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爺子的死,不知道該不該算一件無頭公案。
把李長天丢到賓館之後,小米跟我回别墅休息。這妮子傷得不輕,胸口上一片烏青,我從櫥櫃裏找了一瓶紅花油給她,這妮子拿起紅花油的時候,手指竟然無力到捏不住瓶子,最後隻能是我往手上倒了點,給她抹在傷處揉。
咳咳,話說,這動作頗有些尴尬啊,胸口上面一點,我給她揉的時候都能碰到一兩厘米事業線了,我雖然是個挺有底線的人,可是遇到這種情況,也還是不由得有了反應。
小米的臉蛋更是微微泛紅。記得之前她跟我說過,小時候我們倆也曾經有過婚約,這不會是小米在趁虛而入争取地位吧?
“咳咳,姑娘請自重啊,哥不是那麽随便的人。”心裏面想着,我竟然一吐噜嘴就給說出來了。
“滾!難道你以爲本小姐就是很随便的人麽!滾開!本小姐不要你幫忙了!”小米微紅的俏臉瞬間變黑,擡腳狠狠的踢在我的小腿上。
然而讓我們兩個都沒想到的是,她是坐在沙發上的,而我站在她的對面俯身給她擦紅花油,這一腳力氣很大,讓我失去了平衡,整個身子向前撲倒,緊接着,我的腦袋就紮進了一個軟綿綿的地方,鼻子中聞到了一股濃烈的紅花油味兒以及少女淡雅的體香。
那一刻,時間仿佛都靜止下來了。
足足過了十幾秒鍾,小米才咆哮了一聲“你這個混蛋!給我起來!”兩隻拳頭不要錢的往我腦袋上捶着。咳咳,我剛剛擡起來的腦袋,再次被她給砸回到那柔軟的地方。我說小姑奶奶,這可真不是我吃你的豆腐,這根本就是你硬給我嘴裏塞豆腐好吧。還有啊,你剛才不是連紅花油瓶子都捏不住麽?怎麽打起我來力氣就這麽大啊?
一頓暴捶之後,小米同學總算是出了氣了,把我一腳踹到了一邊,讓我去給她準備洗澡水。臨離開前,我分明看到她衣服破口邊緣,那些原本雪白的肌膚染上了一抹粉紅色,煞是誘人。
沐浴過後,有些慵懶的小米躺在大沙發上,大概給我講了一下周老爺子抛給我的這把因果刀的玄機。
所謂世間之事皆在因果之中,這世界上最厲害的并不是什麽神功、法寶,而是因果。也許你氣沖鬥牛,力能扛鼎,但是在因果的作用下,也許一根牙簽就能要了你的老命。
對于一些強大到過分的怨靈,普通的器物很難對它造成緻命的傷害,但是因果刀就不同了。這玩意兒是由發力極高的修行者加持的,需要持刀人和那怨靈之間有因果糾纏才能發揮作用,而且必須是怨靈本身虧欠過持刀人的。如果持刀人單方面虧欠怨靈,那因果刀不但不能傷到怨靈,反而會重傷持刀人。
以老校長和周老爺子之間的事情來看,老校長糟蹋了周老爺子的姐姐,那麽對周老爺子必然是有所虧欠的,雖然後來周老爺子殺了老校長,恩怨相抵,但是這條因果線還留着。有因果線在,因果刀應該就能發揮作用。
可是周老爺子那一刀紮下去的時候,真的很說明問題了。老校長對他并沒有一絲一毫的虧欠。
周老爺子也是因爲想明白了這個,才會高聲讓我們查清楚當年事情的真相。不然,他就算死了,也是一個糊塗鬼。
作爲周老爺子家裏配給老爺子的随從,李長天這一趟很不好過,拿着老爺子的遺書回去複命了。沒過多久,小米就接到了異調局上面的的電話,對她一頓狠批,氣的小米眼淚汪汪的。
小米在我的别墅裏調養了兩天,身體稍稍恢複了一些,就着手展開調查了。那個時代距離現在已經太過遙遠了,思前想後,我最後還是把着眼點放在了許諾的身上。
許諾和我在穿越時看到的小同桌江亂影長得簡直有九成相像。要說不是她家先人,我真有點不信。
然而當我和小米再次在許諾家見到許諾的時候,我簡直被這丫頭給吓到了。
此時的許諾和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相仿。眼神空洞,頭發蓬亂,兩隻眼睛上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家裏的擺設也比較淩亂,好像到處都有他們歡好過的痕迹,隻是王東那個死胖子此時不知道跑到什麽地方去了。
“我說許諾,你這是咋的了?人不是都說隻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地麽?怎麽兩天不見你就這樣了?”我有點不可置信的用手在她的眼圈旁邊刮了兩下,然而手指上并沒有沾到顔料之類的東西,難道說這次的黑眼圈是真的?
