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都不要亂動!”燈滅的那一瞬間,我立刻大喊出聲,燈什麽時候都不滅,偏偏在這時候滅,唯一的原因就隻有老陳剛剛說的那番話!那個害人的家夥,就在我們中間!
“他奶奶的,老子請你吃山楂糕!”我大吼了一聲,按照記憶中劉清瑤所在的方向,猛地把手中的赤硝柱給丢了出去,“砰”的一聲響,赤硝柱結結實實的撞在了什麽人身上,那一瞬間紅光大盛,緊接着就是女人的尖叫聲響起。
我一個箭步沖了過去,嘴裏已經含了一口舌尖血,毫不猶豫的對着尖叫傳來的地方噴了出去。
“噗”的一聲,尖叫聲變得更加慘烈,随之而來的就是一陣紛亂的腳步聲,以及會議室大門開合的聲音。
“有打火機的都點起來!”黑暗中,傳來了唐胖子那頗有特色的聲音,緊接着,一團火苗照亮了他的胖臉,讓大家瞬間鎮定了不少,幾個男人也紛紛從衣兜裏掏出打火機點亮,大家的視野終于恢複了一些。
牆角邊,劉清瑤捂着脖子癱倒在地上,兩隻眼睛上翻,雪白的脖子上,留着清晰的掐痕,赤硝柱就掉在她身邊不遠的地方,而坐在劉清瑤旁邊的趙助理此時滿頭滿臉都是血花,當她借着火光看清楚之後,立刻吓得尖叫了出來。
“叫什麽叫!那是我的血又不是你的!給我安靜點!已經夠亂的了,别再制造恐慌情緒!”我毫不憐香惜玉的一巴掌抽在她的臉上。
女人因爲恐懼而瘋狂的時候,最簡單有效的兩種制止方法,一是狠狠的吻她,二就是狠狠的抽她。其實我挺想用第一種的,奈何我現在的嘴沒空給她用。
狠狠拽開劉清瑤捂着脖子的手,我一隻手捏住她的鼻子,另外一隻手捏開她的嘴巴,深吸了一口氣就給她灌了進去。如此反複了好幾次,劉清瑤終于咳嗽兩聲把眼珠子又轉了下來。直到這時,我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好險,要是我的反應再慢一點,也許女明星就要去幽冥地府報道了。
“秦大師,怎麽樣?劉小姐身上的鬼趕跑了嗎?”唐導演看到我松懈下來了,這才湊過來詢問。
“鬼?誰說她是鬼了?”我被他問了個暈頭轉向。
“你剛剛不是說,頭天晚上進你房間裏的那個鬼渾身濕漉漉的,還滴滴答答往下淌水嗎?咱們這些人裏不就是劉小姐之前掉進井裏了有變成那副滴滴答答的樣子嗎?”唐導演說這話的時候滿是警惕的看着劉清瑤。好像渾然忘了這本是他的搖錢樹一般。
“不是她,樓上出事兒的時候,她跟我在一起。老陳,你剛才說的渾身濕淋淋的那人是誰?”我一邊說,一邊給劉清瑤拍着背,讓她順順氣。劉清瑤倒是很大度,沒有對唐導演露出什麽不滿的表情。
“是,是林曉蕊。”老陳此時也是臉色煞白,擡手指着牆角邊一條已經沒有人裹着的棉被說道:“之前我們大家在這裏集合的時候,我在一樓雜物間整理道具,是最後一個過來的,當時我剛從雜物間出來,就看到林曉蕊渾身濕淋淋的回來。我就問她怎麽了,她除了說買東西的事情外,還說回來的時候腳底下滑了一下摔進了路邊的河溝裏。”
這事情已經是闆上釘釘了,會議室裏誰都沒少,唯獨少了林曉蕊。而我走到剛剛林曉蕊裹着的那條棉被前摸了一下,果然,整條棉被都是濕漉漉的。
我不由得擡手抽了自己一耳光,真是鬼迷心竅了。之前在林曉蕊的房間裏發現水漬,然後又用在她床上找到的頭發做法找出了一具逆水行屍,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我居然傻乎乎的隻是去看了她一眼就沒多想了。
不,不對,是眼睛。我沒從她身上看到陰氣,所以才會認爲她沒事。
當下,我也不管現在是半夜了,直接把電話打到了陳老摳兒那邊。
陳老摳兒正睡的香甜,接起電話來就是一頓國罵,等罵爽快了,才迷迷糊糊的問我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把這邊的事情給他說了一遍,問他爲什麽我按照他的說法用衛生巾拍滅了肩頭的陽火卻依舊看不到鬼魂。
陳老摳兒琢磨了好一會兒,這才對我說道:“小子,你攤上麻煩事兒了。這陰氣别說你看不到,就算是你師傅我開了天眼,也一樣難以看到。”
“啥?爲什麽啊?”陳老摳兒可不是一個謙虛的人,能吹成一卡車的牛,他絕對不隻吹一皮卡。現在他竟然說他自己也看不到。
“水性屬陰,又是分割陰陽之物,凡是被水包裹起來的陰氣都是很難被人察覺的,若是陰氣的本源有意束縛陰氣的話,那就更難讓人察覺了。這也是爲什麽水鬼能和吊死鬼一樣成爲最讓人頭疼的鬼魂。爲今之計,隻有一個辦法好用。”
“什麽辦法,你倒是趕緊說啊。”我真有點受不了這老東西了,都這時候了,竟然還在吊我的胃口。
“唯一的辦法就是制造出一批九陽水來,利用陰陽相生相克的道理,哪裏不會點哪裏。額,不對,是哪裏奇怪就噴哪裏。”這老東西不會每天沒事幹就是看電視吧,都被廣告洗腦了。
我讓老摳兒給我講了一下所謂的九陽水的制造方法,聽完之後,我簡直想罵娘了。他居然告訴我,九陽水就是把韭菜扔進鍋裏幹煮,一鍋煮成一碗……
我真恨不得順着電話信号過去抽他大耳刮子,這大半夜的,又是在冬天的大山裏,你讓我去找韭菜回來煮水,你特麽是在逗我吧!
