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
“哎喲媽呀!”
早上醒來,我的第一件事就是慘叫。啥?你問我爲啥要慘叫?你大早上睡的迷迷糊糊的被人一腳踹到地上試試啊……
“哎呀,腰都斷了……”我捂着腰從地上揚起腦袋,就看到一隻雪白的腳丫照着我的臉劈頭蓋臉的就踩了下來,一腳完了還不算,又是一腳,就好像我已經不是個人,而是一隻急需人道毀滅的蟑螂似的。
“喂喂,姑奶奶,别踩啦,别踩了……”面對一個抓狂的女人,作爲男人,你要是舍不得打她的話,就隻能投降了。
“本小姐就要踩!就要踩!你這臭混蛋!該死的臭混蛋!”小米的聲音裏滿是怒氣,越說踩的越來勁了。不得已,我隻能仰躺在地上抱着頭裝死狗。話說這一天的工夫,我就從“臭傻蛋”升級到“臭混蛋”了,那下次升級該變啥了?
“臭混蛋!你懂不懂什麽叫貪多嚼不爛!吸吸吸,就知道吸,你以爲你丫的是貔貅啊,有多少好東西都能裝到自己肚子裏!我今天非踩死你不可。”
無奈啊。
眼角邊閃過一抹紅光,我扭頭一看,竟然是小狐狸不知道什麽時候跳到了我身邊。隻不過……你丫真的是狐狸精吧?拜托,作爲一隻狐狸,你露出點狐狸該有的表情好不好,你沖我笑這算怎麽回事?哥的狼狽樣子已經可以作爲跨物種笑點了嗎?
足足踩了三分鍾,小米這才消停下來,坐在床上氣鼓鼓的死盯着我。我撓着腦袋從地上爬起來,尴尬的笑了一下,“小米,這個……”
“這個什麽這個!給本小姐弄早餐去!”小米說着,一個枕頭就砸了過來。我急忙抱頭鼠竄的逃出了卧室。
話說,這女人到底是咋回事啊?不是都說男人和女人上過一次床,關系就會改變了嗎?再說她第一次的時候都沒有這麽狂暴啊。咳咳,難道說頭天晚上我的表現讓她不滿意了?咳咳,好吧,我那時候都昏迷着呢,哪來的表現。
唉,實在是挺冤的。老天在上啊,我可是啥滋味兒都沒嘗到啊。
在廚房忙活了半天,我給小米弄了一杯熱牛奶,兩個糖心荷包蛋,然而這位大小姐竟然連床都不願意起,讓我給她端到床上,還得親手喂她。
喂就喂吧,反正給小美女喂食也是件美差,咳咳,當然,如果她沒有因爲胸前的被子滑落而抽了我一巴掌就更好了。
“叮咚——”當我要喂小米吃第二個荷包蛋的時候,門鈴聲突然響起來了,我有點詫異,就算宋耀人沒被抓之前,我這别墅也絕少有人上門,在那件事結束之後,門鈴就根本沒響過。我扯起被子讓小米躺好,跑去打開門卻看到陳老摳兒正站在門口用一種極其猥瑣的笑容對着我。
“額……師傅,你怎麽過來了?”從認真學藝開始,我終于喊他師傅了,用老摳兒的話說,這真讓他老懷大慰。
“嘿嘿,你小子是不是不想讓師傅我上門啊?來,給你師傅說說,小米那妮子的滋味兒怎麽樣啊?”不張嘴還好,陳老摳兒這一張嘴,顯得比剛才還要龌龊幾分。
“師傅,你别逗。這次又不是上次,我啥都不知道……”我滿頭都是黑線。
“哦,那說說上次的感覺也行啊。”
“你個喜歡八卦的老不修!”
我跟陳老摳兒在門口你一句我一句的鬥着嘴,小米卻不知道什麽時候穿上了衣服從卧室走了出來。相對于平日裏的健步如飛,小米今天好像走的特别艱難,每邁一步,眉頭都要皺一下。
“師傅,你大清早的跑到這裏來幹嘛?”面對陳老摳兒,小米也沒有半點好臉色,這什麽破師傅啊,一到關鍵時刻不是掉鏈子就是出這種馊主意。
“嘿嘿,這不是不放心你們倆麽,誰知道你們年輕人玩的這麽激情,早知道我老頭子就晚點過來了。”說着,陳老摳兒一巴掌扇在我腦袋上,“都是你這臭小子惹的禍,害我家小米受苦,你看看她,路都走不好了!”
