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真的是沒有什麽反抗的力氣了,随便她怎麽樣吧。肋下的傷口癢的我整個人都要抓狂了,舌頭也疼得厲害。感覺還不如死了好呢。
然而在脫掉我的衣服之後,宋玉并沒有像想象中的那樣騎在我身上榨取我的剩餘價值,而是打了一盆熱水來用濕毛巾幫我擦拭着身體。
我的心不由得咚咚直跳。之前雖然在小店裏清理了一下,但是傷口多,沒有洗的太徹底,身上沾的屍油味兒能瞞過别人,卻絕對瞞不過宋玉的鼻子。
唉,不對啊,宋玉看到我受傷回來不是應該查問麽?爲什麽一句話都不說,難道她已經知道我的傷是怎麽來的了?
“老婆,你,你還好吧?”我試探性的張口問了一句,這樣一直沉默着的讓我覺得很緊張。
宋玉沒有回話,隻是輕輕點了下頭。繼續擦拭着我的身子。
我試着跟她說了很多話想要化解尴尬,可是她卻隻是用點頭搖頭作爲回答,似乎一句話都不想跟我多說。
擦洗到肋下的時候,宋玉解開了包裹傷口的紗布,傷口上的糯米粉似乎讓她很不喜歡。用毛巾擦掉以後,我那皮肉翻卷、發黑的傷口露了出來。
宋玉盯着傷口看了幾秒鍾,就那麽一言不發的站起來走了。
我說親媳婦,你這是要鬧哪樣啊?哪怕幫我把褲子穿上你再走啊。
當天夜裏,我睡的很不踏實,腦子裏面翻江倒海一樣,之前在那個地下房間裏經曆的一切在我的眼前不停的打轉。
人受了太大的刺激,哪怕身體再累,也很難入睡。
也不知道是幾點,一股很陰冷的氣息從病房門那邊吹了過來。我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緊接着,就聽到一聲很輕微的開門聲。
緊接着,一股更加陰冷的氣息吹了進來,讓我整個人都打了個哆嗦。
我裏忙睜眼想去看看進來了什麽,卻駭然的發現我的眼皮就好像被502給黏在了一起一樣,怎麽都張不開。整個身子也仿佛被魇住了,動彈不得。
緊接着,我的被子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從身上給拽了開去,肋下的繃帶,被鋒利的小刀一根根挑開,緊接着,兩片冰涼的嘴唇就貼到了我的傷口上。
額滴個娘啊,這到底是幾個意思啊?白天俺媳婦看了一眼就走了,這到了半夜竟然冒出來個不知道是鬼還是什麽的東西含着老子的傷口就吸。我說你喜歡吸陽氣的話是不是吸錯地方了?應該再往下一些才對吧。
緊接着,我就聽到了吞咽東西的“咕噜”聲,身體裏好像有什麽被那家夥給硬生生吸了出去。難道這家夥是直接吸食血液和内髒的麽?現在這個姿勢,我就是想用舌尖血給它來一口都做不到啊!
吮吸的力度逐漸加大,我也說不上那種感覺到底是舒服還是難受。總之随着它的吮吸,傷口處的麻癢感越來越輕了,我的意識也開始逐漸模糊。
這是要被吸幹時的感覺麽?說實話,我更喜歡被宋玉吸的感覺。
整個人都好像在雲彩上飄一樣,如果死亡是這種感覺,那倒是不怎麽讓人讨厭。
可是好景不長,飄了沒多一會兒,一股鹹魚被捂了一樣的濃烈惡臭就鑽進了我的鼻子裏。記得當初看金庸的小說,武林中人中了悲酥清風,拿一個很臭的解藥在鼻子下一聞就沒事了。那時候我心裏一個勁兒的吐槽。可是今天,我要向金大大送上兩枚膝蓋。管用啊,真特麽的管用啊!
我一瞬間就清醒了過來,不但睜開了眼睛,更是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我并沒有像剛剛胡思亂想的那樣被吸成人幹死掉,相反的,傷口完全沒有了那種讓人恨不得把肉挖下來的麻癢感,還貼上了一塊新紗布。難道剛剛那東西是來救我的?
還沒等我想明白,又是一股惡臭鑽進了我的鼻孔,扭頭一看,卻見摳腳陳翹着二郎腿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抱着他那隻有着三角形傷疤的腳丫子摳的正起勁兒。
“摳,摳腳陳,你在這裏幹嘛?”我伸手捂住了鼻子,不知道爲啥,我覺得他現在的腳丫子,比活着的時候還臭,簡直讓人難以忍受。
“嘿嘿,秦沖,怎麽你看到我好像很不高興似的?我平時沒事幹了,晚上都會來看看你的。這不是幫我找屍首的事兒還拜托在你身上了麽。”摳腳陳笑的很賤,讓我很想拿床頭的水杯砸他。
“高興?我咋高興啊陳大爺?人家别的鬼出場要麽自帶背景音樂,要麽自帶冷氣機,哪有像你這樣出現的時候自帶腳臭的啊,上次我中了迷香都被你給熏醒了。”
“那不是好事兒麽?難道說你願意被迷香一直放倒啊?再說,要不是剛剛我幫你把傷口裏的屍毒和屍油吸出來,你現在能這麽舒坦?”摳腳陳這貨竟然滿臉都是得意的神色。
等等,丫的剛才說什麽?他把我傷口裏的屍毒和屍油吸出來的?
