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百裏泷潋滟的鳳眸溫柔的仿若能沁出水來,“她堵着驿館向拓跋青表白,最後被呂子誠打昏了扛回了呂府。他們前腳剛走,後腳簡世鳴就派人去見拓跋青了,大概是問他什麽時候與呂馨兒混在一起了?”
“呵呵呵……”沐阿梨輕笑出聲,頭一歪,靠在了百裏泷的肩上,清冽的眼眸中是星星點點的笑意。
“也是了,簡世鳴生性多疑,他與拓跋青的合作又經過了右相大人的波折,所以,如今無論是誰往拓跋青身邊湊,他心中怕都會打個問号吧?更何況是呂馨兒,他十有八九琢磨着你讓呂馨兒故意接近拓跋青的目的是什麽?”
“恩!”百裏泷圈緊了懷中的人兒,“還有,上次你讓本王查的那柄飛刀也有一些眉目了,找到了做那飛刀的鐵鋪,估計再有幾日,秋子初就能查到結果!”百裏泷所說的飛刀,正是他移情蠱蠱發作那日,柳文青拿來質問百裏泷的那柄飛刀。
那飛刀,除了沒有百裏泷飛刀上刻意留下來的暗記,其餘地方都一模一樣。
“如此,我也就放心了,我真怕一夜之間,金陵便多出無數這種飛刀!”到時候,矛頭怕一個個都要指向百裏泷。
“不過朝中出現的的确不止柳文青拿來的這一柄!”百裏泷的唇角微翹,帶着淡淡的嘲諷道,“隻是那些人沒有膽量來千歲府找本王質問,隻默默吃下這啞巴虧。所以,實際上,本王還不知背了多少黑鍋!”
沐阿梨靠着百裏泷拉起他的大手,将自己的小手放到他手中,“我還正疑惑,無論是誰做的這飛刀,怎麽就用了一柄就沒了?等查到結果之後,一定要将此事公布于衆,我才不要你替别人背黑鍋!”
“好!”百裏泷掌心合攏,将沐阿梨的手攥在其中,聲音幽幽道,“紅葉善于隐匿行迹、追蹤,紫葉武功高強、心思缜密,黑葉暗中爲本王搜索、傳遞消息,綠葉負責……”
“百裏泷!”沐阿梨忽然打斷了百裏泷的話,清冽的眼眸中閃爍着狐疑,“你怎麽想起來和我說這些了?”
百裏泷抱着懷中的人兒翻身躺下,讓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道,“不是今日想起來,是本王一直想要和你說,每次都被你的美色所迷惑,所以給疏忽了。怎麽,本王才說了兩句,你又要迷惑本王,嗯?”
“我哪有!我隻是好奇……”沐阿梨将頭埋在百裏泷胸口小聲嘟囔道。
不待沐阿梨的話說完,百裏泷已挑起她的一縷發絲,在修長的手指上繞了一圈,用發梢處一邊在沐阿梨臉頰上輕輕掃過,惹得她臉頰漸漸紅旗,口中一邊不停道,“秋子初的萬寶閣所得,實際上都歸在了……”
夜色如水,明亮大殿中的一男一女,一側躺一平躺的依在一起,低低淡淡的語聲仿若動人琴曲般在寝殿中回響。
一夜無話。
第二日一早,沐阿梨一睜眼,便對上了百裏泷潋滟的、溫柔的鳳眸,滿足、幸福、喜悅一點點從心底滲出,汩汩流淌到眼底、眉梢都成了醉人的笑意。
百裏泷溫柔的幫她理好衣衫,推着她在梳妝台前坐定,探手拿起羊角梳。
“泷大人!小姐!”
秋月的聲音在寝殿門口落下後,一顆腦袋便探了進來,見兩人已然起身,她這才歡快的跳了進來,疾步走到兩人身前,“宮中有聖旨來了,傳旨的内侍正在殿等着,要泷大人去接旨!”
沐阿梨眉頭微蹙,望向百裏泷,“怎麽會突然有聖旨?”
“那就讓他等着!”百裏泷手上動作不停,托着沐阿梨的發絲繼續緩緩梳着,之後又爲她盤了一個簡單的發髻,這才望向沐阿梨道,“阿梨,答應本王一件事!”
沐阿梨一怔,沒有回答百裏泷的問題,而是擰着眉梢望向他,“你知道聖旨的内容,是吧?”
百裏泷颔首,簡世鳴的動作比他想象的還要快一些!“答應本王一件事!”
“你要做什麽?”聯想着昨日百裏泷的反常,沐阿梨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預感,一雙清冽的眼眸緊緊鎖着百裏泷。
“沒什麽,本王怕是要出門幾日,這段時間你要照顧好自己!”百裏泷的聲音低低沉沉,聽不出絲毫的情緒起伏。
“究竟怎麽回事?爲什麽要出門?聖旨是不是就是這個?”太多的疑惑瞬間浮上沐阿梨的心頭。
“别擔心!北戎内亂,或許是爲了怕天璃趁機侵犯,或許是爲了逼迫天璃殺掉拓跋青,如今,北戎陳兵邊疆,北疆一時人心惶惶,所以,本王要去看看。再者,飛鳥的人将從北疆回金陵的路全部封鎖,你父親一直困在北疆,本王有些不放心。總之,不用擔心,隻是去北疆看看。”百裏泷柔聲寬慰道。
雖然他說的輕描淡寫,可沐阿梨總覺得事情沒有他說的那麽簡單,他正好想去北疆看看,這聖旨就來了?
忽然,沐阿梨眼眸一凝,“是不是因爲那日你披甲出府,讓簡世鳴心中起了忌憚之心,所以下旨讓你去北疆?”
“那日的事情,隻不過是讓這一日來的更早一些!”簡世鳴想要把持整個朝政,他留在金陵自然隻會礙他的事,所以,早晚簡世鳴都會找借口将他調出金陵,隻不過那日他披甲鎮壓流言,讓這一幕早些來臨罷了!
畢竟,他執掌天璃一半兵符,倘若有外敵壓境,他抗旨不出,簡世鳴就可以堂而皇之向他索要他手中的這一半兵符了!再者,無論是蒼術還是沐敬元的事情,他都必須親自走一趟。
沐阿梨良久不語,之後握住百裏泷的手,忍着心中翻滾的不舍與還未離别、便已冒出的思念,擡眸望向他潋滟的鳳眸,“我答應你,會照顧好自己,會照顧好千歲府、國公府!你也要答應我,平平安安回來!”
既然他去北疆已然是不可逆轉之事,那麽她必定不讓他再爲她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