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現在該怎麽辦!你倒是告訴我啊,就知道坐在那裏喝酒喝酒,你不是說你的法術很靠譜麽?爲什麽我們回去的時候山洞裏什麽都沒有?守衛沒了,宋玉和秦沖也不見了!你倒是給我個?說法啊!”
八仙桌旁,宋耀人滿臉漲紅的站在王玄對面,巴掌不停的在桌子上拍着。那些盤子碗被他震得在桌子上亂顫,而坐在對面的王玄則是默不作聲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吃菜喝酒,幹脆把不停咆哮的宋耀人當成了空氣。
“别吃了,還吃什麽吃!趕緊想辦法!現在到底該怎麽辦!”宋耀人看到王玄的樣子,更是心頭火起,上前一步從王玄手上奪過筷子狠狠的甩在了地上。
“無量壽福,宋先生,您想讓貧道想什麽辦法出來?”王玄似乎也被宋耀人惹惱了,聲音分外的陰冷。“出現這種情況,難道不是宋先生你自己家裏的責任麽!”
“放屁!明明是你的法術不管用,怎麽就成了我的責任了!”宋耀人又是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杯盤直跳。
王玄從盤子裏抓起一隻雞腿塞進嘴裏咬了一口,慢慢的嚼着,“是你教的好女兒。不是你跟我說的,你女兒已經同意了,隻要能真正複活,做什麽都可以麽?到了最後卻推三阻四的死活不肯走出最後一步,還拼着命破了貧道的法,把那個秦沖給救了出去,早知如此,他的天陽命還不如随便給哪個漂亮又聽話的鬼奴享用。”
“現在不是說這些屁話的時候,你告訴我該怎麽辦!我那麽大的生意,就因爲你的失誤被卷了進來,現在什麽都沒了,連我老婆孩子的屍體都落到了警察手裏,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生意?你的生意早就是一個空架子了,别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麽?在警察通緝你之前,你就連蘭瘋子那邊的供給都吃力了,還跟我談什麽生意。”王玄張嘴吐出了一塊雞骨頭,“那小子背後有人,幫着對付咱們,我猜他一定會去醫院收集你女兒的殘魂,之前已經布好局了,隻要他敢去,就是魂飛魄散。”
“我現在一點都不關心那小子,我隻關心我該怎麽洗白!”宋耀人瘋狂的喊叫着,一把揪住了王玄的衣領把他從椅子上提了起來。
“洗白?你?不要開玩笑了好麽?你再怎麽折騰也是不可能洗白的。”?王玄伸手拍開宋耀人的手,“還有,宋先生,不要揪貧道的衣領,這是最後一次。”
“老子偏要揪你這個廢物,你能把我怎麽樣!”宋耀人也是罵的上頭了,王玄不讓他拽衣領,他就偏偏要去拽。
那一瞬間,王玄的眼中兇光一閃,嘴裏用力一咬發出了“咔吧”一聲脆響,捏着雞腿的右手從嘴邊抽離的時候,原本完整的雞腿骨隻剩下了一多半,緊接着右手一送,尖利的骨茬被他狠狠戳進了宋耀人的咽喉之中。
宋耀人根本就沒想過王玄會動殺他的心思,咽喉被戳穿的那一刻,眼睛裏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鮮血順着他的脖子汩汩而下,把雪白的襯衣染成了鮮紅。
宋耀人捂着脖子上的傷口,眼中的難以置信變成了驚恐,身子緩緩的後退了兩步,撞到了一張椅子,然後連人帶椅子一起摔倒在地上。
然而這一摔倒,宋耀人就再沒能站起來,他的嘴巴就像一條離開水的魚那般不停地張合着,努力的呼吸着新鮮空氣,可是流進氣管的血液卻嗆得他咳個不停。
宋耀人,這位叱咤東江幾十年在商場上威名赫赫的大富豪過世的時候,除了被咳出來的滿地血花外什麽都沒有留下。
“垃圾。”一塊咬碎的雞骨頭被王玄吐在了宋耀人那死不瞑目的臉上。“從前的你,是不可一世的大富豪,全東江的人都得賣你的面子,貧道也一樣,可是看看你現在像什麽?一條落魄的流浪狗罷了。還敢對着别人狂吠,你真以爲你還是昔日的那個你麽?”