“沖哥,你别逗了。都喊你哥了,你也不說留點口德。”許諾滿臉哀怨的看着我。我這人就這樣,越是熟悉,開起玩笑來就越沒下限,小姑娘臉皮薄顯然是害羞了。
“許諾,你這兩天有沒有遇到什麽奇怪的事情啊?”經過那一天的接觸,小米和許諾也算熟悉了,伸出手來在小丫頭的臉上摸了幾下,還翻了翻她的眼皮。
許諾看小米問的認真,就側過頭想了想,“我也沒覺着有什麽太不對的地方,就是,就是每次,每次和東哥那個,我,我都好像走神一樣,當我回過神來以後,就已經完事兒了。覺得身上特别累,就好像散架了一樣。”
“每次都是?”小米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從包裏掏出一張試陰紙往許諾身邊一湊,試陰紙的顔色立刻變黑,然後幹枯的好像紙灰一樣,小米的手指隻是輕輕動了一下,那張試陰紙竟然就碎掉了。
小米的下巴差點掉到地上,她跟着陳玄重修法也有些年頭了,試陰紙這東西最多也就是變成純黑色,像這種碳化碎掉的情況還是頭一次發生。要不是現在是白天,許諾腳下的影子也很清晰,她都要以爲這是一個活鬼了。即便是之前每天喝屍油吸陽氣的宋玉都沒有這麽重的陰氣。
“小米,這情況是不是很嚴重啊?”我眯起眼睛朝着許諾周身看了幾眼,這幾天我的陽氣又有所恢複,看陰氣的能力下降了不少,得眯着眼睛才能看到。而這一眯眼,真把我吓到了。
許諾現在的樣子哪還像人啊,根本就是一個黑洞。以她爲中心黑乎乎的一片,周圍的光線都被那黑氣弄得很是模糊。這都陰入骨髓了吧。
“除了那些,你們這兩天還做過什麽事兒?”小米感覺有點别扭,這倆人不會兩天來就在房裏做那個吧。
“基本上……沒了……”許諾嗫嚅着低下了頭。她并不是那種不自愛的“豪放”女孩兒,說到這些也還是很難爲情。
無語……這怎麽讓我想到了之前宋玉榨取我陽氣的時的場景啊,毫無節制的做那事兒,這倆人身體吃得消?尤其王東那胖子,怎麽看都不像是那種猛男啊。
“你們坐着,我到屋子裏去看看。”
許諾身上的陰氣不可能是憑空出現的,既然這兩天的時間她幾乎沒有離開屋子,那麽讓她陰氣增加到這種程度的罪魁禍首必然在這屋子裏才對。
勘察的結果讓我有些郁悶。屋子裏确實有些地方陰氣比較濃重,基本都是留下了他們歡好痕迹的地方,而且那個陰氣量完全沒法和許諾身上的比。除去這些,唯一值得注意的恐怕也隻是那大白天還拉着的窗簾了。
不光是卧室裏,客廳、衛生間、客房,凡是有床簾的地方全都拉着,原本是陽光明媚的早晨,照明所依靠的卻是電燈。
當我問及她爲什麽要拉這麽多窗簾的時候,許諾滿臉都是羞赧,告訴我這麽做是怕附近樓上的人看到她和王東……
好吧,姑且就當你們還有羞恥心吧。
我把周老爺子的問題重新向許諾提了一下,讓她打電話回家裏掃聽一下,她家的先人裏有沒有一個名叫江亂影的女學生。大概是民國年間的事情。
許諾說她家裏确實沒有姓江的長輩,不過我們要查的年月那麽久,也說不定就有一個,她現在就打電話回去幫我問一下。
我托付的事情,許諾這小丫頭還是挺上心的,強打起精神,把手機裏存的那些爺爺奶奶姥姥姥爺,乃至于七大姑八大姨的從頭到尾問了個遍。然而結果卻讓我很失望,許諾的長輩們都很确定自家根本就沒有姓江的親戚。
難道說,隻是單純的撞臉?
就在這時候,一陣鑰匙響,許諾家的房門被打開了,王東那死胖子拎着幾個超市的大塑料袋出現在門口。
讓人詫異的是,此時王東的精神狀态和許諾剛好相反,整個人精神抖擻紅光滿面,雙眼之中神采奕奕。看到我和小米在,王東把袋子放下,熱情的招呼着我們,不停嘴的說讓我們中午在這裏吃飯,嘗嘗他的手藝。
“我說王東,你,你不會是修煉了什麽邪法吧。”我不可思議的看着他那張胖臉。這倆人膩在一起,許諾陰氣纏身,怎麽王東精神卻這麽好?莫非我遇見了一個男版的宋玉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