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周子安用那種殘酷手法殺死的老校長根本就是清白的,他聽到周家姐弟的事情後面部不自然隻是想到了那天晚上的事情呢。爲了周子萍的清白,從始至終,老校長都沒把那件事告訴過任何人。這也是爲什麽周子安的因果刀根本傷不到老校長。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不管是王威還是周子安,都還沒有喪盡天良。
王威和江亂影是相愛的,周子安也在心底裏喜歡着江亂影,在女孩兒慘死之後,兩個人都選擇了參軍剿匪。當然,王威比周子安多了一項使命,就是替老校長報仇。沒想到,他們兩個竟然好巧不巧的,被分在了一個部隊裏。
第一次在部隊裏看到周子安的時候,王威幾乎打斷了他的一條腿,直到周子安講述了他姐姐的事情之後王威才明白,原來一切真正的始作俑者其實是撒謊的周子萍和管不住下半身的自己。
王威并沒有告訴周子安真相,他怕沖動的周子安會因爲悔恨而殺了自己的親姐姐。他能做的,就隻有拼盡一切去報仇、贖罪。
王威在父母的包辦下娶了一房媳婦。他媳婦懷孕的那年,他們終于等到了進山剿匪的命令,而他們要清剿的土匪,則是東江附近赫赫有名的一隻耳。被江亂影咬了一口的一隻耳!
那一天,王威給自己的媳婦留下了一封遺書以及幾百畝的耕地,毅然決然的上山了。
日記的内容就到這裏爲止了。
好在日記後面還有份當年部隊上發下來的文書,我們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麽。
在進攻一隻耳的山寨時,寨門過于堅固,根本就打不開。雙方打了整整兩天,最後部隊這面提出和一隻耳談判,隻要一隻耳答應他們的要求,不再去騷擾百姓,就暫且放過他們。
一隻耳也打累了,就同意了談判。
當時的王威和周子安都已經是連長了,在軍中頗有些地位。王威主動提出自己獨身進寨談判,暗地裏卻在自己身上綁滿了炸藥。當他走到那扇攻不下的寨門下時,回頭沖周子安高喊了一聲:“小影和校長的仇就交給你了!”然後毅然決然的引爆了身上的炸藥。
寨門被毀,加上士兵們被王威的決死之心所鼓舞,一股作氣的攻下了山寨。周子安把當年有份參與禍害江亂影的那些土匪們一個個全都找了出來。點了天燈。
這一段曆史,真的是讓人唏噓。
王東費盡了口舌才得到家人的同意,把那本日記和那份文書取了出來,帶回東江。事情的全部真相,就都在這裏了。
再次站在老校舍門口的時候,我心中滿是唏噓。這地方承載的東西未免有些沉重。
“乖,在這裏等着我,我會好好出來的,不用擔心。”王東輕輕撫着許諾的長發,讓她乖乖等着自己。
許諾看向王東的眼神滿是溫柔和乖巧,她其實很反對王東跟我們一起去的,可是王東說了,這是他作爲王威曾孫的責任,而一個好女人是不能攔着自己的男人去做正事兒的。
“喂,我說你行不行?不行的話,你就在外面等着,我跟王東兩個人進去就好了。”那兩口子在那邊卿卿我我的,弄得我心裏滿别扭,回頭看看小米,這妞臉上寫滿了緊張。
作爲一個異調局的菜鳥探員,小米參與的靈異事件其實并不多,而這老校舍簡直要帶給她陰影了,每次沒幾招就被拿下,還淨被打到胸口,還好她這是純天然的,要是打了矽膠恐怕現在胸都爆了。
“誰說我緊張了!你哪隻眼看到本小姐緊張了!本小姐是擔心你們兩個沒用的東西進去以後拖我後腿!也不看看我是誰。還我緊張,我不進去的話,你們兩個家夥進去那還不得肉包子打狗麽?”小米擡起手來就給我腦袋上敲了個暴栗。我說小姑奶奶你别鬧了行不,鬼還沒打我呢,你先打上了。
一番打鬧之後,我腦袋上多出來了三個小包,小米的情緒倒是穩定了下來,這也算達到目的了吧。
眼看着就到子時了,我們三個再次踏入了老校舍。
這種陰森和幽暗的感覺,我都快熟悉了。就連那一團團從我面前飄蕩而過的陰氣也懶得理會。在這裏,說了算的就隻是老校長,那些小鬼們根本不足爲懼。
站在那扇被水泥封禁的門前,我們三個都在不停地做着深呼吸。我們帶來了真相,可是老校長和周老爺子在知道真相之後會有什麽反應,這誰都不知道。
也許,會發狂吧。
