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咒竟然完全無效,這是我從來沒想到的事情,這千鈞一發我就連咬舌尖都已經來不及了,下意識的閉起雙眼,手臂上迎,準備迎接自己最後的時刻。
唉,怎麽都沒想到,金家大小姐那種厲鬼都沒殺了我,卻在這裏被一副莫名其妙從棺材裏冒出來的铠甲給斬了,老子就算做鬼也不甘心啊。
然而意料之中的痛苦竟然沒有出現,我詫異的睜開眼一看,卻見那盔甲手中的大劍就在我手臂上方一點點的地方懸着。
這貨絕對是故意的,看到我睜開眼了,大劍頓時就壓了下來,“噗呲”一聲劍刃入肉的聲音,鮮血頓時随着劇痛從手臂上冒了出來。我再次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然而那一瞬間,手腕雖然還在疼,但是那種金屬入肉的感覺卻沒有了。
我心中詫異,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難道說那副古怪的铠甲也有強迫症,殺人的時候對方必須睜着眼睛才成?這他娘的也太扯了吧。我一直閉着眼睛沒有睜開,那盔甲也一直沒有砍我。
等等,這東西不怕符咒,能把我死死的束縛在這裏進行砍殺,那麽那個瘋癫的男人是怎麽從它手下逃生的?我就算再差勁也是會點法術的,總不至于比普通人還不如吧。
要不,我先試試能不能掙脫腳上的東西再說?也許能把鬼手掙斷也說不定呢。
右腳狠命的往起一擡,原本以爲會和鬼手進行一番拉扯,卻沒想到這一下竟然把我自己給閃到了。底下沒有半點拖拽的力道,讓我的力氣全都使空,身子難以控制的向後栽倒。
這本來就是在山坡上,地上積滿了落葉。束縛我雙腳的鬼手好像同時消失了,我的身子落地之後就順着山勢向下滑去,直到腦袋撞在了一棵樹上才被動的停下來。
這下撞的挺狠的,整個腦袋裏嗡嗡直響,盡管閉着眼,也能感覺金星在眼前亂冒。這他娘的到底是什麽東西啊?
我努力的晃了晃腦袋,企圖驅散那股眩暈感,兩條胳膊上的疼痛依舊,悄悄的把眼睛眯起一條縫朝棺材那邊看去,我駭然的發現,那該死的盔甲已經不存在了,棺材蓋子重新合上,然而我手臂上的傷口卻依舊在淌着血。
這玩意兒,要不要這麽邪門啊。
我靠着樹幹坐起身子,檢查了一下手臂上的傷口,好在,這傷并不深,隻是流點血,沒有傷筋動骨。而在我打算檢查一下腳踝有沒有被陰氣弄傷的時候,卻驚訝的發現我的兩條褲腿上竟然貼着兩張驅鬼符。
剛剛我是給那兩隻鬼手貼驅鬼符來着,可是它們不是把符紙吸收進去了麽?怎麽現在反而出現在了我的褲腿上?下意識的擡頭往棺材那邊看了一眼,我發現在棺材後面的樹林裏,有一點火光正在閃動,而且越來越微弱。
這詭異的地方要是有鬼火我不會覺得奇怪,可是那團火光分明是正常的火焰。難道說,是我丢向铠甲的那道烈火符?
三張符看起來都是被鬼怪吸收了,可是實際上都穿過了鬼怪的身體嗎?那個盔甲怪明明有機會卻沒有斬殺我,隻是在我睜開眼的時候才有所動作……難道說那些鬼怪根本就是一些幻象?而我手臂上的傷則是因爲我相信了那些幻象?
這種情況我以前看心理學的書時倒是真的看到過,說人的意識是非常神秘的東西,很多時候,你的身體本身并沒有受傷,但是偏偏意識受到了外界的影響,大腦向身體下達了受傷的指令,于是乎那處地方就真的受傷了。
這種事情最顯著的例子就是國外某教派所謂的聖痕,那些教徒們通過虔誠的信仰讓自己的身體上憑空出現和他們的教祖一樣的傷痕。
我用烈火符燒了一些枯草,把草木灰敷在了手臂的傷口上,然後再次朝棺材走去。這一次,棺材裏蹦出來的是一個牛頭人身,手握大斧的怪物。
這次我沒有害怕,擡手一張烈火符丢了過去,符紙再次穿過了牛頭人的身體。“假的!你是個幻想!”我大吼了一聲,在心裏不停的念叨着這東西是假的。
牛頭人似乎被我激怒了,揮舞大斧朝我砍了過來,我這一次沒躲,火符穿過身體已經給我吃了定心丸,這東西就是個欺騙人眼睛的假貨!
