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誰!你要幹什麽!”這一次,寒雪真的被吓到了。她不知道眼前這家夥到底是什麽東西。
花少爺那發青的臉色本就很滲人,更何況他的臉上還帶着一些撞破玻璃進來時受到的劃傷。傷口出血不多,卻依舊把臉染得很是恐怖。
“滾開!你已經死了!滾開!”寒雪一邊喊叫着,一邊從沙發上抓起抱枕來丢向花少爺,然而抱枕那種東西又能有多大傷害?也就是身子晃一晃的程度罷了。
“噗呲”一聲,花少爺手中的玻璃紮在了沙發扶手上。寒雪一聲尖叫,站起來就往後面跑,花少爺一伸手拽住了她的後衣領。
寒雪穿福歡的衣服本來就非常緊繃,被這麽用力一拽,直接就給撕碎了。露出了寒雪僅穿着内衣的上半身。
寒雪也因爲撕扯的力道摔倒在地上,仰面恐懼的看着花少爺,身子一點一點向後挪着,“你别過來,你給我停住!兩年!”
這女孩兒好像是想用自己的天賦能力束縛住花少爺,然而在她喊出兩年的時候,我看到她的身上浮現出一些黑色的長條狀的東西,上面還有一些綠色的字符。那一刻我真的是驚呆了。
怎麽都不會想到,這樣一個女孩兒身上,居然刻畫着王玄用的那種邪符。我現在都懷疑她所謂的天賦能力到底真的是天賦還是被人種了邪符以後才擁有的。
“你們,趕緊過來救我!”驚惶之中,寒雪總算想起了那些被她所操控着的人,嘶吼了一聲,讓他們上來幫忙。
那些人一個個從地上爬起,滿臉恐懼的向花少爺撲過去,小米在撲過我身邊的時候則是生氣加無奈,不停地翻着白眼。最近她接觸到靈異事件的時候好像都很憋屈,老校舍是這樣,今天又是這樣。估計這臭丫頭現在一定在心裏對我羨慕嫉妒恨呢吧,你看哥多好,跟百毒不侵似的。
其實如果寒雪鎮定一點她就能發現花少爺行動非常的僵硬刻闆,走路速度也并不快,她靜下心來逃跑的話,完全可以逃得掉,可惜面對未知的存在,她的心裏就隻剩下害怕了,根本忘了要逃。
那些剛剛被花少爺從我身上撞開的人一個個用手和胳膊束縛住花少爺的手腳,阻止他繼續走向寒雪。寒雪一邊在地上挪,嘴裏一邊念叨着什麽,身上的黑色煞符顯現的更加明顯,幾乎已經像是閃爍的燈泡一樣了。顯然,本已經神智癫狂的她被花少爺吓得有點發瘋了,在拼命控制這個她根本就不可能控制的東西。
趁着寒雪的注意力全部被花少爺吸引了,我一個箭步竄了上去,撲向地上的寒雪。寒雪驚叫一聲,下意識的想控制我的行動,卻再次落空,被我一隻手按着腦門朝地闆上狠狠地撞了下去。
“砰”的一聲,寒雪的後腦勺重重的撞在地闆上,撞的她兩隻眼睛上翻,我擔心不保險,又捏着她的額頭拽起來向地上重新砸了一次。
這下可真的是保險了。寒雪兩隻眼睛徹底翻了上去,喉嚨裏發出“咯”的一聲,昏了過去。
與此同時那些抓着花少爺的人一個個發出了尖叫瘋狂的逃散了開來,隻有小米一個轉身站到了花少爺對面,手裏捏着一張鎮屍符作勢欲貼,可是看到花少爺居然不再有任何動作,她的手又緩緩的落下了。
“臭傻蛋,這是怎麽回事?你是怎麽讓這個屍體進來幫忙的?”郁悶了許久的小米,用不懷好意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隻要一個回答不好,她就要好好教訓我一下似的。乖乖,把你弄得那麽慘的人又不是我,你用得着對我這麽兇嗎。
“就和花少爺的鬼魂上了福歡的身子想給自己報仇一樣。”我無奈的聳了聳肩。擡頭看着那具站立的屍體。
别人不知道,我卻心知肚明,這是福歡在操控花少爺的屍體。而且福歡的鬼魂并不是瘋狂且喪失理智的那種,這一點從她進來以後不是直接找寒雪玩命而是先幫我把身上壓的人都撞開就能看出來。
現在我唯一擔心的一點是這位真正的福歡妹妹接下來要幹嘛。
她要是想撲上去直接把寒雪掐死的話,我和小米是不應該多管閑事的,畢竟,那是兩條人命。花少爺還能說是咎由自取,福歡那就純屬是無妄之災了。因果循環報應不爽。我們硬攔着不讓她報仇,那也是有傷天和的事情。
然而這麽靜立了片刻之後,花少爺的屍身猛然軟倒了下去,一抹淡淡的人影浮現在空氣之中。
