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想想便覺得那情形妙不可言,藥王谷的弟子親自喂泷大人服下移情蠱,然後藥王谷的親傳大弟子,未來的藥王谷谷主,又親自将泷大人變成一具沒有感情的工具!”蒼術俯下頭來,印在薔薇的唇上,“薔薇!你,功不可沒!”
轟——
有什麽東西在薔薇腦中轟然炸響,之後,一片空白。她整個人仿若中了自己的僵硬粉一般,再不能動彈。不但不能動彈,就連思考也不能,隻渾渾噩噩,呆呆怔怔的愣着。
蒼術陰測測的笑着在薔薇的唇上輾轉留戀。
隻是,薔薇卻依舊是一副呆滞表情,對這一切都好似沒有感覺一般。
“小師妹!”蒼術不滿的搖了搖頭,“你太乖了,反倒沒了趣味。我還是喜歡那個小野貓!”
口中說着,他手下的動作卻不停,扯下她的腰帶,解開他的衣衫。
“鈴鈴鈴——”
就在此時,一陣清脆的銅鈴聲在這幽靜的、詭異的、晦暗的密室中響起。
蒼術蹙了蹙眉,繼續手下的動作。可銅鈴卻仿若比他更有耐心,一直“鈴鈴鈴”的響個不停。
終于,蒼術眉頭浮起一抹怒色,将手放到鼻前嗅了嗅,臉上當即浮出滿意的笑容,“小師妹,乖乖等着我!”
說吧,他起身拉開暗門走了出去。左彎右繞,沿着長長的樓梯拾階而上,重新回到地面的蒼術對來人是相當的不悅,“什麽事?”
“王爺請蒼術大人去參加宮宴,确認泷大人是否中蠱?”來人躬身彎腰,陪着小心道。
“那你可知道你壞了我的興緻?”蒼術陰測測的聲音響起。
傳信之人身子當即抖如篩糠,下一刻,他便覺得呼吸一滞,仿若空氣中有個隐形人緊緊扼住了他的咽喉一般,他努力的伸手扼向自己的咽喉,與那空氣中看不見的人影做着鬥争。
最終,他的臉卻越漲越紅,砰的一聲跌倒在地,蜷縮着抖了幾下,再沒有任何動靜。
“又有新的器皿了!”蒼術看也不看地上躺倒的屍首,擡腿跨過,順手将衣架上的灰袍拿來,披在身上,揚長而去。
夜如水、月半彎、星如燈。
皇宮的朝陽殿此時燈火通明,殿中的紅漆大柱上金龍盤旋而上,地上三尺見方的白磚拼貼無縫,四角雕刻着蝙蝠如意雲紋圖案,中間光滑如鏡,倒映着殿内明珠琉璃的光暈。
古琴涔涔、鍾聲叮咚,歌姬舞女絡繹不絕。
在座的朝臣、命婦、王公貴族面前是碧玉觞、金足尊、翡翠盤,一個個是食如畫、酒如泉。到處都彰顯着皇家的奢靡與尊貴,氣度與輝煌。
與這太平歌舞、歡聲笑語、紙醉金迷場面格格不入的便是北戎三皇子拓跋青對面坐着的百裏泷,從進了大殿起,百裏泷的臉上便覆着一層薄薄的寒冰,舉手投足間都透露着生人勿近的氣息。
“王爺!”身着王妃朝服的呂馨兒唇角洋溢着得體的笑容,杏眸中盈滿了幸福的神采,她親自爲百裏泷斟了一杯酒遞給他道,“臣妾敬王爺一杯!”
“有勞了!”百裏泷接過呂馨兒遞來的酒杯送到唇邊一飲而下。
呂馨兒興沖沖的爲自己也斟了杯酒,剛舉起酒杯要與百裏泷碰杯,便見百裏泷已将空杯放下。她臉上笑容不由一僵,有些失落的垂下眼眸。倘若是沐阿梨爲他敬酒,他一定會等着和她一起喝吧?
呼!沒關系!呂馨兒長長出了口氣,很快調整了自己的心緒,無論怎樣,現在陪在百裏泷身邊的都是她,現在所有人看到的千歲王妃都是她呂馨兒,與沐阿梨沒有絲毫關系。
沐阿梨!想到沐阿梨,呂馨兒不由轉眸向下首坐着的沐阿梨望去,卻正巧撞上她瞥向百裏泷的擔憂的目光,呂馨兒心一緊,好似自己的什麽東西被搶了一般。
“王爺!”她試探着低聲向百裏泷道,“今日我對蘭梨郡主的态度是不是有些過了?我去向她道個歉吧?”
一聽到沐阿梨三個字,百裏泷的眉心不由就擰了一下,“不必!”
呂馨兒唇角浮出一抹喜色,隻可惜百裏泷的這話隻有她一個人聽到,若是讓沐阿梨也能親耳聽到,那該是多麽美妙的事情?
心中有了這念頭,呂馨兒眼眸轉了轉,“王爺!我失陪一下!”
百裏泷颔首,根本沒有想過問一下呂馨兒要去做什麽。他此刻隻好奇心中那團迷霧困着的究竟是什麽?
呂馨兒姿态優雅的起身,挺直了脊背,目不斜視的向沐阿梨而去。
沐阿梨唇角浮出一抹輕笑,似笑非笑的望着呂馨兒。
就在呂馨兒要走到沐阿梨面前之時,坐在沐阿梨上首的梁蓉蓉忽然出聲道,“王妃!幾日不見,王妃愈發的光彩照人了!”
呂馨兒腳步一滞,盡管上次臘八節去國公府赴宴的時候,是梁蓉蓉親自去千歲府接的她,但事實上,因爲她父親的關系,她與梁蓉蓉頂多能算點頭之交。
真是好事成雙!今日剛剛在衆人面前表明了她千歲王妃的身份,這邊,就連梁蓉蓉都迫不及待的向她示好了。
“蓉郡主客氣了!”呂馨兒臉上的笑容愈發的燦爛,“蓉郡主才是真正的國色天香、光彩照人呢!”
“唉!”梁蓉蓉輕歎了口氣,垂下眼眸,當下又擡眸沖呂馨兒招招手,示意她在自己身邊坐下,“不知本郡主可否與王妃好好說說知心話?”
呂馨兒瞥了眼一旁的沐阿梨,又望了眼目光灼灼的梁蓉蓉,再想想梁蓉蓉昨日所經曆的事情,或許她正有一肚子委屈、悲憤想要找人訴說,如此,這可真是一個接近梁蓉蓉的千載難逢的機會。至于沐阿梨,一會再找她算賬也不遲。
想到這裏,呂馨兒便唇角含笑的在梁蓉蓉身旁坐下與她竊竊私語起來。
沐阿梨唇角蕩起一抹笑意,隻是眼角的餘光在看到百裏泷落寞的身影時,不由有些心疼。他爲她,付出的太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