“呼哧”一聲,開山大斧從我的頭頂直劈到雙腳之間,斧刃都陷進了泥土裏。
我笑了,沒有疼痛,沒有傷害,當我不相信它是真實存在的時候,這玩意兒就是一個立體投影。之前那個瘋癫的男人,恐怕也是因爲吓瘋了,認知方面産生了障礙才逃過一劫的吧。
牛頭人繼續狂暴的揮舞着斧子,一下下朝我劈砍,我卻不再管它,自顧自的朝棺材走了過去。
也許是因爲我看穿了這裏的把戲,就連一開始那種恐懼的壓迫感都不複存在了,步履之間比剛剛輕松了許多,根本沒費力氣就走到了棺材旁邊。
雙手按在棺材闆上用力搶錢推了一下,竟然沒推動。我又用力試了試,還是不行。用力往起掀,也沒有反應。
這就不對了,以我現在的力氣,哪怕棺材蓋是用釘子釘死的,一掀之下也會有所松動,怎麽可能像現在一樣,一動不動呢?難道是那些黑符搞的鬼?
我索性把棺材周圍的那些黑符全都給撕了下來,反正這些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當最後一張黑符撕下來的時候,棺材蓋突然“啪嗒”一聲,跳動了一下,大股的淡青色霧氣從棺材蓋下的縫隙了彌漫了出來,直接讓我吸了一口。
這一幕吓得我趕緊掩鼻後撤。然而那霧氣似乎對人并沒有什麽影響。過了好幾分鍾我都沒感覺到身體上有什麽不适,甚至于在附近樹枝上靜立的那些不知道是烏鴉還是貓頭鷹的鳥都沒有因爲青霧的出現而飛走。
或許,這就隻是一些帶顔色的霧氣?
我一邊安慰自己,一邊走上前去把棺材蓋給推開了。這一次,沒有感到任何阻力,甚至連棺材蓋本身應有的重量都沒感覺到。一股青霧噴湧過後,我向棺材裏面一看,卻沒看到想象中的屍體。這棺材裏面竟然是一條向下延伸的地道入口。
乖乖,難不成這裏面也是一個黑符組織的秘密基地?不然幹嘛布置得這麽麻煩?又是鬼8陣,又是霧氣、幻影的。
那通道讓我有些猶豫。
小狐狸下去找小米了,按照小米和那倆老外的性子,是肯定要上山來找我的。然而過了這麽久還沒來,可能是在濃霧裏面迷失了,畢竟小狐狸不是真的神獸,這裏的恐怖氣氛也會讓它變得神經兮兮的。
我倒是不擔心他們迷路了會有什麽危險,我這一路上來都走到棺材了都沒遇到危險。要不要去找他們一下呢?
最後我還是決定用一塊尖銳的石頭在附近的樹幹上給小米寫了個留言,自己踏上了那向下的階梯。畢竟,小米剛才被迷魂娃娃控制,身子還有些虛弱,倆老外多半也是幫倒忙的,還不如我自己去。
這階梯很黑,而且裏面的青霧比外面還要濃重的多,手機的燈光照出去,隻能看到前方兩三米的範圍。樓梯是盤旋向下的,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最後走進了一個牆壁上有兩扇大門的石室。
這是一扇雙開的石門,模樣非常的古樸,在石門左右各雕刻着一隻狻猊,獸面兇猛,嘴巴裏不停地往外吐着霧氣。看來,霧氣的源頭就在這門裏面。
可是兩扇大門上一沒有鑰匙孔,二沒有門環,我推拉都試過了,大門卻紋絲不動。最後我有點急眼了,把剛才從棺材上撕下來的兩張黑符貼到了狻猊腦袋上。然而這除了讓狻猊嘴裏吐出來的霧氣變成了淡黑色外,并沒有其他的改變。
這門,莫不是用機關驅動的?
石門的年代一看就很久遠了,也不知道裏面是古墓還是什麽。古墓裏用機關這已經成爲套路了,當下我就四處尋找起機括來。
兩扇大門被我從頭摸到了尾,什麽痕迹都沒發現。有點洩氣,我打算退後幾步再整體觀察一下,哪知道後背突然撞上了什麽涼冰冰的東西。
我吓了一跳,連忙回身戒備,卻見身後有一根半人高的石柱,好像博物館展覽物品用的那種,石柱上托着一顆石球,看起來好像是在一個大石球上刻了四條溝痕,可是我用手機仔細照過之後發現其實每個溝痕都是由大圓石包着小圓石組成的,就像個削去頭的洋蔥。
在石球上還有許多複雜的花紋,下面石柱的石球接觸的地方也有類似的花紋。而且那些花紋中還留着一些黑褐色的東西,仔細聞上去,還有點血腥味。
我瞬間就蛋疼了。這東西我在陳老摳兒給我的書上見過,是一種古老的機關,名叫填池珠,想要開啓的話,需要讓石球和下面石台的花紋對起來,然後往石縫裏注入一種特定的液體,一旦注入錯了,就會觸發毀滅性的機關。
而眼前這個填池珠需要的液體恐怕正是人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