“行啦,師傅,别在這裏真猴子假猩猩的了,還不是你的破法子。有事兒趕緊說,沒事兒你就回去看店去?我們家今天不招待客人。”小米輕哼了一聲把小臉一揚,一副不高興的模樣。
“喲喲,果然是女生外向啊,這有了男人就不要師傅了。咳咳,小米,你這丫頭不對啊。”陳老摳兒的臉皮足夠厚實,根本就不在乎小米的逐客令。老家夥從兜裏掏出來一張符紙遞給我,那上面的符文我認得,這是一張神火符。我當下就納悶了,陳老摳兒給我這個幹嘛?
“看啥看,點着它。”
“點着它?”說實話,我挺沒自信的,平時小米用的都是烈火符,隻需要很少的法力就能點燃,然而就算這樣,我都從來沒點燃過。現在一上來就讓我點神火符,這不是逗我嗎?
“咋了,連個符都點不着,你是打算讓小米保護你一輩子啊?”陳老摳兒擡起手來在我肚臍下面戳了一下,然後指尖沿着一條軌迹上行到了我的右肩,再引到手指上,“臍下三分是爲丹田,我們說的法力通常都存儲在這個地方,你按照我剛才給你畫的路線運行法力,配合咒語試試看。”
我依言而行,微閉上眼睛,幻想着丹田裏的法力沿着路線遊走到指尖,法力流過的地方感覺都是暖洋洋的,最後,全都彙聚到了我捏着符紙的那兩根手指上。這讓我信心大增,當即高喊一聲:“神火召來,火炎王陣!敕!”
那一瞬間,手指上的法力全都流進了符紙之中,緊接着“噗呲”一聲,符紙和我的手指接觸地地方冒出了一團小火苗,那大小……就和火柴快要燃盡時候差不多。之後更是連整張符紙都隻燒毀了三分之一就自然熄滅了。
“噗”,一早上都闆着臉的小米終于忍俊不禁笑了出來,陳老摳兒安慰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哭笑不得的說讓我繼續努力。
唉,我本以爲這走火入魔之後會王霸之氣爆發,秒天秒地秒空氣呢,誰知道還是個廢柴。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看到我頹廢的樣子,小米的态度溫和了許多,告訴我修行要循序漸進,不能想着一口吃個胖子等等。
坐下來以後,陳老摳兒告訴我,這次過來并不是單純的來看我笑話的,而是有個任務被他從上面争取了下來,交給了我和小米。
至于具體内容,陳老摳兒摸出手機來播放了一段視頻給我們看。
視頻裏,是一個穿着拘束服的男人,目光渙散,完全沒有焦距,嘴裏零零碎碎的念叨着“黑色的符”“棺材”“老婆”之類的字眼,讓人聽的不明所以。
“這男人和他老婆,都是煙京人,平時休息了喜歡跑出去自駕遊。大概就是你跟那個劇組去黑龍山的時候吧,他和他老婆開車到赤垣縣玩,後來在公路上被人發現的時候,他就已經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哦,可是這事兒爲什麽要争取到咱們手上啊?這不應該是武城那邊異調局的事情嗎?”我不解的問道。
“你這小子,光想占便宜,不想幹活。”陳老摳兒白了我一眼。“關鍵就在于他提到了黑符,說明這很可能是一起和黑符教有關的事情,而黑符教的人是很有地盤意識的,通常在一個地方隻會有一個黑符教妖人。”
陳老摳兒這麽一說我就明白了。黑符教妖人有地域性,那麽赤垣縣裏出的事情恐怕都是一個人搞出來的。
在黑龍山裏,那位先生可謂是下了大本錢,四顆珠子,誰看到都會眼饞,我幹掉了他培養的水鬼,又把他的珠子給順走了,這貨多半不會善罷甘休。索性陳老摳兒就給我找了這麽個機會,一是了結了這段恩怨,二是那妖人既然在用邪法養鬼,手上的東西可能不止聚陰安魂珠這麽一件。
所謂皇帝也不遣餓兵,在異調局裏有這麽一條不成文的規矩,每位異調局成員在外出執行任務的時候繳獲的法器類物品,除了出任務時上頭就指定要的以外,全都歸個人處置。有點像遊戲裏面打怪掉寶的設定。
陳老摳兒是狡猾的,他自然不會傻到讓我和小米去跟人家死磕。這次上面安排下來的任務并不是一個清剿任務,而是一個安保任務。煙京的一對頗有點背景的外國情侶,要跟團到赤垣縣旅遊,他們的日程安排中就有發現那瘋癫男人的金冠山。我和小米的任務則是随團保護他們的安全,其他的,就是我跟小米見機行事了。
另外,陳老摳兒還給我們做了一個很樂觀的假設,那就是十幾年的時間過去,那個安置水鬼的人可能已經死了,我們這一路過去隻要刨一些遺産就好了。
對于陳老摳兒的假設,我和小米都不置可否。以我那近乎于江戶川柯南的黴運,輕松拿到寶貝的幾率可以說是無限接近于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