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哇哇的大哭起來,沐阿梨緊繃着的心弦反而松下,剛才讓她心中覺得不自在的不僅是薔薇變得血紅的眼眸,更是她故作的堅強。
“放心!沒事的,沒有人會把你當做怪物的!”沐阿梨拍着撲倒在她懷中的薔薇柔聲寬慰道,“等哪天我和月影,秋月都用了你做的藥粉,一起變成這個樣子,說不定到時候金陵的那些小姐和夫人還要搶着買這東西呢!”
“真、真的嗎?”薔薇的哭聲漸漸小了起來,将頭也從沐阿梨頸窩處移開,回眸瞥了眼正低聲和秋子初說話的百裏泷,又轉眸望向沐阿梨,“阿梨,對不起!我不是……”
沐阿梨伸手掩住了薔薇的口,一雙清冽的眼眸真誠道,“傻瓜!不是你的錯,是蒼術太狡詐,而且,若不是你,我們也未必會發現這裏!”
薔薇一把抓住沐阿梨的手,惡狠狠道,“我一定不會放過蒼術,我要毒死他、毒死他!他自以爲他的毒術天下無雙,我偏偏要毒死他!一定要毒死他!”
沐阿梨重重點頭,“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做到的!”
“恩!”薔薇輕嗯了一聲,放開沐阿梨的手,望向她和百裏泷道,“阿梨!泷哥哥!我很好,你們不用擔心!這裏有許多蒼術留下的書籍,蘇木師兄已經幫我整理好了,我要就在這裏把這些書都看完,都記住!你們先回去吧。”
見沐阿梨憂心的目光投過來,秋子初忙颔首,放心,我來照顧她!
百裏泷牽住沐阿梨的手道,“那我們走吧,就讓子初多陪陪她!”
“保重!”沐阿梨又望了眼薔薇後跟百裏泷離去。
出了密室,她便停住腳步道,“我想,隻有抓住蒼術,薔薇怕是才能真正從這陰影中走出來。“
提到蒼術,沐阿梨忽又想起一事,“不過我看蒼術對簡世鳴的态度并不恭敬,這與蒼術是否合理我不能評判,但對簡世鳴而言,這實在是太特殊了。”簡世鳴一向自傲又自負,怎麽可能容忍别人對他指手畫腳、吆五喝六?
“本王已差人暗中監視簡王府,不過對此不要報太大希望。蒼術都知道造幾個地下密室,更何況簡世鳴了?”百裏泷沉吟一下望向沐阿梨道。
“恩,紙包不住火,蒼術就算是是老鼠,也有露頭的時候!”沐阿梨擡眸望向百裏泷,清冽的眼眸中盡是溫暖和狡黠,“既然薔薇已經醒了,那我答應梁蓉蓉的事情就開始吧?”那日,她已答應幫梁蓉蓉困住拓跋青。
“好!本王就将這水再攪渾一些!”
一連幾日,不但朝中上折子質疑梁蘭芝腹中骨肉的越來越多,就連金陵城中,前段日子被強行壓下的關于太後娘娘腹中孩子來曆的流言,也漸漸呈愈演愈烈之勢。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此刻,金陵城中的流言就仿若大河決堤,一發不可收拾。時間的腳步卻不因任何的議論和懇求而停留,就如梁蘭芝的肚子一般,漸漸鼓了起來。
皇宮慈甯宮中。
梁蘭芝臉色陰沉的坐在諾大的紫檀木長案之後,翻看着一摞特殊的奏折,雖然在看之前,她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誡自己要冷靜、冷靜,再冷靜。
可每一份奏折都好似一個冥頑不靈的人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罵一般,讓她不得不上火。
終于,她再也忍耐不住,起身,俯在長案上,手臂一揮,便将這些奏折全部掃落到地。
殿内的婢女一個個匍匐在地,以額觸地,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太後娘娘這是怎麽了?怎麽發這麽大的火氣?”就在此時,一個如三月裏春風般的聲音響起,一襲月白色錦袍的簡世鳴從殿門口走了進來,沖跪了一殿的婢女道,“你們先下去吧!”
待這些婢女魚貫退出,又将殿門閉上之後,簡世鳴這才走到梁蘭芝身邊,長臂一神,将她圈到懷中,手撫上她已鼓起的小腹,“究竟發生什麽事了,不要生氣,對身體不好!”
梁蘭芝繃緊的身子一點點軟了下來,靠着簡世鳴,杏眸下垂睨着這一地的奏折,臉上不由又浮出一抹怒色,“還能爲什麽,還不是爲了我們的孩子?”
“唉!”簡世鳴幽幽歎了口氣,“實在是太辛苦你了,這幾日本王身子不适,也沒能幫上你什麽忙,看你每日操勞國事,還要爲我們的孩子受這種無妄之災,本王心裏就愧疚的厲害!”
“你知道哀家做這一切都是爲了你就好!隻要想着不久的将來,我們一家三口就能朝夕相處,哀家的這些辛苦、委屈都不算什麽了。”梁蘭芝轉身,杏眸亮閃閃的望向簡世鳴。
若非如此,她才不會受那些老頑固的指指點點,早就下令将他們全部拖出去砍頭了!
“可是,”簡世鳴的聲音低了下來,仿若是在做什麽艱難的決定,“本王實在不忍心看你這般辛苦,不如,”他的目光落到了梁蘭芝鼓起的小腹上,“我們将這個孩子先拿掉,等日後将北戎也控制在手中的時候,再要孩子,你覺得如何?”
梁蘭芝久久不語,杏眸瞬也不瞬的鎖着簡世鳴,好似不敢相信這些話就是從他口中說出一般。
良久,她驟然拂開簡世鳴環着她的手,面色猙獰的怒吼道,“簡王爺!簡世鳴!你心中是不是有這想法不是一日兩日了?從一開始,哀家告訴你有孕之後,你就一直……”
不待梁蘭芝的話吼完,簡世鳴已然再次将她擁入懷中,薄薄的唇猛然覆在梁蘭芝的唇上,将她未完的話語全部封在口中,一隻手則順勢挑開她的衣襟直接探入體内。
梁蘭芝憤怒的杏眸漸漸迷離,開始燃燒起情欲的火焰,簡世鳴的手一邊動作着,一邊在她耳邊低聲道,“芝芝,你怎麽會以爲本王是那樣的人?本王之所以做這個決定,還不是因爲本王看不得你受苦,若是能以身相代,本王甯願受千夫所指的是本王!你貴爲太後,不該受這麽多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