感歎完後,王玄拿起擺在桌對面的筷子,自顧自的繼續吃了起來。我給小米使了個眼色,示意我要行動了,小米卻阻止了我,從随身的小包裏掏出了一枝香和一根小竹管,用火折子把香頭點着伸進竹管的一頭,竹管的另一頭則被她塞進了微開的門縫。
小米點的這一支并不上祭祀用的貢香,煙在離開竹管口後很快就消散在了空氣中。我挺好奇這是什麽東西的,可惜現在并不是開口詢問的好時候。
過了足足半柱香的時間,王玄終于算是吃飽喝足了。當他從椅子上站起來的時候,身子明顯的咧斜了一下。我看的有些詫異,裏面的王玄更是莫名其妙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桌上的飯菜,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此時,小米終于對我點了下頭。
我當即站起身子走到門邊一腳就把屋門給踹開了。
“小子,是你暗算我?”看到我出現,王玄的眼中頓時冒出了兩道兇光,面容也變得格外陰狠,渾不似他殺宋耀人時的平靜。
“呸!就你這種卑鄙小人,也用得着老子來暗算你?你他娘的沒少暗算老子才是真的吧!”我毫不客氣的對他比了個中指,右手已經從小腿上拔出了捆在那裏的軍用匕首。
我是個遵紀守法的良民,從來沒殺過人,可是眼前這個老混蛋,卻是非殺不可。宋耀人雖然不是東西,拿自己的女兒當成試驗品,可要是沒有王玄在背後折騰,他也不至于做的那麽絕,還給宋玉下藥,把她溺死在水裏。
“你這小子運氣還真好,能從那個陰陽間隔的地方活着回來,這還真是出了貧道的預料。現在宋耀人和宋玉都死了,貧道也不再受雇于宋家,之前對付你的時候,全都是在爲宋家賣命,現在形勢不同了,小子不如咱們來打個商量你看如何啊?”
“什麽商量?”我的眼神死死的盯着王玄的兩隻手,誰知道他會不會出什麽幺蛾子。
臭道士見我沒有立刻動手,以爲說動了我,捋着胡子吊起了書袋,“你是天陽命,天生對鬼邪之物有着威壓克制,本是修煉道法的好苗子,之前讓宋玉吸幹你隻是化生子能存活于世的需要,現在貧道的雇主死了,貧道自然也就不用再坑害你去做化生子的藥渣,不如你就跟着貧道修道,來日得成道果,你看如何啊?”
王玄的話讓我不由得笑了起來。天陽命,呵呵,就因爲這個命格我才遭受了這麽多磨難。現在你告訴我你不害我了,還要傳我道術衣缽,呵呵,真是有趣。“想讓我做你徒弟也不是不行,我有一個條件,隻要你能滿足我,我就答應你。”
“什麽條件?”王玄的面上微露喜色。
“隻要把你的狗命給我就行了!”話音未落,我整個人都像離弦之箭一樣竄了出去,寒光閃閃的匕首徑直劃向王玄的脖子。
王玄的反應有些遲鈍,我都沖到一半了他才反應過來,急忙抽身後退卻不曾想不光反應慢了半拍,連身體也比平時遲鈍了一些,被我的刀尖在脖子上輕輕掃了一下,一條紅痕立刻在他勃頸處出現。
“卑鄙的小輩!”王玄一聲怒罵,退身的同時腳下一挑,把剛剛坐着的木頭椅子朝我挑了過來,我急忙舉起手臂格擋,椅子撞在我手上的沖擊力卻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大。
看來是剛剛小米點的那根香把這老王八蛋變成了紙老虎。也好。我可不跟他玩什麽公平決鬥。老子的目的就是宰了他!
和王玄比起來我可是年輕了太多,閃過他丢來的幾件雜物,兩三個呼吸之間就沖到了他的身前,匕首每一次都是朝着緻命的地方揮出,盡管王玄拼命躲閃,杏黃色的道袍上也依舊被我劃出了好幾個大口子。
“你這小輩,貧道跟你拼了!”眼見着我痛下殺手,王玄一聲怒喝,伸手入懷掏出一把東西就朝我丢了過來,我急忙向後退,卻依舊被那東西打中,心中驚駭間卻猛然發現剛剛打到我的東西隻不過是一疊衛生紙。
我這個氣啊,臭牛鼻子竟然敢耍老子!
然而我要再跟進追殺的時候,王玄已經退到了屋子最裏邊的角落,那裏别無出路,隻是靠牆立着兩個紙紮人。
王玄一揚手,兩張黑色的符紙已經貼到了紙紮人的腦門上,兇厲的紅光頓時從紙紮人的眼睛裏冒了出來。
“弄個紙人頂個鳥用!”我反手握住匕首狠狠揮向王玄,王玄沒有躲閃,反而是其中一個紙紮人擡起手來擋在了王玄的面前,匕首鋒利的刃口切在紙人的手臂上竟然像是切中了一個鐵坨子,震得我手臂一陣陣發麻。
另外一個紙紮人已經一拳朝着我腦袋打了過來,“砰”的一聲,我隻覺得眼前金星亂冒,腦袋裏嗡嗡聲不斷,被這一拳打的險些跌坐在地上。
他娘的,老牛鼻子還真有點邪性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