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這小兄弟是個明白人兒啊,我那會兒還以爲你和這些白皮狗是一夥兒的呢,小兄弟,你這話說的公道,一會兒哥們兒做東,請你喝酒去。”張三寶聽到我說吳主任做的不對,立刻哈哈大笑了起來,還用手在我的肩膀上拍了兩下。
“喝酒就不用了。”我轉過頭來對張三寶笑了一下,然後擡起腳來狠狠踢在了他的褲裆上。
張三寶根本沒想到我會突然翻臉,這一腳挨的結結實實,頓時就丢了棒球棍捂着自己的命根子慘叫了起來。
我一點情面都沒打算給他留,一個高鞭腿抽在他的臉上,本來就因爲中了斷子絕孫腳而兩腿發軟的張三寶直接被踢得倒在了地上。
上步擡腳,又是一腳踹在了張三寶的肚子上,張三寶嘴巴大張,一口腥臭的胃液噴了出來。這還不解氣,我又擡腳朝着張三寶那張刀疤臉狠命的踩了起來。
吳主任都看傻了,他怎麽都沒想到我會突然間暴怒對張三寶下狠手。
“你幹嘛打我家男人!”人群中一個領着七八歲孩子的胖女人看到這場面叫了一聲就想往裏沖,一直沒有動靜的小米卻在這時候動了,跨前一步攔住了胖女人。
“臭娘們兒,給老娘滾開!”胖女人看到有人敢攔她,擡起手就朝小米臉上抓去,小米在她的手幾乎蹭到臉上的時候一閃身躲開了那一抓,反手一耳光抽在胖女人臉上。這下用的勁兒還不小,把胖女人抽的連退了好幾步,晃悠着腦袋說不出話來。
“男人的事兒男人解決,女人少攙和,你要非想去玩玩,不如本小姐陪陪你。”小米側頭給了我一個“你繼續”的眼神,目光淩厲的瞪着那女人。她不知道我爲什麽要對張三寶下這麽狠的手,但是她選擇無條件支持我。
一開始的時候,張三寶的嘴很硬,雖然難以還手,嘴裏卻罵罵咧咧的不停威脅着我,可是又挨了幾腳之後,他就改求饒了。
不能說張三寶的骨頭太軟,隻是我每一腳都用足了力氣,幾乎就是奔着要他命去的。之前經曆的種種,早就在我心裏憋了一口怨氣,這個張三寶無意之中成了我的出氣筒。
當然,我不會随便找個人就下狠手往死裏打。之所以是他,全是因爲照片裏和年輕的吳主任湊在一起巧笑倩兮的那個白雪。
就在幾十分鍾之前,我親眼看着她那顆已經不能稱之爲“白雪”的焦黑頭顱從她的脖頸處滾落。那個一直爲我引路,擔心我安全的護士姐姐,就是被這個王八蛋活生生害死的。老子今天不打出他尿來,還他奶奶的有什麽臉面做一個爺們兒!
旁邊的圍觀群衆噤若寒蟬,尤其是剛剛那兩個聲援張三寶的此時都暗自吞着口水,不知道我這把無名火會不會燒到他們身上。
“好了,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張三寶被我打的滿臉是血,連求饒的聲音都已經發不出了。吳主任突然從後面跑出來抱住了我,把我向一邊拽。
“你放開我!老子今天要弄死他!你還告他,告個屁的告!就該直接弄死這王八羔子!”我不依不饒的掙紮叫嚣着,在我看來,張三寶的可惡程度與那個在醫院裏埋設三根赤硝柱的混蛋不相上下,我是真的想弄死他。
“你冷靜一點!”吳主任拼命箍着我的身子,嘴裏一直喊着要我冷靜。
我回過頭來惡狠狠的看着他,“難道你不想給白雪報仇嗎?”吳主任楞了一下,臉上挂上了一抹苦笑,輕歎了一聲松開了箍着我的手,“我比任何人都想宰了這個混蛋,可是如果小雪還活着,她不會想看到任何人死在醫院裏的,哪怕隻是個人渣。”
沉默,我不知道該何言以對。最後隻能一口唾沫狠狠的吐在張三寶的臉上。
“你,你個挨千刀的小雜碎,你知不知道老娘是什麽人!老娘的親哥哥是黑三!你等着,老娘一定找人弄死你!還有這個萬人騎的小表子,你們不會有好下場!”胖女人被小米攔在外面,連進都進不來,隻能隔空對我們叫嚣着。
“黑三?”我冷冷的笑了一聲,看向那胖女人的目光就好像在看一個笑話。
黑三是什麽人?東江有名的黑幫頭子,同時也是宋耀人手下的保衛科長。一條狗而已。
就在我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腦子裏突然靈光一閃,說到跑路,有誰能比一個黑幫頭子更加擅長呢?
