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沒有冤屈,民女要替父親、原國公大人沐敬元伸冤!”沐琳清脆的聲音朗朗道。
就知道準沒好事,簡世鳴臉上不動聲色,心思卻急轉。沐敬元之事,做的可還算幹淨?哪一步有可能出現纰漏?沐琳與沐阿梨和百裏泷明顯是一起的?那此刻他們敢說要爲沐敬元洗冤,手中又都有了什麽證據?
“餘大人!”百裏泷轉眸望向人群中的餘三思,“本王記得當年國公府的案子是餘大人一手審理的,不知你覺得此案可有什麽冤情或者疑點?”
被點名的餘三思從人群中大步走出,挺直了腰杆道,“回泷大人的話,當年這案子,人證、物證俱在,更何況沐敬元已親口招供、親手畫押,因此下官不覺得此案還有什麽疑點。至于沐姑娘,蘭梨郡主看在你是她堂姐的份上,将你從葉城的教坊司救下,不是爲了讓你誣告本官的!”
“民女有沒有誣告餘大人,餘大人心知肚明!”沐琳毫不畏懼的迎上餘三思威脅的目光。爲了拿回國公府,爲了替父親洗冤,沐阿梨已經做了那麽多,就剩下這最後一步了,無論如何,她也會将這一步走好。
“那沐小姐可知道,”餘三思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狠戾,“以下告上,以民告官,可不是空口說白話這麽簡單,無論你告什麽,首先都是要滾釘闆的!你敢嗎?”
“有何不敢?”沐琳目光堅定、毫不膽怯,“别說滾頂闆,就是上刀山、下火海,炸油鍋,民女都要爲父親讨個公道,都要爲國公府的一百七十三條性命讨個公道!”
“好!”餘三思轉眸看向自己的貼身小厮,“去,爲沐姑娘擡釘闆過來!”
“慢着!”沐琳叫住拔腿欲跑的小厮。
“怎麽?沐姑娘怕了?”餘三思的眼眸中浮起一抹譏諷。
“不是怕了,隻是我的身子弱,我怕滾了釘闆之後會沒有力氣再狀告餘大人,所以,”沐琳轉眸望向簡世鳴,沖他福了一福,“民女懇請簡王爺看在已故王妃的面子上,答應民女這個要求,先重新審定此案,之後若證明民女有一字虛言,民女願賠上項上人頭!”
“聽聞簡王爺與王妃饕餮情深,國公府的冤屈,亦是簡王妃的冤屈,也可以說是簡王爺的冤屈!所以,本郡主以爲沐姑娘的這個請求不算過分,簡王爺以爲呢?”沐琳話音一落,沐阿梨便給簡世鳴扣了一頂大帽子。
簡世鳴眼眸深了深,他一直自诩與沐紫晴情深似海,所以這種事情他若是不幫着沐琳,有些說不過去,可就這樣順着沐阿梨他們設定好的路走,他又有些不甘心?
正遲疑間,百裏泷的聲音已然響起,“蘭梨郡主此言差矣,正因爲簡王爺與簡王妃情比金堅,所以,他才不便回答這個問題!簡王爺,你想要避嫌,是也不是?”
避嫌,他要是避出去了,梁德軒也不在,這件事不就完全落在百裏泷手中,任由他搓扁捏圓了嗎?
“舉賢不避親仇,審案亦是如此!本王何必避嫌?”說着,簡世鳴望向沐琳道,“就依沐小姐所言!倘若原國公大人真的是被冤枉的,那沐小姐今日替父申冤的壯舉,本王必定歌楊四海!但若發現沐小姐是誣告,本王也不會顧念王妃之情,到時候還請沐小姐不要見怪!”
“多謝簡王爺!”沐琳當即道謝,目光灼灼的望向餘三思,“餘大人!當時你說我父親勾結北戎,不知證據何在?”
“沐敬元親筆寫給北戎大将軍雷洪的書信算不算物證?”餘三思朗聲道,“隻是這信如今本官不帶在身上,不如沐姑娘與本官一起去刑部一趟?”
“餘大人!”不待沐琳回答,百裏泷已然伸手指向被那些禦林軍攔截着的百姓道,“看到那些金陵的百姓沒有?他們可都是盯着看呢?就在這裏審!本王要讓天璃的百姓知道,朝廷的律法是公正的,朝廷的臣子也都是一心爲民的!所以,他們經得起,也經得住百姓的審視!”
“餘大人不會是心虛吧?”百裏泷話音一落,沐阿梨便帶着不屑望向餘三思,“若真是心虛,那不如餘大人就回避一下?”
“本官怎麽會心虛?”百裏泷和沐阿梨這般一唱一和,已将餘三思已逼入死角,他隻能順着他們給他留下的路往下走,“本官以爲泷大人所言甚是,本官坐得正、行的端,不怕這些百姓盯着!來人,去刑部取沐敬元勾結北戎的卷宗!”
就這小厮飛身去取卷宗之際,簡世鳴狹長的眸光一眯,不懷好意的望向沐阿梨道,“蘭梨郡主!若本王沒有記錯,蘭梨郡主好像還待字閨閣,怎會害喜?”
想要她礙于名聲縮手縮腳?嗤——
沐阿梨緩緩踮起腳尖,扶着百裏泷的手臂,在他冷峻的臉上吧嗒來了一口。百裏泷潋滟的鳳眸中當下有狂喜湧出,心中更仿若一簇煙火,升到高空,砰的炸開,絢爛了整片夜空。
“如此,簡王爺可明白了?”沐阿梨笑靥如花的望向簡世鳴,簡王爺,我如此做,你可還滿意?名聲,我沐阿梨不在意。
“蘭梨郡主如此,是爲了不去和親嗎?”簡世鳴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幾乎快要被沐阿梨燦爛的氣瘋了。
“簡王爺說笑了,阿梨對泷大人一見傾心。之後,北苑狩獵之時,泷大人的舍命相救,更讓阿梨感動。也是那個時候,阿梨才喜歡上泷大人,和他在一起。而那個時候,兲璃還沒有決定要與北戎永結秦晉之好吧?所以,簡王爺的話說錯了?”沐阿梨的笑容愈發明媚。
北苑狩獵?那個時候,兩人便在一起了?簡世鳴的眼眸愈發的幽深。
就在簡世鳴心思輾轉之時,百裏泷已有一搭、沒一搭的與拓跋青閑聊起來,“三殿下一來天璃便看到這種場面,而且還是勾結北戎的罪名,不知三殿下可有沒有什麽建議供我們參考的?”