因爲又吸收到了寒雪的陽壽,我對陰物的視覺能力又下降了幾分,現在僅僅能看清一個輪廓而已。然而即便是這樣,我仍然清楚的知道眼前這個女孩兒是在對我笑。
緊接着,那影子便漸漸淡去,最終,消失在了空氣之中,我不知道她是因爲控制花少爺的屍體消耗太大而消散了,還是完成了心願去陰曹地府報道了。
“你是說,控制花少爺身體的,是福歡?”小米此時也是一陣唏噓,尤其在看到福歡放棄了身體的控制權之後。
後來孟德告訴我,福歡就是一個天真善良的女孩兒,雖然家裏很有錢,卻從來不擺大小姐的架子。她也許從頭到尾都沒想過要殺寒雪給自己報仇。
寒雪被敲暈了,别墅裏終于清靜了下來。小米用不知道什麽符紙貼在了寒雪的身上,把浮現過邪符的地方都貼了個遍,說是可以壓抑她的能力。然後把她綁了,打電話讓異調局的人過來幫忙收拾殘局。
而在等待異調局的人趕過來的這段時間裏,寒雪的樣子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她的皮膚開始松弛起皺,頭發逐漸花白,幾個小時而已,就從一個青春靓麗的少女變成了一個垂垂老矣的婦人。
這就是胡亂使用能力的下場吧。從她最開始的樣貌看,這種對壽命的扣除本應該是從後面開始扣的,顯露出這種模樣,隻能說明此時的寒雪已經油盡燈枯了。
異調局的工作人員通知了福歡和花少爺家裏人,以花少爺帶來的食物中被人投毒毒死了自己和福歡爲由定了案,至于那個所謂的投毒者,鬼知道他們會從哪裏弄一個出來。
然後就是對在别墅裏經曆了這一切的大家進行了一場唯物主義思想教育,讓他們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當然,一筆封口費也是少不了的,畢竟官方是絕對不會承認怪力亂神的說法的。
晚歸的精神受到了刺激,一直都有些恍惚。借助小米的符咒和醫院方面的心理和藥物治療,總算是有了好轉,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康複了。
比較郁悶的是是我那兩下砸頭的動作對寒雪造成的傷害有點超出了我的想象,如果知道她的身子會急速衰老,我也就不用補那第二下了。從把她擡進醫院的加護病房之後,寒雪就一直處于昏迷狀态,髒器功能也在持續衰弱之中。估計是撐不了多久了。
離開别墅的第三天,我和小米正在精神科病房陪晚歸聊天,有人過來告訴我們寒雪終于醒了。我和小米立刻趕去了寒雪的病房。
病房中,老邁不堪的寒雪已經靠着枕頭坐起了身子,一雙眼睛裏透着飽滿的神采,滿是皺紋的臉蛋上也挂上了幾分紅暈。
“二位,她的生命體征在回升,你們最好快一點。”加護病房裏的醫生對我們說了這麽一句以後就扭頭離開了,我和小米都明白這是什麽意思。寒雪這次醒來,不是說她的情況好轉了,而是回光返照。
“你們是來看我的笑話的嗎?”寒雪看着站在床尾的我們倆,擡手撫摸着自己的面頰,“我現在是不是特别難看?”
“沒,沒有。”我很違心的說了一句,她終究不是什麽妄圖毀滅世界的大魔王,而隻是個被感情弄昏了頭腦的普通女孩兒。
“騙人,你們男人都是騙子。”寒雪輕笑了一聲,滿臉都是苦澀。“算了,希望你别介意,這時候還能騙騙我,說明你是個好人。你們想問什麽,就問吧。”
“你後悔嗎?”我拉了一把椅子讓小米坐下,自己則是坐在了床邊,幫寒雪理了一下額前花白的亂發。
“後悔?事到如今,後悔還有用嗎?不過,我倒真的有些後悔。後來花少爺身上的那個是福歡吧。我下手太毒了。不應該把福歡也殺了,隻殺花少爺一個就夠了,如果不是我自己的毒,那麽最後,可能就是你們全都死在那裏,而我一個人逃出生天了。”寒雪一陣苦笑,“我昏過去以後,福歡爲什麽沒殺我?是你們救了我嗎?”
“不,是福歡自己的選擇,她沒有殺你的意思。”小米的聲音很冷,“好了,寒雪,作爲姐妹你讓我很寒心,我不想過多的和你叙舊了。還是說說正經事吧。我相信你有這方面的天賦能力,但是我不相信你一個普通人沒有經過任何修煉,隻是用天賦就能達到這種程度。你身上隐現的那些符是誰弄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