我的腦海中頓時腦補出摳腳陳趴在我肚子上吸傷口的畫面,胃裏面頓時一個勁兒的翻騰。要知道我剛剛是用宋玉的形象來安慰自己的,現在知道真相,眼淚簡直要掉下來了。
緩了足足五分鍾,我才算緩過這口氣來,要不是他确實救了我,真想一口舌尖血噴過去。
“我說摳腳陳,你下次來見我的時候穿上雙襪子行不?這味兒實在讓人受不了。”我抱怨着,眼睛在他腳上掃了一下,孬種靈光一閃,想起了白天的事情。“對了,老陳,你的屍體有着落了。”
“啥!”摳腳陳沒想到我突然整出這麽一句來,手上的力氣大了點直接把一根腳指頭給摳了下來。不過他是鬼體,倒不會因爲這個受傷,隻是……你妹的,你就不能把那玩意兒丢掉啊!往嘴裏扔是什麽鬼!不惡心我你會死啊!
“摳腳陳,你他娘的再惡心我,老子可不告訴你了!”
“别别别,下意識的動作,我這樣連屍首都找不到的鬼,陰氣有限,一點點都不能浪費,大兄弟你别生氣,你快給我說說,我的屍體在什麽地方啊。”摳腳陳說着話的時候,那張老臉都快湊到我的臉上了,嘴裏噴出的那股臭腳丫子味兒真是惡心。
“在雲天肉聯廠屠宰車間的地下,入口是一台脫毛機,你自己去找吧,我今天就是在那裏給你找屍體才弄成這個樣子的。”我仰着頭,一副牛叉的樣子。
摳腳陳倒是挺上道的,立刻退到床邊給我作揖,說着感謝恩人什麽的。
你别說,被人捧着的感覺是挺爽的。
又閑扯了幾句,我打發摳腳陳趕緊去找他的屍首了。這種東西,早找到早好。摳腳陳連聲應是,又跟我問了一遍裏面的地形,就急匆匆的離開了。
這老爺子一輩子都沒能過上什麽好日子,如今能找到屍首投胎去,也算是給這一生畫上了個句号,希望他再世爲人的時候,能活的舒心一點吧。
不管怎麽說,傷口的毒素沒有了,終于能夠好好睡一覺了。可是我剛躺下,病房門就又被人給推開了。我眯着眼睛看了一下,這次進來的,竟然是特麽的廖潔。
“你跑來這邊幹嘛?”
“當然是有事兒了,白事店那邊我不方便去,容易被人發現,所以就到你這裏來了。”廖潔往我身上瞄了兩下,然後就把她今天變成化生子的事情說了一遍。
這些東西我都是親見的,也沒啥好聽,隻是知道了那個白大褂姓蘭。
“還有其他的麽?你不會就爲了這麽點事跑過來一趟吧。”我有些無聊的打了個哈欠。
“怎麽你好像對這些事情一點興趣都沒有的樣子?”廖潔略微沉吟了一下,“難道今天闖到下面去的人就是你?”
我沒承認也沒否認,隻是問她是不是她關上的那台機器。廖潔卻說她出來以後就跟王大師他們一起走了,她想關來着,卻根本沒機會。
“好了,不說那些了,下周三在天鴻大廈将會有一個慈善酒會,如果你有機會的話,最好能混進去。”
“慈善酒會?混進那裏面去幹嘛?”我納悶的問道。
“今天我跟王大師他們出來的時候,聽到王大師打電話給曹陽,提到了那個慈善酒會,曹陽說上面要他去酒會裏搞定一個女人,而且,這個女人對他們接下來的計劃非常重要,她的身份好像不怎麽高,但是卻能和很多達官貴人搭上線。你明白這意味着什麽吧。”
我當然明白。一個能和很多達官貴人搭上線的女人,如果控制了她,就等于多了很多可以下手的目标。王大師這幫人的野心還真是不小啊。
不過,以曹陽的相貌和身家,能誘惑到那樣的女人?
廖潔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輕歎了一聲說道:“你可千萬不要小看了曹陽。他現在可是有我和老周的身家了,而且,當初我也是莫名其妙的就上了他的賊船,他身上必定也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