭看到是我之後,露出了一個憨憨的笑容,“秦沖啊,你怎麽來了?快坐快坐,别見外,自己招呼自己。我,我這邊還有點事兒,小琳正給我唱歌呢。”說完之後,王東竟然又把頭扭回到電腦那邊,嘻嘻哈哈的和屏幕裏的女孩兒聊起了天兒。
我勒個去的,這病的不輕啊。怪不得許諾要去找我們求助了。
當下我也不跟他羅嗦,直接把他接線闆上的電源按鈕按了下去,“啪”的一聲,電腦屏幕一下子就黑了。
“你幹什麽!”一向好脾氣的王東看到電腦黑了,居然發火了,扭過頭來對我吼了一聲,然後一把推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被他吓了一跳,從來沒見王東這麽狂暴過,他推了我一把後居然還不解氣,擡手一拳就朝着我的臉打了過來。
我雖然被打了個猝不及防,卻還沒有沒用到被一個宅男偷襲得手的地步,左手搭上王東的手腕身子一轉就閃到了王東身後,把他的胳膊擰到了背後,然後擡腳在他的腿彎踹了一腳,王東被我踹的直接跪在了地上。
“沖哥,你輕點!”許諾看到這一幕立刻就心疼了,想要過來扶起王東,卻被小米給攔住了。
“我們是來救他的,不過這個過程,苦頭是肯定要吃一點的。太上台星,應變無停……”小米嘴裏念着淨心神咒,右手從包裏抽出一張清心符,捏開王東的嘴巴就給他塞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