手機上屏幕上的電子鍾從10:59蹦到了11:00,與此同時,被水泥封住的門像上次那般破碎開來,露出了教室大門。
我們三個相互看了幾眼,最後王東走上前去推開了門。
教室裏的景象,和之前看到的全都不同。老校長依舊穿着那身中山裝,手握戒尺站在講台上,講台下面,破舊的桌椅不再淩亂,而是被整整齊齊的擺成了幾排。
一個個穿着不同時代校服的學生面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用一雙雙死魚眼睛盯着講台上的老校長。而坐在離門最近位置的那個人,正是年輕版的周子安。隻是此時的周子安同樣是面色發青毫無表情,連看都沒看我們一眼。
我不由得暗歎了一聲,這周老爺子生前的地位也算是顯赫,奈何一死百了,咽了氣之後也隻能從新鬼做起,被老校長壓制的死死的。
“你們三個,上課爲什麽遲到!”老校長鐵青着臉看着我們三個。
“老校長,其實我們是……”
王東剛張開嘴,就被老校長怒吼着打斷了。“回到你們自己的座位上去!不知道我最讨厭上課遲到的學生嗎!”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有時候積年厲鬼的思維模式是不能用常理來推測的。我們也隻能找了三個挨在一起的空座位坐了上去。
也許是感受到了我們身上的陽氣,周圍的“同學”,都扭過他們發青的面孔看着我們三個,有一個面容比較猥瑣的男生還咧開嘴對着小米嘿嘿的笑着,腐爛的牙齒和蛆蟲随着這個笑噼裏啪啦的掉了一桌子,惡心至極。
我能很明顯的感到那些鬼學生的躁動,如果不是老校長彈壓着,他們很可能已經撲上來把我們三個給撕了。更要命的是在這種地方,我們是不能弄什麽護身法寶在外面的,否則激怒了厲鬼恐怕第一個上來開撕的就是老校長了。
老校長用戒尺在桌上敲了敲,示意台下安靜,然後一本正經的開始講課,講的居然還是《詩經》。我莫名的覺得這些學生們其實也挺可憐的,都死了這麽多年了,還要學詩經。
“校長,我有問題!”想要把事情真相講出來,就必須和老校長交流,小米很冒險的舉起手來進行提問。
誰知道老校長看到有學生提問,不但沒有點名回答,反而拎着戒尺走到了小米面前。
“起立!”老校長的聲音寒入骨髓,我看到小米脖子後面的寒毛都乍起來了,她沒有去違抗老校長,乖乖站了起來。
“伸手!”老校長的聲音多了幾分不耐煩。周圍的“同學”們更加蠢蠢欲動。
小米皺着眉思索了片刻,最後還是把手伸了出去。
“啪”的一聲,老校長的戒尺狠狠的打在小米手心上,一團若有實質的黑氣從戒尺和皮肉接觸的地方爆開。
小米一聲痛呼,伸出去的手掌立刻泛上了一抹烏青的顔色。
“坐下,我不提問,在課堂上誰都不許說話!”老校長淩空揮舞了一下戒尺,扭頭走回到講台上,小米依言坐下後挨打的左手就那麽垂在身邊不停的哆嗦,好像都曲不起來了。
這老東西下手還真狠啊。我正準備從兜裏掏法寶,卻見呲牙咧嘴的小米給了我一個不要妄動的眼神。我狠狠做了一個深呼吸,把躁動的情緒壓了下去。
提問,隻要老東西提問,就可以說話了對吧,好,老子等着。
然而讓我吐血的是,直到他用戒尺敲着講桌喊了“下課”,這老東西都沒有進行過提問。
我真是恨得牙根癢癢,當下就想沖上去拽住擡腳要往外走的老校長。
“帥哥,你是不是在等老校長提問啊?他這堂課都講了幾十年了,你覺得,他對我們還有什麽好問的嗎?”耳邊傳來一個女人陰冷的聲音,側頭一看,卻是坐在我後面那個面目有些妩媚的女生。
“你,你要幹嘛?”明知道老校長一下課,這些同學們就要對我們動手了,我卻問了這麽一句傻乎乎的話。
“哎呦,還能幹嘛呢?”女生輕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一邊去拉校服的拉鏈,一邊媚媚的說道:“人家裏面好空虛,想要你把我填滿。”
話音落時,女生的衣服完全敞開,我頓時瞪大了眼睛。好麽,這姑娘的衣服下面沒有半點血肉,隻有一副白森森的骨架。什麽妖媚啊,誘惑啊,看來我真是想多了,她那兩排白森森的牙齒分明就在告訴我——那句話就隻是字面上的意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