說不定從這個黑三嘴裏就能套出來宋耀人的所在。
我把這個想法告訴了小米,話剛說完,就聽人圈外邊亂糟糟的幾聲喊,四名警察沖進了人群。不過看身上的标識,這次出來的幾個竟然都是輔警。
“怎麽回事兒啊你們這裏?到底是誰在打人?”爲首的一個似乎有點資曆,皺着眉在場中掃了一眼,當他掃到地上躺着的張三寶時眉頭就是一皺。
“劉警官,你要給我們做主啊!我家三寶都要被這對狗男女打死了!天呐!沒天理啦!”胖女人看到輔警們進來立刻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屁股坐到地上拿出農村裏潑婦罵街的氣勢手刨腳蹬的撒潑咒罵着我和小米。
那輔警頭子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兩下,顯然是在心中暗罵那女人傻叉,你直接喊出他的名字,不就等于說是和這輔警認識麽?這要是在處理過程中偏幫你,少不得落人口實。
“行了,别在那裏吵吵了,大庭廣衆的像什麽樣子,你們倆,還有你你你,都跟我去局裏一趟,到底是怎麽回事,咱們到了局裏好好說清楚。”劉輔警随手點了我、小米以及張三寶一家子。
我和小米對望了一眼,嘴角都挂上了笑意。
這輔警頭子顯然是想拉回警局以後再“秉公處理”。隻是,以小米能夠調動食藥監,調動武警部隊的神秘身份,公安局是誰的主場還不一定呢。
臨離開醫院的時候,陳老摳兒從人群中擠了出來問我們是怎麽回事,我也懶得和他細說,隻說讓他找醫院的人把監控調出來看看赤硝到底是誰埋下的,警察這邊我和小米能處理。
一進警察局,張三寶夫婦就被帶去驗傷了,我和小米則被分别關在兩個審訊室裏。沒過多久,那個劉輔警嘴裏叼着煙拿着一個記錄本走了進來。
“我說小子你行啊,什麽人都敢打?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打的是誰?”劉輔警用腳把門帶上,然後四仰八叉的坐在椅子上。
“不就是一個殺人犯麽,還能是什麽。”我無所謂的哼了一聲。
“殺人犯?小夥子,有些話可不能亂說。實話告訴你,這個張三寶我們也拿他沒什麽辦法,之前他犯了事兒被抓進去,他大舅哥可是東江首富宋耀人的手下,給他請了最好的律師,判了五年就放出來了。哥們兒也不想爲難你,你就好好招個供,承認是你打的人,該賠多少錢賠多少,這事兒就算了了。”
“我要是不想了呢?”開玩笑,讓我跟他了了?我怎麽着都得弄死那丫挺的。“宋耀人已經被通緝了,你搬他出來吓唬誰?”
劉輔警愣了一下,宋耀人作爲東江首富關聯甚廣,他被通緝這事兒并沒有在民間傳開,如今從我嘴裏說出來讓他有點詫異。不過很快他就回過神來,老神在在的點了一根煙,“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懂不懂?在東江跟宋氏做對沒有好下場。”
“呵呵。”我很做作的笑了兩聲,跟宋家做對沒有好下場麽?我好像就是那個跟宋家做對做的最厲害的。對了,我還是宋耀人的女婿。
“在哪兒呢?打我妹夫的人在哪兒呢?”這邊剛說了幾句話,走廊裏就傳來了一個粗聲粗氣的叫嚣聲,緊接着審訊室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一個渾身肌肉結實的黝黑漢子兇神惡煞般闖了進來。
“哎喲,三哥。”劉輔警看到來人立刻起身相迎,不用說,來人正是黑三。
“老劉啊,怎麽回事?就是這小兔崽子把我妹夫打了?”黑三的臉上寫滿了蠻橫,兩隻手的骨節被他捏的咔吧作響。
“三哥,就是他。”劉輔警對黑三陪着笑臉,顯得很是恭敬。
“嗯,我知道了,老劉,你先出去,我和這有種的小兄弟好好唠唠。”黑三一邊說,一邊從褲子口袋了摸出一個鐵指虎套在手上。
看到黑三的動作,劉輔警的面色有些不自然,他一個小輔警,一旦出了什麽事兒,鍋肯定是他來背,可是他又惹不起黑三,隻能念叨着“三哥你下手别太重,否則不好交代”,退出了審訊室。
看到劉輔警走了,黑三冷笑兩聲走到我的身前,“小子,你可以啊,我聽我妹妹打電話說你沒聽過你三爺的名字是麽?看來三爺該給你松松筋骨了。”
“你确定?”我饒有興緻的看着面前的蠻橫漢子,“黑三,你是跟宋耀人混的,難道,就不覺得我這張臉很眼熟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