“其實也不是一定要弄什麽九陽水的,隻要是陽氣足夠重的水都可以用,比如你的舌尖血,或者找個小夥子弄點童子尿,也都管用,其他的法子我也沒有了,你自己慢慢琢磨吧,反正以你小子的天陽命格,加上老夫教給你的那些手段,你的小命肯定是不會有事兒的。别的我老頭子就不管了,你應承下的工作,賺的錢是你的,又不是我老頭子的,你自求多福吧。”
說完,陳老摳兒竟然把我的電話給挂了。
我舉着手機在那裏直罵娘啊。這什麽狗屁師傅,正是要用到他的時候,他就沒影子了。舌尖血和童子尿這根本就是扯淡啊。首先哥又不是造血機器,去哪兒弄那麽多舌尖血啊。童子尿就更不用說了,娛樂圈這麽亂,劇組裏真的還有童子嗎?好吧,就算有,如果我覺得趙助理或者劉清瑤可疑,我能往她臉上噴嗎?
無奈,最後我還是問了一下劇組裏誰是處男,結果隻有一個小劇務是,連組裏一個十七歲的男演員都不是了。唉,世風日下啊。
讓那小劇務撒了點尿,放在門口備用,我們就這麽硬往天亮撐了。
期間我聽到外面水房裏傳來了一陣又一陣的水聲,似乎是把水龍頭從第一個開始逐個打開,然後又逐個關閉,玩的不亦樂乎。
這無疑增加了會議室内諸人的心理負擔。很多女人都開始湊到平日裏關系好的男人身邊尋求保護。劉清瑤和趙助理此刻都湊到了我身邊,而我則大馬金刀的抱着赤硝柱坐在門口,防止鬼物們再次入侵。
現在我心裏還有幾個問題想不明白。首先,夜裏走進我房間的以及擄走林曉蕊的到底是誰,是逆水行屍還是另有其鬼。其次就是林曉蕊,現在那層皮囊下面裹着的到底是她原本的鬼魂,還是已經被厲鬼給鸠占鵲巢了。第三就是井裏被劉清瑤背上來的那個到底是誰,在整件事中扮演着怎樣的角色。
從林曉蕊逃跑前襲擊劉清瑤似乎可以推斷出林曉蕊和井裏那個有關,但是是本尊還是從屬卻又不清楚。
盡管外面的怪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雜亂,可是我就是咬定了不讓大家出去。這會議室裏還有二十幾個人,雖然他們不是天陽命和童子身,但是這麽多人湊在一起的陽氣也是頗爲可觀的,隻要不出去作死,那些鬼怪也不敢太亂來。
這一夜,恐怕是大家過的最痛苦的一夜吧,當太陽升起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有些人早就熬不住了,趴在桌子上睡了起來,另一些睡不着的,則是吵吵着要趕緊離開這裏。
唐導演在詢問了我的意見之後,安排劇組的司機留在會議室補覺,然後讓那些睡不着的人至少兩人一組,把道具什麽的往車上搬。大約上午十點鍾,所有道具物品都搬運完畢,司機師傅也補好了覺,劇組成員們一個個收拾好個人的行李上了大巴車。
終于能離開這見鬼的地方,讓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一天時間,五條人命,誰都不願意成爲第六個。
大巴車沿着山路往外開,路過外面那村子的時候,唐導演本打算去找一下那個看門人,告訴他我們走了,讓他繼續回去看門,哪知道那有着二十多戶人家的小山村此時竟然空無一人。
強烈的不安感再次襲上我的心頭。但願出山的路上沒有太多險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